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名修士,你有一颗不属于修士的心,这很不好!”
河套老人对冰默开口。
“不劳您费心!”
冰默转过身去,他不想跟一个即将魂归黄泉的人废话了。
这已经是河套老人最后一次凝实身体了,引灵渡灵的阵法也让自己破了,他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就只有一道通往鬼界奈落之渊的死门。
而且以他这辈子所犯下的罪行,哪怕他有青冥灯芯照顾,哪怕他是一位有功德之光的渡魂人,他依旧免不了下地狱受苦个三五千栽。
“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这么多人因我而死,但我却依旧能成为青冥灯芯的主人?”
河套老人望着环绕在自己周身的青冥灯芯,对这位老朋友,他还是有些不舍。
“我只当青冥府的人瞎了眼,让你这种人成为一位渡魂人。”
冰默道。
“呵呵……青冥灯芯认主,只认至情至圣之主,无故的慈悲心肠,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也是你们这些修仙的修士,最引以为豪的东西,但其实……你们……什么都不是……”
“你要做什么?”
冰默突然感到一股强大的能量汇聚于河套老人的魂体之内。
这股能量若是爆发开来,将会令整个地球都化为乌有。
“孩子……无知的善良,是修真者最需要摒弃的东西,呵呵……不过你没机会了,毁掉这里,她就再也不必受天道谴责,而我的足迹,也再无可查……
魂飞魄散,又有何惧!”
“住手!!”
冰默凝神,玄清剑影再次发动,刚才的那一击,冰默确实是动了一点恻隐之心,五百年的修真生涯,还是太短了些,没有让冰默历练成为一位真正的修士。
毕竟他得到了青冥灯芯的认可,这种宝物,是不会无故认可一位双手染满鲜血的人的。
但就因为这一丝恻隐,一位神王境修士的自爆,这等威能,自己不知能不能承受的下来。
“……”
场面异常安静。
预想的爆炸声没有传来,河套老人也没有魂飞魄散,冰默的剑影消失不见,就连环绕在冰默身边的修罗剑也不知道去了何处。
青冥灯芯同河套老人断了联系,青绿色的火焰消失。
外面!
重霄十分惊喜的看着血薇结界外的一道红色身影。
那是他心心念念,数千年都未曾忘却的人儿啊!
只见瑶姬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这里,冰默的修罗剑也到了瑶姬的手中。
只是轻轻一划,那固若金汤的血薇结界便被修罗界直接划破了一个口子。
“啪……”
血薇令周围的金色火焰像是被浇了水一般熄灭。
血薇结界——破!
“爸爸,爸爸……”
诗妍诗语是被瑶姬带来的,一过来赶忙向冰默跑了过去。
“爸爸你受伤了吗?疼不疼!”
“爸爸……”
两个丫头的关心,令冰默心中一暖。
九曲镇妖塔悬浮在河套老人头顶上方,这是冰默最后的底牌,只要河套老人自爆自己没有抵挡住,那么便将其镇压在九曲镇妖塔内。
但这道爆炸,九曲镇妖塔内的妖兽也不知受不受得住。
好在恢复修为的冰默现在能开启九曲镇妖塔内的第六层,第六层的大妖,想必能够有办法化解这场灾难的。
“轰隆隆……”
结界破掉之后,冰默得修为似乎是被修真大道所感知,一道劫云过来探了探路。
吓得冰默赶紧再次将自己的修为封印。
这要是现在渡神劫,渡失败了事小,万一成功了,把两个孩子留在地球,那可难受了。
毕竟自己没有重霄的本事,能够随意穿梭六界!
“爸爸没事,只是小伤罢了!”
冰默揉着两个小丫头的头安慰着她们。
“冰默!”
“冰先生。”
重霄和国安局的一众人,纷纷跑到冰默的身后。
刚才那股能量他们有所感觉,若非冰默,这一定是有史以来华夏国最大的灾难。
冰默对众人点了点头,视线再次回到河套老人那边。
九曲镇妖塔并未收回,以防这河套老人的魂体再干出什么不可控制的事情来。
不过冰默应该是想多了。
因为自从瑶姬来到这边以后,河套老人便满眼的慈爱。
他的眼中只有瑶姬,再也容不下任何事物。
“我现在这个样子……你……可满意了?”
瑶姬轻咬嘴唇,小嘴微张。
“满意!”
河套老人肯定的答复:
“现在的你,才是真正的你,我还是成功了,你并没有能阻止的了我!”
“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值得吗?”
瑶姬的眼中,也是满满地心疼。
“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
“轰隆隆……”
天上,劫云并未消散。
冰默疑惑地看着天空……
难道,这劫云并非是来找自己的?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把我祭炼成修罗剑剑灵,我已经能够感受这个世界的温暖了,为什么?”
“剑灵,终归是剑灵,剑灵没有七情六欲,剑灵无法结婚生子,你该有自己的人生,是爹爹害了你……”
“这不关你的事情!”
“一个父亲,从女儿出生的那一刻起,他的命,就不是自己的了!”
河套老人微笑着摇了摇头。
“可是女儿,也是需要父亲的呀!”
瑶姬难过的落泪,眼泪是有温度的。
河套老人成功了,瑶姬,真的突破了修真大道的束缚,从一道亡魂,渡灵为剑灵之体,最后引灵归魂,达到复生的目的。
这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但这份复生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些。
“……”
“真复活了啊……”
重霄喃喃:
“我看过不知道多少个话本子了,就说有主角光环的人,都没能复活过一位爱人,他凭什么?就凭他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龙套?”
“……”
“他是瑶姬的父亲?”
冰默对河套老人的话,感触颇深。
看了看拉住自己衣角的两个小丫头:
“一个父亲,从女儿出生的那一刻起,他的命,就不是自己的了!”
他重复了一下河套老人的话,内心深处,一道大道枷锁,似乎是跟着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