“诶诶,犯得着吗,”我抬起手摸了摸后脑,确实已经结痂了,但因为当初要包纱布的关系,伤口周边的头发都被剃干净了,现在我的后脑肯定跟个没毛的鸡一样难看,“这件案子再怎么说也要能找到嫌疑人才能有说法,现在人都没找着呢就想着论罪啊,”我叫住正欲离去的云星彤,“到时候你填在报告里就行了,就算你现在去告诉警方,人也没找着,有什么用处。”
“对啊对啊,”小齐帮忙打合场,“都是姐妹,多大点事啊。”
“猛哥,我必须要通知局子里的那些同事,他们的辛苦不能白费,”云星彤死犟的脾气又上来了。
我知道拧不过她,干脆由她去了,“行吧,你去吧。”
“不对啊,”李胖子难得找出什么问题,“那猛哥你说的尸山,还有那棵大树总得有个说法吧,那场景怎么想都起鸡皮疙瘩。”
“这个简单,”方智明替我回答了,“女性一旦被人玷污了会怎么想”
“整死那个混蛋!”小齐愤愤扬着拳头,回着方智明的话。
方智明摆着手,“不对,这只是你的想法而已。”他起身站到窗前,颇有一种沧桑感,“韩金红大概是另一种想法。”
“死”李胖子顺着他的话说了出来。
“没错,”方智明点头,换上一副神神叨叨的语气,“渚南这个地方,迷信风水在全国出了名的,恰好那栋老楼在拆除之前四面环绕,围成一个死局,这是风水大忌。”
小齐瞪大眼睛,“行啊方木头,你还懂风水啊。”
懂个屁,刚才他就在那一直翻手机,估计是现查的。不过他说的也有道理,以这个韩金红的岁数,迷信风水确实没什么可说的,虽然现在看来有些可笑和愚昧,但在那个年代,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么悬”李胖子想了想也没挑出什么毛病,“看来破除迷信很有必要啊。”
“少搁那说废话了,”我拍着巴掌,“还有没有事情,没事就散了。老规矩,明天去病后复查。”
方智明自告奋勇,“猛哥,我和你去。”
“不用,这次我和星彤两个人就行,”我随便应和着,“顺便我再开导开导她,别什么事情都这么钻牛角尖。”
方智明还想说什么,小齐一把拉住他,“行啦,你怎么也这样。走啦,跟我去找星彤聊聊,小颖你也来。”
“走了哈猛哥,”李胖子脸上堆着笑和我打招呼。等到一众人出了门,我直接瘫倒在沙发上,连一丝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爱怎样就怎样吧,反正事件解决了。
隔天早上,云星彤亲自来找的我,估计都已经成习惯了,每次病后复查都少不了她。看她的样子没变化,也不清楚昨天和小齐都唠什么了。
“猛哥,刚才我叫婕楠和小颖起床,她们都不来,”云星彤站在我面前好像是一个认错的孩子,“是不是我昨天态度太强硬了。”
“跟你没关系,这是我要求的。”我站在镜子前带着帽子,勉强能遮一遮后脑的伤疤。笑话就笑话吧,反正就这样了。我抓起手机带头出了房门,“不对啊,我记得后来小齐不是去找你了吗,还带着小方。”
“他们都来了,”云星彤跟在我的后面,“都没说过我。”
我就知道,“这件事呢,一人一个看法。其实别说现在人没找到,就算找到了,也是一把年纪。再者说了,”我装作漫不经心的开导她,“四十年,刑罚期早就过了吧。”
云星彤不说话了。确实,找到一个老态龙钟的老人又能做什么呢,为四十年前的人命案偿命能不能经得起这份折腾都够呛。
似乎是我的话起了作用,一路上云星彤再没有吐出半个字,一直在低头想着什么。
到了医院,轻车熟路的来到了韩金红的病房,看样子老人家恢复的不错,韩雨鸣正端着一个碗给老人喂粥,韩金红脸上的笑容甚至让我有些犹豫是不是该现在就进去。
“苏组长!”韩雨鸣发现了我的到来,一脸开心的把手里的碗放在一边,“阿嬷我来介绍,这位是苏组长,就是他治好了你的沉幻症。”
韩金红也很是激动,“快坐,快坐,”她指着一边的床位,示意我坐到那上面。
我也没客气,反正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搞定的事,“老人家身体恢复的怎么样,”我坐在床上,云星彤把一篮水果放在一边。其实我不想让她买的,可是云星彤执意如此,可能是同情她的遭遇。
“好,多亏了苏组长,”韩金红的渚南话发音没有任道那么严重,这么想的话韩雨鸣也是受了她的影响,“为了我这个半截身子都埋进黄土的人拼命啊。”
她这话说的有些微妙,也许是我想的太多了,或者是会错意了,听着总有些别的味道。
“星彤,”我唤了一声,身后的云星彤打开了录音笔。
一老一小看着我们的动作有些发愣,云星彤赶紧解释,“我们就是正常的问话,韩女士你知道什么就告诉我们,不知道也直接说,就是一个简单的病后问话,别有压力。”
“那我……”韩雨鸣起身要走。
“星彤,这里交给我,”我向她伸出手,“你陪着雨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