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台一片狼藉，台面上大剌剌地摊着血肉模糊一团。
桑砚冷漠地转身，准备前往下一处地点。
走之前，躲避着守卫四处搜索了大楼，发现还有几个躲在地下实验室的人。
问清楚他们的身份之后，都通通杀掉。
随后悠哉悠哉地溜出大楼。
她拿出在实验室搜刮的终端打开，然后搜索万科的人被逮捕时去的地方。
上面显示的是她们被关押进了朝阳城的生存站。
看到这里，他挑眉。
朝阳城啊……按现在的时间线应该会遇到顾弘。
再晚几年都能看到活蹦乱跳的顾子郁他们了，桑砚叹了口气，坐上悬浮车去往生存站。
光明正大进去是不可能的，还得偷偷摸摸进去。
当她刚翻墙落地的时候，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疑问。
“你是……？”
桑砚身体一僵，缓缓回头。
看清那人的面容之后，她微微瞪大眼，顾，顾顾顾子郁？？
不不，不是，眼睛颜色不是。
既然那么像，那就必定是他的父亲，顾弘了。
她挠了挠头，“顾叔——”
！！！
桑砚猛地闭上嘴，脚趾抓地，刚刚下意识地就喊出来了……
“呃，我，我是——”
“我知道你，你就是桑砚！”年轻版的顾弘比她还激动，上前惊奇地查看着她。
桑砚：？
“啊？我想我……应该不是什么名人？”她试探地说道。
顾弘用力点头，“你的事情已经在全国上下传遍了，甚至震惊了全世界。”
听到这，桑砚脸上原本挂着的笑容，缓缓落下。
“哦，你说的，是这个啊。”
看来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实验体了？想到那些黑暗的记忆，脸色变得难看极了。
顾弘看见她的神情，便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他开口：“你既然来到这里，肯定是寻找万科的那些畜生吧？”
桑砚思绪一顿，抬眸没什么情绪地看着他，“是又怎么样？要拦住我吗？”
她张开手，准备随时发起攻击。
谁知，他缓缓摇头，“不，我不想阻止你，毕竟谁都没有权利阻止你去惩罚他们。”
是，吗？
桑砚眨了眨眼，原本充满攻击性的眼神也渐渐变得平常。
顾轰见她的情绪已经变得平稳，又继续道：“上级让不让你去我不知道，但我想帮助你。”
“我在知道这件事之后，从头到尾看了你的资料，对于你所遭遇的事，我感到非常的愧疚以及对你深深的歉意。”
“你为什么要愧疚？”她不明白，他明明与这件事无关。
顾弘又摇了摇头。
“不是的，我在这里工作，也有保护普通民众的责任，我知道你并不普通。”
“但你在这个国家，受到了非人的对待……我们并没有尽到自身的责任，去保护你作为人类的权益。”
“我代安全部所有人真诚的向你道歉，对不起。”
他刚准备弯腰，但却被拦了下来，他听见她波澜不惊的声音。
“不用，你的道歉我接受了，但是，我的怒火依旧存在。”
桑砚没什么表情，赤色的眼睛看着与顾子郁相似的脸。
“我会帮你，跟我来吧。”顾弘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对她说完，转身带路。
她沉默地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桑砚有些迷茫。
如桑格纳说的一样，人类，真的很复杂。
有些人好，也有些人很坏。
总之就是，她不理解的物种。
但……经历了这么多残忍的事，她恨全人类吗？
她也不知道。
“到了。”顾弘一路带着她绕路来到了一处严密的楼层。
桑砚停下脚步，抬头看着面前纯黑色的铁门。
她眯了眯眼，“谢了。”
“不客气，本就是欠你的，进去后是往下走的石阶，那一整层关押的都是万科的人。”
“好好发泄吧，出来之后可以邀请你加入安全部吗？”
见她骤然阴沉的眉眼，他又慌忙地说。
“不用你做什么，只是对你的一种弥补，我会向上级申请，你今后想做什么想干什么，只要不是原则上的问题，我们都不会拦着你。”
桑砚赤色的眼睛陷入阴影中，她看了看他，终究还是软了语气。
“再说吧，不过还是谢了。”
仇与恨，她分得清。
但对于其他人类有没有隔阂，她还不太清楚。
而且她有预感，等她彻底报复完，可能就通关了，答不答应，都没什么用。
毕竟这只是前世的投影，而且她早该在醒来的那一刻，已经被桑格纳接走，也许是系统在操控着副本。
令她恢复记忆，得以报仇雪恨。
桑砚看着眼前的铁门，抬手就想强拆，但又想了想顾弘，强拆的话可能会带给他麻烦。
还是侧身等他开门。
待他解锁后，门缓缓打开，露出背后漆黑的石阶。
对他点了点头，便踩上石阶，往下走去。
见她的身影逐渐陷入黑暗，顾弘莫名叹了口气。
“唉。”
……
“啊啊！！——啊啊啊啊！！”
“砰！”
高昂的尖叫过后，伴随的是一声枪响。
眼前血肉模糊，已经看不清人型的东西应声倒地，溅起小小的血色水花。
桑砚神色冷漠，抬手擦了擦脸色蹭到的血液，环视着周围的人间炼狱。
见已经没有了活人的气息，她闭上眼，深吸了一口含着铁锈味的空气。
“终于……结束了啊。”
大门在她身后缓缓显现。
她转身，踏入属于她的新生与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