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月叹息一声说:“皇宫真的是一个吃人的怪物。你出生在宫里,想必比我清楚。”
萧瑞冷笑一声说:“皇宫中自来就是天下最肮脏的地方。那里充满了阴谋,充满了各种危险,那里每个人都不能互相信任。我自然是比谁都知道。可是,我前世今生,自认为了解的已经够多了,可惜,还是有很多仇恨,很多故事,并不知道,比如说如今的这个王昭仪。其实,不止是皇宫,哪怕是世家宅子,勋贵家庭,妻妾争风,互相斗争的事情还少了吗?”
“各种后宅的阴私还少了?”
秦明月苦笑一下说:“是啊,我前世不是就因为这个死的?”
萧瑞尴尬了一下,真的是不好意思,居然又不小心说到了秦明月心里的伤处。
萧瑞忙岔开话题:“对了,你在湖省道学办的怎么样了?”
秦明月自然是知道萧瑞的意思,她也顺着话题说:“当然很顺利了。比在巴省还要顺利,毕竟,之前阻碍湖省道学的胡德砚和王一帆都已经进牢里去了。新上任的都是你临时任命的,他们哪里敢得罪我们两个?还有,从方家,胡家,洪家,王家弄来的不少小宅子,正好留着办学堂。宅子现成的,道门的人又出力,我又给了十万两银子,还弄了不少的书籍,文房四宝,各种书画等,价值也很高,还办不起来?”
萧瑞笑着说:“怎么样?我早就跟你说了,湖省这边,你都不用担心,钱财物都有现成的。胡德砚就是给你送东西的。”
秦明月嘻嘻笑起来说:“那是,哎,这么说起来,我是不是还要谢谢胡德砚?”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萧瑞说:“在湖省,比巴省还要容易在,湖省的儒门已经都被你镇压,你上一次在夫子庙前的辩论,太精彩了。不但把湖省的儒门都给折服了,传出去,整个天下的儒门都侧目起来。甚至连湖省的道门都呼你为天才。湖省的百姓更是对你心悦诚服。这道学能不顺利?”
秦明月笑起来。
萧瑞说:“对我们自己的人手也很有意义。本来,像曾玉昆他们都不看好你的这一次辩论,生怕你在这一次的事情上出了丑,被儒门折辱了。可是,没有想到,你居然表现这么好。使得他们对你更加崇拜,忠诚心也大大增加。”
秦明月说:“那你之前就没有替我担心?对了,好像,他们当时都劝阻我,就你没有劝我哦?”
萧瑞说:“我当然担心了。不过我想起来前世的一件事情,这才略微放下心来。”
秦明月会意一笑说:“是的,上一世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不过,这一世不过是两百多个儒生而已。这小阵仗就把曾玉昆他们给吓坏了,要是上一世,他们不更加害怕?原来,上一世的事情,你也听说过?那时,我因为要推行改革,和何相组织起来的人手,国子监,公学,四大书院的差不多两千名儒生唇枪舌战,最后战胜了他们。”
萧瑞想起来,笑着说:“那个时候,我还在大夏西方的波斯国游历,遇到了一些大周过去的商人,他们中间有消息灵通的。说是何相要密谋对付你。但是,具体是什么内容,他们就不知道了。我听到后,心急如焚,顾不得再继续游历,紧赶慢赶的回来了。一到大周境内,就从茶馆里听到说书先生讲你的辉煌战绩。”
“他们说那个叫女国师舌战群儒。那说的一个叫精彩啊。整个茶楼挤满了人,听的是喝彩不断。说你怎么把那些儒生们驳斥的体无完肤,怎么一句道藏都不用,只是用儒家经典,就把那些儒生们说的吐血倒地?三千群儒,哭昏过去一千,吐血一千,还有一千幡然悔悟,从此拜在道门之下。何相气的须发皆张,无可奈何。真是厉害啊。”
秦明月开始听着,萧瑞远在异国他乡,因为一个商人说她被何相阴谋对付,就心急的回来,甚至连事情的真伪,连路途遥远,路上要承担的风险都不考虑。他前世今生对自己始终如一,用情至深,自己前世糊涂,今生还在犹豫,委实对不住他。
心里这般想着,就听到萧瑞后面说的那些关于茶楼说书先生说的话,不由得笑起来:“哪里有那么夸张?”
萧瑞看到秦明月心情很好,就说:“当时,我听到说书先生的话,虽然知道他是夸张了,但是,也晓得你安然无恙。心中也为你骄傲,这样的危险,你都能轻易化解。让我更加不明白的是,你怎么能用儒家经典打败那些儒生的?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些儒家经典?”
“心里虽然有这样的疑问,我还是派人去京城打听你的情况。知道了一些,虽然不像说书先生讲的那样夸张,但是你是大获全胜,不但在百姓中树立威信,还使得儒门分裂,进入了长期的互相论战中。知道了你无恙,虽然我还有疑问,可也没有再回到京城。就继续出门游历去了。”
“如今倒是有机会,我们反正也闲着无事,不如你说给我听听?”
秦明月听到萧瑞这样说,她本就是冰雪聪明的人,哪里还能不明白,萧瑞回到大周,是为了怕她有危险,可是,知道她无恙之后,不进入京城来看望她,不亲自问这些疑问,是因为还是伤心自己嫁给了华逸轩,辜负了他的情谊。
这还不说,自己甚至都信任阴染秋,都不信任萧瑞,让他伤心至极。所以,那个时候的萧瑞并不想进入京城看到自己在华家生活的样子。秦明月心里更加觉得对不住萧瑞。
此刻听到萧瑞的问题,哪里还有不解答的。
秦明月叹息一声说:“说书先生说的那样夸张,其实,当时的情况,并不是那么好。当时我要推行税法,取得功名的读书人和官员,勋贵,皇室,都要进行纳税。哪怕是天子的产业也要进行纳税。这使得天下百官,贵族,甚至皇族都起来抵制反抗。其中,何相带领的儒门反抗最是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