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世隐在他华丽而温暖的宫殿里踱着步子,悠闲悠闲地走着。他时不时看看坐榻处,时不时又看看房内雕花的柱子在没看见灰尘以后,才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
明世隐刚醒来不久,还有些疲乏,衣衫也是凌乱散开的穿得不大好。明世隐还想着待会让春藤帮他把白狐披风拿来后,再让春藤打水给他梳洗一下。
也不知道怎么了,上次春藤咬牙扛下罪责,险些被打死,他就对春藤的看法不一样了。虽然还是觉得春藤笨拙,但却觉得她是忠心和坦诚的,似乎比其他宫人可靠的多。
明世隐自小就不喜欢别人窥伺他的生活,可他偏又喜欢精致华丽的生活,需要被很多人伺候。那么他稍有不顺心,就会责打宫人,赶出去不让伺候。春华宫里的奴仆可算的上是最难做的了。
现在有了春藤后,明世隐莫名的觉得安心了些,似乎被春藤看见他睡得迷迷糊糊,也没什么的。明世隐这时坐到了他的梳妆台前面,伸了个懒腰,又照了照镜子里那无比可爱的面容,一头银色的长发无比高贵清冷。
明世隐伸手拿起镜子前的黑檀木的梳子,轻轻的梳理着他的银发,又看了眼镜子里好看的容貌,额头上摔伤处,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还有个浅浅的印迹。
明世隐心里不舒服的撅了撅嘴,目光落在梳妆台上,他的白鹤银玉发簪。发簪上还沾着一些泥灰,大概是上次弄脏了,还没擦洗。明世隐一下脸色就沉了下去:“春藤!我的发簪脏了,你怎么没擦干净!难道要本殿下亲自动手吗?还不快来给我擦干净!”
明世隐生气的将梳子往桌子上一扔,他扁着嘴心里怒火直冒。要是换做平时,春藤听见他这怒气冲冲的声音,早就手脚并用的跑了进来,哄着他了。可是现在,奇怪了,明世隐坐了好一会,都没看见人。
见鬼了?春藤是聋了吗?先前让她拿个白狐披风,拿了这么久都没回来?
明世隐这时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他从梳妆凳上极快的站起,快步走到门口,将房门猛地拉开。只见院子中,春华宫的宫人们,都齐刷刷的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动也不敢动。
“你们这些蠢货!大清早的跪在这里干什么?”明世隐蹙紧眉,白净面容的他拧着眉毛,颇有些小大人的感觉。
那些宫人战战兢兢都不敢说话,因为先前太子和太子宫中的人,强行闯入春华宫,绑走了春藤。谁都不敢出手阻扰,只能眼睁睁地看春藤被押走。现在谁说情况就是找死,大家自然毕竟了嘴巴。
“你们这些蠢货!我问话呢?春藤哪里去了?你们是哑巴了吗?”明世隐生气跺了跺脚,左右环顾确实没看到春藤的身影,宫人们的反应特太奇怪了。
这时春华宫的一个老嬷嬷,跪在地上身子动了动,抬起头怯生生的说:“方才太子殿下来了,把...把春藤给押走了。”
“什么?!”明世隐听见这话,气得眉毛全都拧在一起了,十分的震怒。
“你们都是死人吗?为什么都不来告诉我!”明世隐白净的脸上气得一阵红一阵白。
“三殿下...太子殿下来势汹汹,当众把春藤这个奴才给押走了,还下令不准我们报告,只准跪在这,等殿下出来后,才告知。谁要是轻举妄动,太子殿下就抓谁去沉湖。”老嬷嬷极其委屈小声的说道。
他们说到定只是个下人,谁都不敢去惹太子。这三殿下再怎么得宠,始终还是比太子身份低了些,这些宫人哪里敢无视太子呢。个个都是战战兢兢的,生怕被太子给当场打杀了。
“欺人太甚!”明世隐生气的一跺脚,两只水汪汪的眼里全是怒火。他这亲哥哥,一肚子的坏水,明明还在被父皇关禁闭,居然就敢私自跑出来,绑了他宫里的春藤!明世隐捏紧了拳头,这一回他一定要太子好看!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快给本殿下梳洗,我要去玉清宫里找母后!”明世隐生气地转身进了他的屋子。
跪在院子里的,宫人们个个面面相觑,最后才连忙站起两个不怕死的,去伺候明世隐。要知道小殿下在气头上,可得精心伺候,免得小殿下发火,就是一顿打。
明世隐抿紧嘴,拧紧的眉一直未舒展,像是在盘算什么。他穿着一身淡金色的衣裳,衣裳的身后绣有一朵金色的莲花,衣袍下摆则是流云的绣样,腰间系着青玉色的绣花腰带,挂着一枚墨绿色的佩玉,最外面是白狐领子的披风。这装扮出来,就像是最精致的人偶一样,美的惊心动魄。
明世隐沉着脸往外间迈了一步,算是要出宫门了。这时门外早已备好了坐撵,下人们扶明世隐上了坐撵后,就赶紧抬着坐撵往玉清宫的方向走去。
没想到坐撵刚刚出了春华宫的门,明世隐就改了主意。
“不去玉清宫了,去东宫,找太子!我的春藤还在那。”明世隐说这话时,目光里的神色坚毅,脸上仍是阴沉。这春藤蠢归蠢,但总归是他的侍女,要是磨磨蹭蹭,说不定太子就下毒手,把春藤给害死了。要知道太子在禁足中,肯定是不敢离开东宫太久的,想必是抓了春藤就回了东宫。
“可是三殿下...上次的事,太子和您结了仇,搞不好这次会有圈套。”老嬷嬷忧心的提醒着。
“派个人去玉清宫请母后,就说太子与我甚是想念母后,请母后到东宫吃酥饼。”明世隐蹙紧眉吩咐了一句,接着又看向了老嬷嬷:“我的东西,谁也别想抢!太子也是如此!走!去东宫!”
老嬷嬷看明世隐态度坚决,遂点了点头,抬手示意坐轿改变方向。
.....
东宫,太子的房内,端庄大气,宽阔非常。
这里的院子里种满了草木,空气清新动人,院子里是凛冽的熏香。堂中央放置着一张案几,案几上零散了许多经文,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砚台中的墨水还未干,一看就是太子抄写的经文。
春藤正眼泪汪汪的被宫人押解,跪在太子的寝殿内,另一边则摆放着一条黑色的老虎凳,老虎凳上摆着许多锐利的针尖,还有钳子,鞭子等刑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