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她呼吸平缓的那一刻,微生月殊就是一身黑色广袖长袍,庄严肃穆的地府神君装扮站在她床头。
看着一人一猫睡的香甜,他将睡在她旁边的小黑猫,设下一个定身术,淡定的扔在床底下。
仸溪无意识的翻了个身,然后抱着枕头睡着了。
微生月殊嘴角含笑,眼中星光熠熠,低头在她额前,轻轻的吻了一下。
“好梦。”
然后就往地府赶去处理公务,毕竟陪仸溪吃午饭,是逃跑出来的。
仸溪今早昏睡过去,也才就睡了四个小时,然后被活生生饿醒。
吃完饭,补充完体力,接下来,这一觉她就睡到了晚上八半。
可是当一睁开眼,就看到一个浑身散发着漆黑幽暗气息的鬼,抱着自己的苍白难看的头,一动不动站在自己床边的盯着自己。
仸溪表示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她怎么可能睡的这么沉,连有鬼在旁边都没有发现?
“道长,那个…养魂符?”
鬼差乙也知道自己吓到仸溪,默默后退了几步,躲在角落。
仸溪一看就知道这个鬼误会自己吓到她了,她也不解释什么。
从自己的行李箱里拿出剩下的几张黄符,跟朱砂。
沉心静气,笔走如龙游,一张养魂符就画好了。
想了一会,她画了两张给鬼差乙,之前那个鬼差甲为人还是挺不错的,这家伙多交流几次,也真有别具一格的可爱之处。
就当日行一善吧!
她笑道:“买一送一。”
“真的太谢谢道长了。”
鬼差乙一手捧着自己脑袋,一手接过养魂符,惊喜的发现居然都是上品养魂符。
然后他将头放在地上,身体扒拉着袖子口袋,递给仸溪一叠厚厚的纸币,地上的头笑眯眯道:“这是报酬,请收下。”
仸溪看着那黄灿灿的纸币,一脸懵逼的接过。
“哈哈…太好了!在下先告退了。”
说完,鬼差乙双手捧着符纸,地上的脑袋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他就拿着符纸不动。
半响地上的脑袋苦恼道:“没有手拿着我的头,怎么办?”
仸溪嘴角抽了抽,看着他拿着符纸的手,道:“我帮你安一下你的头吧?”
不过为什么不把符纸收起来呢?
头不在身体上,脑子不好使,转不过来弯?
地板上鬼差乙的头蹦蹦,转了转脑袋,似乎在摇头,连忙道:“道长已经帮忙在下大忙了,给了我这么珍贵的符。无以为报,就不麻烦了,以后有事,尽管找我帮忙。”
“好。”
仸溪也不强求,点了点头。
然后鬼差乙笑眯眯的指挥着自己的身体,拿脚踢着自己头,消失在黑暗之中。
仸溪隐约还可以听到,这鬼差被自己踢疼了,连连抽气喊疼的声音。
等这鬼差彻底消失,仸溪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哎呦,哈哈…这鬼真的,真是是太搞笑!哈哈哈……”
不过,等她笑完,就有些头疼的的看着手上的冥币。
想了一会,她微微一笑,把冥币放好装骨灰盒的蛇皮袋子里。
算了,以后可以给老子头在地下用。
而此时,夜黑风高的大晚上,在青云山中,前往青云观的后山坟墓的江老头,忍不住的打了个好几个喷嚏。
“啊…啊啾,啊啾,哎呀!这大晚上,怎么打喷嚏了呢?”
他不知道,他孙女都在给他存冥币的事情了。
“怎么?小崽子,感冒了?”
一个带着无尽笑意的声音嘶哑的响起。
简单的墓碑,坟头,在漆黑的夜晚中,阵阵青蓝色的烟雾从其中冒出。
江老头揉了揉鼻子,看着明国时期装扮的鬼影,笑眯眯道:“嘿嘿,这是我徒弟想我嘞!羡慕不?哈哈哈……”
“你…你这兔崽子,老子怎么收了你个糟心玩意。”
那青蓝色的鬼影,顿时张牙舞爪的晃动着,对这江老头欠揍的表情非常不满。
“老子头,别生气嘞,偷偷先给您一杯酒嘿!”
江老头拿出带上山的酒水,放了一瓶在鬼影坟墓旁边,偷偷摸摸笑着。
随后才朝周围漆黑幽暗的地方,笑眯眯道:“各位师祖,也出来喝一杯吧?”
说完,周围微风阵阵,树影婆娑,一个个幽蓝色的火焰升腾而起,照亮这片隐藏的后山坟墓堆。
“汝带了何等好酒啊?”
“淮安啊…”
“小江子…”
“又是快到中元节啊!”
“来,喝酒喝酒…”
“你又偷藏酒给那个小鬼,老子还是这小鬼师傅呢!”
“哎呀…你这不肖徒弟,别吵了,喝酒,喝酒。”
“江淮安,你个小崽子别偷喝酒啊,现在你可老了,这里可没有你的位置。”
…………
十几个坟头,同时冒着阴冷的蓝色烟雾,本一片漆黑寂静的山林,映照着幽蓝色的鬼火,顿时热闹起来。
江老头在个个坟头的长辈下关爱下,只能做个倒酒的小童了。
这些都是历代青云门掌门人,那些师祖们残留下的执念,有他师傅,有师傅的师傅,一代一代传承下去。
千百年来,他们一年又一年的守护着这青云山,总有一天他也会是其中一员。
然后他也会这样,每年等着仸溪来祭拜。
只不过现在还不行。
仸溪这么可爱,还这么小,他可不舍得来陪这些老家伙。
W市
夏天清晨,四五点钟,天刚露出鱼肚白,街道上还没有人影,整个世界都是一片纯净的。
打开窗户落地窗,站在阳台,外面的空气让人心旷神怡。
伴随着一缕金色的阳光,太阳出来了。整个城市喧嚣也起来,到处充满着磅礴的生机和朝气。
哎呀,真舒服。
仸溪在阳台伸了伸懒腰。
觉得果然一个城市的早晨会让人觉得很舒服,充满属于这个城市的意境。
“你妈的,你又想跑是不是?这次呢?又要躲多久?啊?你告诉我啊?”
隔壁传来一男人气急败坏的声音,还伴随着重物狠狠撞击落地。
仸溪脸上表情微变。
大清早的,真是坏人心情。
而另外一个人应该是被人掐着脖子,声音嘶哑道:“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