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张立武的情绪已经有些激动起来。
赵长枪的心也有些沉重,他使劲拍了拍张立武的肩膀道:“张立武,我不管以前怎么样,但是这一次我向你保证,只要我们把犯罪分子抓住了,他们就再也别想出来行凶作恶了。”
“赵县长,我相信你!”张立武用力的点了点头。
“很多时候,我们无法左右法律的判决,但是我们可以左右那些混蛋的生命!张立武,如果那次的事情换成我,我会做出和你一样的选择。兄弟血,必须要用敌人的命来偿还!”赵长枪狠狠地道。他能理解张立武的痛苦。
张立武被赵长枪这句话雷到了,他可没想到赵县长能出这样热血的话。
同道中人啊!张立武心中感慨。
赵长枪完后,迈步向自己的普桑走去,就在他要钻进车子里的时候,身后忽然又传来张立武的声音:“赵县长。”
“嗯。”赵长枪停下上车的动作,扭头看向张立武。
“明赵成的追悼会,你会去吗?”张立武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问道。
赵成是被坏人暗杀的,张立武知道,那是因为赵成曾经亲手抓捕过万家梁的兄弟,所以,赵成也算是因公牺牲。但是赵成毕竟只是一个刑警,并且万家梁已经在道上放出话来,谁要是敢参加赵成的葬礼,就灭掉他的全家!
赵长枪是堂堂县长,国家正处级干部,他完全没有必要以身犯险,亲自去参加赵成的葬礼,能托人送个花圈去,就算仁至义尽了。
然而,张立武的内心还是希望赵长枪能亲自参加赵成的葬礼,如果那样的话,他会为他的兄弟感到自豪和骄傲。
张立武问完后,就静静的看着赵长枪,等待着他的回答。
“去!当然要去!我就算再忙也会去送烈士一程。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牛逼,竟然敢阻挠我们去送烈士最后一程!”
赵长枪完后钻进了车子,普桑缓缓的启动,离开了县公安局。
直到看着普桑消失在了视线之中,张立武才抬头看了看,此时已近中午,蔚蓝的空上,一轮艳阳高照。
“今是个好气!”张立武嘟囔一声,回身走进县局,赵长枪给他的时间可不多,他还有许多工作要做。
当张立武和赵长枪在大门口话的时候,公安局长单世涛也正在和县委书记宗伟阳打电话。
单世涛将赵长枪忽然赶到县局,成立专案组并且自任组长的事情全部添枝加叶告诉了宗伟阳。
“宗书记,您看赵县长不是没事找事嘛!那两个夜店女郎完全就是自杀嘛,他和张立武非得是谋杀,结果在他的压力下,我们县局党委也不得不接受了他的结论。他还要在两周之内破案,如果到时候破不了案,不光我们县局要承受巨大的压力,就连县委也要承受巨大的压力啊!”单世涛道。
宗伟阳没有话,脑子却在急速的转动着,他在考虑赵长枪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闲的没事,往自己身上揽责任。
宗伟阳沉吟片刻,然后道:“我知道了,单世涛同志,你们县局一定要配合赵县长的决定,好好的完成这个任务。”
宗伟阳完便挂断了电话。
单世涛有些蒙圈,本来他以为宗伟阳会反对赵长枪的决定的,没想到宗伟阳却让自己配合赵长枪的决定!看来宗伟阳好像非常支持赵长枪的决定啊!这到底怎么回事?难道宗伟阳已经和赵长枪站到同一条战线上了?或者宗书记的话是反语?单世涛有些拎不清了。
县委书记办公室。
宗伟阳放下电话,脸上却现出一抹冷笑:“赵长枪啊赵长枪,看来你还是太年轻啊!你根本不知道平川县,乃至榆林市的情况,就胡乱表态,到时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可别怪我这个县委书记拆你的台!未来两周内不出现一起命案,或许能很容易做到,但是两周内破案?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做到!”
赵长枪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马上拨通了榆林市公安局长于大彪的电话。
“于局,我准备对平川县的那帮王八蛋动手了。我这可是为你做事啊,你得支援我。”赵长枪嘿嘿笑着道。
于大彪暗吃一惊,他知道赵长枪到了平川县后,肯定会向平川县的黑恶势力做斗争,但是没想到这家伙动作这么快,竟然到任没有几就展开行动了!
于是于大彪有些担心的道:“赵老弟,你准备好了?那些人可不是普通人啊!不但有背景,而且实力强悍,在抓捕过程中一旦出现大的伤亡,你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呵呵,他们已经向我出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要于局能支持我,我怕他个球!”赵长枪豪情万丈的道。
“好!我这边会全力支持你,但是有一点你必须要做好准备,我手中的警力也是有限的,如果我派出过多的警力支援你,可能榆林的这帮人也会有异动,到时候,我还是会将人调回来的。那时候,恐怕你那边的局势就危险了。还有一点我必须要提醒你,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动用你手中的力量,那会给你的人带来灾难的。”于大彪还是有些担心的道。
于大彪知道毒龙会的事情,他怕赵长枪会将那波人也用到平川县,如果那样的话,很可能不但会给赵长枪带来灾难,还会给毒龙会的兄弟带来灾难!现在的平川县可不是当初的夹河市。
在夹河市的时候,于大彪是公安局长,俞茵沁是市长,他们根本就没打算往深里追究毒龙会的事情,而书记孙健又不管事,所以毒龙会才会一直平安无事。
可是现在赵长枪现在才刚到平川县,各方面的关系还没理顺,如果有人发现赵长枪和毒龙会这么一股社会力量有瓜葛,而紧紧咬住不放,很可能会将赵长枪控诉成犯罪团伙的大头子。
“于局,放心吧,我的那些兄弟现在可都是正经生意人,怎么会参与这种事情。别忘了,我们身后可是站着十几个亿的老百姓!我们会怕那些犯罪分子吗?”赵长枪郑重的道。
其实赵长枪早已经做好了让龙辉集团兄弟出手的准备,但是什么时候出手,以什么身份出手,就要看事态的具体发展了。
于大彪听了赵长枪的话,不禁一阵苦笑,他们的身后站了十几亿的老百姓是不假,但是他们总不会站出来和犯罪分子真刀真枪的开火吧?一旦和犯罪分子宣战,靠的还是警察,但是现在他们手中的警力明显不够!
于大彪虽然有些担心赵长枪,但是也知道赵长枪的本事,所以并没有再多什么,只是又和赵长枪聊了几句话后,便挂断了电话。
第二上午九点左右,赵长枪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驱车赶往赵成的家。
赵成的家位于平川县郊区,一座老式的四合院,土胚的低矮院墙,墙头上已经长了零星的狗尾巴草,在轻风中不断摇曳,好像在诉这个家庭的不幸。
四合院内正北面是五间瓦房,虽然也算宽敞,但是和周围一些两层甚至三层的洋楼比起来,还是显得寒酸了很多。
院外面的大门口摆放了两个花圈,落款是平川县公安局刑警大队,花圈上花花绿绿的纸花被风吹得哗哗作响,好像在吟唱着一首凄凉而又寂寥的英雄之歌。
老式木质的大门框上用白纸写着一副对联,上联:千里青山埋忠骨,下联:万丈碧海葬英魂,横批:烈士远行。笔体龙飞凤舞,苍劲有力,看来是请村里的土书法家撰写的。
大门外的空场上已经挺了几辆车,赵长枪能猜到肯定是县刑警队的车。
赵长枪下车后,看着门外的凄凉,心中不禁有些发酸。赵成当了半辈子警察,没想到家里竟然这样清贫,就连葬礼都这么寒酸,还不如普通老百姓的葬礼。普通老百姓逝去,儿女至少要请一个锣鼓哀乐队吹打一番,可是赵成的家中却听不到哀乐的声音,只有隐隐传出的哭声,而且是苍老的哭声,听声音就知道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赵长枪轻叹了一口气,从后备箱中取出一架花圈撑开,将准备好的挽联用别针别好,默默的摆放在大门口,然后迈步走进了四合院。
赵成的尸体平方在堂屋的一个木床上,头朝门口的方向,脸上盖着蒙面的黄纸,床头上点燃着长明灯。
堂屋门口外放着一张供桌,供桌正中央是赵成的一张放大的黑白遗像,裹着黑纱,照片上的赵成身穿警服,英姿飒飒,面含微笑。遗像的前方是几样贡品。
赵成头发已经全白的老父亲站在供桌旁,一脸悲戚,每当有吊唁者前来的时候,他都要回礼。
赵成的老娘则坐在供桌前的地上,不断的往一个瓷盆里添冥纸。
这个活本来应该是赵成的子女的,并且往瓷盆里添冥纸的时候也要跪着,但是赵成还没结婚,所以只能由他的老娘来给儿子送冥币。
两来,两个老人已经哭干了眼中的泪水,只剩下了哀嚎声。老年丧子,这种悲痛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起的。
院子里的人并不多,站立在供桌前方,排成了两列,一方是县局刑警队的九个同志,打头的正是刑警队长张立武,这个九尺高的汉子眼圈通红,饱含湿润。另一边是赵成的亲戚,和几个街坊,人也不多,只有十几个人。
赵长枪看着两位风烛残年的老人,眼中的泪水顿时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心中却在默默的想道:“成兄一路走好,我赵长枪不为你报仇誓不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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