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雷震真的是20来岁的小年轻，他也就信了。
但是积攒了这么多的经验跟阅历，对于任何意外发生的事都充满质疑，因为人生真的没那么多意外。
如果有意外，那也必然不是意外。
比如小伙子特别优秀，原本升职是板上钉钉的事，所有人都看好他，却意外的因为一件小事落选，跟升职擦肩而过。
这种意外肯定不是意外，必然是人造的。
雷震现在遇到的情况也是如此，被带着来了解村里玄学的发展方向，却意外的遇到了师门，这肯定不是意外。
偏偏还是个十六七岁，浑身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师叔，清纯灵动程度完全落在他的审美跟心坎窝上，这能是意外吗？
意外是讲逻辑的！
你的意外往往是别人所为，所以雷震对待意外都会很谨慎，尤其不讲逻辑的意外发生。
“师叔，修炼到最后能白日飞升成仙吗？或者说是能够长生不老？”雷震笑着问道。
“不知道。”云逸回答干脆。
“师叔，这种事您都不知道？您可是天机门几千难遇的天才啊，不会连这种秘闻都不得而知吧？”雷震用激将法。
“我怎可能不知道？如果你转拜我的门下，我就告诉你。”云逸满眼狡黠。
“这……”
“你就拜我为师吧，到时候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你要知道咱们天机门最擅长的就是洞悉天机。”
“成交！”
“乖徒弟。”
“师傅……”
转投就转投，反正雷震也没见过师傅是谁，再说天机观师叔的位置是别人给的，他也没多重视。
“走走走，拜祖师爷去。”
“好的师傅，那咱们双修的事……我不是非得要双修，而是实力太弱了，想要变强，只有这样才不会给师傅丢人。”
“乖徒儿，你就放心吧，师傅不会亏待你。”
“……”
一个看似单纯的收徒弟，一个不要脸的认师傅。
虽说刚见面，但两人的关系突飞猛进，丝毫没有陌生感，开口闭口师傅，左一句乖徒弟，右一句好徒儿。
给人特别虚伪的感觉，偏偏又难得融洽。
……
天机门。
平平无奇的牌匾，平平无奇的院落，平平无奇的师门。
庄稼汉、农妇、抽烟斗的泥腿老汉……除了四十来岁的门主清远一身朴素的道袍之外，院子里里外外就找不到第二个穿道袍的。
“师祖，这是外天机的雷震，道号天玑，要重新拜我为师。”云逸冲门主大声说道：“还请师祖允许，请出祖师爷。”
此言一出，大家都笑了。
“小师妹，你想徒弟想疯了吧？”
“再过些年，你肯定能收到徒弟，不要着急。”
“小师妹，你能教好徒弟吗？”
“……”
周围都是质疑声，但也没什么坏心眼，就是拿云逸打趣。
最让她崩溃的是一个小奶娃晃悠悠的走过来，仰着头发出奶声奶气的声音。
“小徒孙，你的徒弟好丑。”
“师爷，您这话……”
云逸脸黑了，她转头看看，感觉这个徒弟没多丑，看起来蛮顺眼的。
雷震的脸更黑了，他不清楚这里人的审美观到底是个什么样，自己就算不帅，跟丑也没任何关系。
而这话还是从小奶娃嘴里说出来，搞的人很难受。
“准了。”穿着道袍的师祖笑道：“难得云逸找到徒弟，那咱们现在就请祖师爷吧，哈哈哈。”
“谢师祖！”
“……”
不多会大家都把祖师爷请出来。
雷震盯着祖师爷看了好一会，确定是天机观的祖师爷，意味这里的确是师门所在，因为祖师爷骗不了人。
“乖徒弟，快跪下。”云逸催促。
“不是……要不要验明正身，万一我是假冒的呢？”雷震问道。
“哈哈哈……”
周围一片哄笑，看他的眼神跟看傻子似的。
“乖徒弟，别丢人了。”云逸小声道：“咱们是天机门懂不懂？不是招摇撞骗的门派，而是天机天机天机！”
“算到我来了？”雷震疑惑道。
“不是算到你来了，而是算到我得有徒弟了，刚好你来了，所以你就是我徒弟，明白了吗？”云逸恨铁不成钢道：“你从前到底学了什么啊？难道没有开一点点窍？”
“我……”
雷震竟然无言以对。
他不是没在天机观学到点什么，反而学到很多，比如神棍的自我修养。
如果没有天机观的加持，他都干不好红衣主教，所以不是没学到什么，而是学到了精髓。
“快跪下磕头，师傅以后好好教你。”
“给见面礼不？”
“给！”
“红薯？”
“那是逗你玩的，师傅带你双修。”
不用犹豫了，哪怕这是个意外，也是个最美好的意外。
接下来就是磕头拜祖师，然后门主在下面做了个见证，拜师仪式就算结束了，简单的令人发指。
结束之后，大家该干嘛干嘛。
院子里只剩下门主清远跟雷震、云逸两人。
云逸称清远为师祖，辈分应该很大很大了，雷震也跟着称师祖，因为差的辈分太大。
“天玑，你业火缠身。”清远坐在台阶上说道：“是不是有人克你？”
“师祖，我在外面被人欺负了。”雷震委婉道。
“果然被克了。”清远点点头。
“那人用我闺女威胁我。”
“你闺女也克你。”
“其实跟我闺女无关，那个人太厉害。”
“他大克你。”
“我主要是怕……”
“你怕啥啥克你，谁怕你你克谁，”
“师祖，我想知道存不存在长生不老？”
“长生克你！还有问题吗？”
“没了……”
还能有个锤子问题？
太他妈过分了，弄的雷震脑瓜子嗡嗡的，耳边反复回荡俩字：克你！克你！！大克你！！！
“既然没了就跟你师傅走吧，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再来找我。”清远点点头，扯下道服。
雷震一愣：赛车服！
“天玑啊，你以为我在追求速度与激情？不，我只在压制心魔！我一天不跑个两圈，心魔就会蠢蠢欲动，慈悲慈悲！我去玩摩……玩心魔去了，不是它克我就是我克它，我跟心魔势不两立！”
看着门主愤慨离去，雷震终于明白老袁他们为什么都是神棍了，因为整个天机门上下都一个样。
什么压制心魔？
果然还是修道好，总能给自己找个理由。
“师傅，咱们双修去吧。”雷震凝视云逸纯洁清亮的眼睛说道：“我一天不双修，心魔就会蠢蠢欲动，您也不想新收的徒弟毁于心魔吧？”
现学现用，这是天赋。
各种毫无逻辑的意外接踵而来，雷震也只能毫无逻辑。
他暂时判断不出这个背后是什么，但总有一种被人当作棋子的感觉，好像村里在谋个很大的局。
就差一个子了，刚好自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