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莎,你给我住口!”
杜军突然怒喝了一声,“事到如今,你居然还替孟天国那个禽兽不如的东西辩解?”
“爸,可是我说的全是事实啊!”杜莎莎满脸委屈。
“事实?”杜军气不打一处来,“你知道个屁!”
“爸,你、你……”
杜莎莎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但杜军非但没有一同情,反而恨铁不成钢道:“你觉得是秦星河害了我们?你觉得是秦星河把孟天国逼上了这条不归路?”
“不,莎莎,你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你口口声声说是秦星河让我们家破人亡,可你又知不知道,早在我认识秦星河之前,孟天国就已经暗中派人刺杀我了,如果不是秦星河正好出现,你爸我早就不明不白的死在孟天国派来的刺客手里了。”
“而你,可能还蒙在鼓里,继续和你的杀父仇人双进双出,恩爱有加。”
“爸,我……”
杜莎莎突然有些惭愧了。
如果真如杜军所说的这样,她对孟天国再情再深,也不可能容忍对方杀害自己的父亲。
“所以,秦星河让我们家庭破裂这一点,根本就不存在。”
杜莎莎不说话,杜军继续道:“而且有一点我希望你清楚,秦星河不是普通人,如果不是他,我也不可能知道孟天国禽兽不如的一面。”
“如果不是秦星河,不但我自己,可能连你也迟早会遭到他的毒手。”
“你不懂得感恩也就算了,居然还一而再、再而三的诋毁秦星河,你这是恩将仇报,你懂吗?”
一番劈头盖脸的喝骂,让杜莎莎更加愧疚了。
然而,不知是还没彻底醒悟,还是不愿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她竟然又道:“爸,说不定天国做出这种事情,正是被秦星河逼出来的,不如等他来,我再好好劝劝他,如果他能洗心革面……”
“莎莎,你还要自欺欺人到几时?”
杜莎莎话还没说完,杜军就气急败坏的咆哮了一声。
事情都到了这个份上,杜莎莎居然还对孟天国抱有幻想,这简直就是无药可救。
“咔咔咔!”
就在杜军怒不可遏之际,一阵沉闷的机械声响传来。
紧接着,前方那道紧闭的厚重大门缓缓向两边张开,最后露出了一道大门。
“孟天国?”
杜军脸色阴沉了下来,眼中就像要喷出火来。
因为出现在门外的,正是一脸阴森的孟天国。
“吵什么,吵什么?”
孟天国进来后,立刻对杜军与杜莎莎喝斥了一句。
“天国,你别这样,我知道你是无辜的,你一定是走投无路,所以才会……”
杜莎莎丝毫不顾杜军的劝告,还准备劝说。
结果……
“贱人,给我闭嘴,再敢多说一句,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你!”
一边不耐烦的喝斥着,孟天国还一边走到冷冻室前,抽出一个抽屉,然后小心翼翼从中取出了几瓶绿色液体。
那液体不但颜色诡异,而且居然像是有生命一般,不断在那个玻璃罐内上下蹿动,仿佛想要冲破玻璃罐逃逸而去。
“天国,你、你居然这样对我?”
杜莎莎丝毫不顾孟天国在干什么,满脸难以置信道:“我可是你老婆啊,我们结婚了十几年,难道你对我真的一点感情也没有吗?”
“感情?”
孟天国笑了,笑声中充满了嘲讽,“你个死八婆,别特么自作多情了,如果不是想用你们来做人质,老子早就一枪把你给崩掉了,还会留你活到现在?”
“不,你肯定在骗我,你一定怕连累我,所以才故意说这么绝情的话,对不对?”
此话一出,孟天国再也忍不住了,“妈的,臭八婆,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吧,既然这样,我现在就成全你!”
说着,孟天国还真的掏出了一把手枪,枪口对准杜莎莎。
“孟天国,你想干什么?”杜军慌了。
但杜莎莎却依旧泪流满面道:“不,我不相信你会这么对我……”
“砰!”
话还没说完,枪声已响。
紧接着,鲜血飙出。
只不过,流血的却不是杜莎莎,而是杜军。
就在孟天国开枪之前,杜军已经挡在了杜莎莎面前,以至于射出的子弹,打中的是杜军的胸口。
刹那间,整个密室安静了下来。
就只有清脆的枪声余音,依旧在回荡不绝。
杜莎莎站在那里,整片脑海陷入了一片空白状态。
她怎么也没想到,孟天国还说开枪就开枪了。
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
她悲愤,她绝望,她想痛哭……
可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在她意识到自己犯下不可挽回的大错时,她父亲杜军那挺拔的身躯,正好自她面前缓缓倒下。
“哟,还替这个贱人挡下了子弹?真是父女情深啊!”
丝毫不顾杜莎莎那悲痛的表情,孟天国惋惜道:“真是可惜了,原本还准备留着你们的命当人质的,既然杜军这个老鬼已经挂了,那你活着也没什么用了。”
说着,他再次开了枪。
“砰!”
枪声响起的刹那,杜莎莎终于彻底大彻大悟。
原来和她生活了十年的孟天国,真的是个毫无人性的禽兽,是个不知道感恩的白眼狼。
她现在总算相信,原来秦星河是对的,孟天国确实已经无药可救。
如果不是她太固执,她父亲也不会惨死。
如果不是她太天真,就不会被孟天国骗得团团转。
如果不是她自欺欺人,事情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这一刻,一股强烈得无以复回的悔意袭上心头,愧疚感与负罪感彻底将她淹没。
只是……
一切都太晚了。
枪响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的悔意再如何强烈,也无法弥补曾经所犯下的弥天大错。
“爸,是我对不起你!”
尽管没时间说出来,她却在心里忏悔了。
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等待子弹穿过自己的眉心,等待死亡的降临。
事到如今,其实不用孟天国开枪,她也已经生无可恋。
然而……
“我为什么还没死?”
她下意识嘀咕了一声。
以子弹的速度,恐怕她都来不及思考,应该就死了才对。
但事实上,她都在脑海里忏悔了很久,想象中子弹穿透眉头所带来的触感,以及剧烈的疼痛感却迟迟没有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