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安隆产生一种转生就逃的冲动。反正,魔门内,还有价值的人,才有存在下去的必要。否则,不过是一颗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
然而,理智告诉安隆,如果自己现在逃跑,一定会死得很难看!
“安胖子,滚下来。”
王昊注意力不离安隆,牢牢锁定对方气机,一旦安隆欲逃走。迎接安隆的,将是他全力打出的一记天罡邪拳。静默少许,见安隆迟迟不动,唯独口中发出粗重如猪的喘息,王昊心生不耐,冷喝道。
“放心,王某对你的老命没兴趣,只是找你打听一件事。”
“呼!”
安隆听到王昊此言,如释重负,直接自窗户内挤出,奇胖如猪的身材,如随风舞动的落叶,施施然落于散花楼一楼大厅。却是安隆知晓自己身材肥胖,另辟蹊径,悟出了一套独特的提气法门。
“王少侠,安胖子现在该如何称呼你?”
来至王昊身前三丈之外,间隔一泓开辟在堂内的水池,安隆白白胖胖的脸颊露出谄媚神情,点头哈腰道。
“邪帝!”
王昊将破灭神眼之紫光蕴在眼底,一眼看穿了安隆的算盘,不客气道。
邪帝!
这是一个曾经消弭,如今威震武林的名号。因王昊那一卷惊惶榜之故,凡是知晓魔门存在的人物,都已知晓,魔门最可怕的门派,并非阴癸派、花间派这两派,而是六道之一的邪极宗。邪极宗掌门,享有‘邪帝’这一称号。
魔门自称为圣门,邪极宗也是圣极宗,邪帝亦是圣帝!
“圣帝?”
得知王昊已接掌了邪极宗门户,安隆又是如释重负,又是忐忑不安,一颗心七上八下。
“王少侠,你自称邪帝?”
静寂数息后,自安隆离开的雅间内,探出一颗充满异域风情,充满野性之美的美人头,正是巴盟四大首领之一的‘美姬’丝娜。蕴着莹莹水光的美眸居高临下的望着王昊,似要将王昊融化在双眼内。
声音娇嫩悦耳,加上那股瑶族人的独特风情,令一些在门窗后探头探脑的男子,即便知晓丝娜并非他们可以招惹的对象,仍不由自主的吞咽起口水。
“莫非,你拜了惊惶榜的第十五惊惶,‘邪帝’向雨田为师?不知,令师何在?”
‘邪帝’向雨田,一个活了两百多年,自东晋存活至今的绝世高手。毋庸置疑,一旦向雨田出世,必可扭转乾坤,影响天下大局。
“不错。”王昊抬首看了丝娜一眼,眼底流露不易察觉的异色,“至于老头子?十天之前,他已经破碎虚空离开了此界。”
破碎虚空!
习武之人,汲汲营营一生,追寻的最高目标,摆脱了世界的桎梏,于大多数人看来,破碎虚空便等于飞升成仙。得知那个自东晋活到此世,两百多岁的老不死已离开此界,众人又是艳羡,又是放松。
“安胖子,交出幽林小筑的地图!”
揭露向雨田已离开此界的消息后,王昊的注意力回到安隆身上,直截了当的说出了来意。
“这?”
世人皆知,幽林小筑是‘邪王’石之轩与碧秀心之女石青璇的居所。王昊欲前往幽林小筑,不明其中究竟,安隆为难起来。
“安胖子,交出幽林小筑的地图,王某立刻就走。不然,今日你就得变成一头死猪了。”
“是,是,是。”
王昊这番杀气腾腾的话语一出,本就瑟瑟发抖的安隆,俨然被吓破了胆,伸手自怀中摸索了一把,取出一张单薄纸张。白白胖胖的小手抖动,纸张乘着簌簌寒风,隔空向王昊飞去。
啪!
王昊伸出手掌,将地图拿在手中。就在他手掌落在地图上的刹那,单薄纤细的纸张爆裂开来,一朵盛开之莲花,似造物主的奇迹,自纸张内冒出,更有功力所化的藤蔓,向王昊笼罩过去。
“王昊小儿,今日安胖子就教你一个道理,做人不要太狂!”
安隆将一道天心莲环的莲劲,寄托在纸张内,暗算王昊之际。白白胖胖的脸蛋上,一扫颓废之气,双臂招展,数朵盛开的莲花齐现,隔空向王昊落去。
天莲宗镇派绝技,天心莲环!
天心莲环是「先天真气」里的异种,诀要在以心脉为主,认为「心者君主之官,神明出焉」,又「心像尖圆,形如莲蕊,中有异窍,唯上智之人有之」,《天心莲环》之名,由此而来。配以复杂无比的「动、摇、进、退、搓、盘、弹、捻、循、扪、摄、按、爪、切」十多种指法,通过两手太阴、阳明、少阳、太阳、厥阴诸经,释放出如莲蕊状的灼热真气,能把对手经脉灼伤破壤,阴损非常,在魔道中亦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昔年,安隆的师尊,就是在修炼天心莲环时运岔了气,将自己搞得七窍流血而死。
安隆以肥胖如猪的身材,修成天心莲环这门绝技,可见他资质之高。
“不自量力!”
王昊早就在防着安隆,安隆隔空以天心莲环施加暗算时,右手打出了澎湃无俦的一拳,血色气浪凝于其上,化为一条长达十丈,邪气滔天的毒蛇,毒蛇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就将王昊面前的毒蛇吞下。
气焰嚣狂的毒蛇,更卷起了王昊与安隆之间的水流,若神话传说中,可以驾驭云雾的腾蛇,杀向安隆本尊。
轰!
一位天莲宗的现任宗主,‘邪王’石之轩的铁杆心腹,一位初出茅庐,‘邪帝’向雨田临近破碎虚空前,栽培出的关门弟子。安隆的天心莲环,对上王昊打出的这一记天罡邪拳,奏起猛烈轰鸣。
处于彼此间水池内的清水,被尽数卷起,于半空悬浮数息后,重新落下来,化为一场只在这散花楼发生的暴雨。
解晖、范卓、奉振等巴蜀武林豪强,聚精会神,连眼皮都舍不得眨一下,欣赏着魔门天莲宗与邪极宗两道宗主之间的对决。大雨倾盆而下的瞬间,一道臃肿肥胖的身躯,如一枚被投石机打出的炮弹般,划过宽敞的散花楼大堂,不偏不倚的坠入一个房间,惊呼自室内传出,打破了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