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豪和罗霖森之间的磁场很矛盾。
幼稚园里相识,因为巧克力打起来,其实那只不过是张豪逗人的罢了。
像男孩子喜欢扯喜欢的女孩子头发,喜欢讨嫌似的惹了人生气又乐颠颠去哄一样。
罗霖森长大了一双桃花眼勾人,身上那副多情气质配上他的脸,怎么也说得上渣男皮相。
他小时候长得像小姑娘,头发黑顺,皮肤白,罗妈妈没少感叹这性别是不是弄错了,喜欢在家给罗霖森穿小裙子打扮。
第一次去幼稚园,和房铭嘉比周围小朋友都高一些,就衬得他旁边的罗霖森像小姑娘了,再加上那会他穿的是背带裤,头发在脑后留了一簇。
张豪第一次见到人就觉得这小妹妹长的可爱,要是自己妹妹就好了。
没想到后面发现自己认错了性别,但是也没有影响什么。
他烦人精一样,凑到罗霖森面前晃,罗霖森不理他,他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是抢人巧克力。
在学校被老师说了,回家又被他爸打了两下屁股。就办法笨了些,但是好在有用。
罗霖森搭理他了,只不过大搭理的方式不太寻常。
“张豪!你是告状精吗?”
“张豪!那个是我的本子,你把我作业扯坏了!”
“张豪?你来我家干嘛?我没有巧克力给你吃了!”
“张豪!我不要和你睡一张床,妈——”
到后面:
罗霖森考试没考好,张豪安慰;罗霖森发烧生病,张豪照顾;天凉了,他给天天提醒多穿衣服;罗霖森心情不好,他就想办法逗人开心;罗霖森要出去玩,他就给支乐子…
张姨都说,自己儿子打小就吃两家饭长大,他话多又会哄人开心,罗妈妈很喜欢张豪,甚至在自己家里给他留了一间房间,可惜张豪不睡,他每次都去的罗霖森房间。
罗霖森从最开始的反抗到后面的习以为常,到现在的习惯,深入骨髓。
张豪温水煮青蛙,像病毒木马一样侵入罗霖森的生活。
意识到自己对罗霖森感情不对劲是在小学,但是那会想了个因为是好朋友,为自己的占有欲慌张打上了掩护。
两个人一通酒喝到肚子里,房铭嘉把他俩丢在酒店床上,向前台点了两杯醒酒的汁水,看着他俩喝了,才送郝媛媛。
罗霖森酒量比张豪差,但是刚刚比酒,张豪还是舍不得让人喝太多,放水了,所以他现在身上的不适感比罗霖森强。
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灯开了床头旁的橘黄色调的。安安静静,只有呼吸声和浓烈的酒味。
罗霖森脚悬在床边,嘟嘟嚷嚷爬起来说要去洗澡,张豪觉得自己还算清醒。
喝醉的人都这么觉得。
“不行。”张豪躺着把人扯回来,“你怎么洗?”
这么一扯,罗霖森本来就没坐稳,一下子倒回去压在他一半身子上。
“烫…”他要挪开,张豪却搂着他腰,不让他动,脸埋在他脖颈后,分不清他是不是真的醉了,“你到底在气什么?”
罗霖森不说话了。
酒后的欲望会被无限放大,就像现在。
张豪得不到回答也不气馁。他不知道罗霖森喝醉了没有,但是他这会,身体可能会因为酒精有些迟钝,头脑却是真的很明白自己想干什么,或者在做什么。
他手就这么顺着罗霖森腰线滑上去,摸到他下颔,掰过他的脸就要凑上去,一点指甲盖的距离,他停下了——
罗霖森的手横在两个人之间,没推开他,只是让两个人距离没有再进一步而已。
“你想干嘛?”
“想亲我,是不是?”
“张豪,”他呢喃得像呼唤情人,“你是不是以为明天醒了,我会忘记?你要是想精虫上脑,我不愿意给你当疏解的工具。”
这话说得扎人。
张豪手指捏紧,眼睛瞪着罗霖森,手背凸起青筋,他白净地下颔出现红印,罗霖森没哼一声,像是察觉不到痛。
“你有没有心?罗霖森。”他咬牙切齿说出他名字的时候,罗霖森睫毛微不可见地颤了一下。
张豪很少喊他全名。
以为他不喜欢,罗霖森也不喜欢。
“什么叫…”他喉结滚动,脸上隐忍怒意,把话接着说完,“劳资这么多年怎么对你的,你就是这么看待我们之间的关系的?”
“你现在对着我发脾气,你敢不敢说你为什么生气?敢吗?”
他一句句的反问逼着罗霖森,罗霖森丢下一句,“不关你事”就挣着要起来。
四个字,像是急不可耐把张豪往外推,划清界限,张豪被激怒了。
翻身压在罗霖森身上,精准地往那肖像无数次的嘴唇上咬上去。
没错,咬的,破口出血了。
“嘶——”罗霖森没想到他真敢,痛呼出声,手脚挣扎得厉害。
“你…唔…你滚…”
张豪不听,堵着嘴亲,唾液血沫混在一块,他的亲吻像是如愿,像是发泄。
罗霖森的挣扎力度突然停了,他不敢相信,张豪哭了…
眼睑突然湿润,两颗水珠似的东西落在上面。
他心慌了,看见这个闭着眼睛,像要吃了自己一样的人,眼睫都湿了。
张豪放开他,赌最后一次。
“对不起,你要不就当被狗啃了。”
他笑得刺眼,“我不招你烦,我走。”
他说完直起身子,头也不回地向门口走。
在手搭上门柄时,腰被人从后面搂住,手的主人用的力气大,还微微发着抖。
“张豪,你就是个混蛋。”
知道他戒不了,知道他在意。
张豪笑了,转身一只手把人搂着腿抱起来,一只手压着他脖颈和自己接吻。
走到床边,把罗霖森丢到床上。
衣裳渐解,地上叠落起凌乱的鞋袜。
橘黄色的灯,暧昧如潮般加剧。
随后床柜摇曳,人影缠绵。
——
送完郝媛媛,秦茉觉得留两个喝醉的人在酒店,不太安全,想让房铭嘉回去照顾一下,她自己可以打车回学校。
但是房铭嘉还能不知道他俩是不是醉到失去自理能力。
“不去。”他手揉了一下太阳穴,皱着脸,“我头疼…”
这么一说,秦茉就把两个人忘在脑后了,紧张兮兮地看着房铭嘉,“头疼?着凉吹风了还是喝酒喝的?我们打车吧,别走了。”
“没事。”他适时地说。
但是秦茉没听,拦了一辆车。上车后,房铭嘉报了一个她觉得有些耳熟,但是没去过的地名。
“去凯迪城那边公寓干嘛?”
“到了你就知道了。”
房铭嘉没喝多少酒,但是却按耐不住自己的心思了。
秦茉配合他,也不追问,以为那边有他认识的人,待会要见。房铭嘉拉着她的手,装作头疼似的靠在她肩膀上,秦茉就用空着的那只手帮他揉揉额头。
车子十多分钟后在凯迪城公寓楼停下。
她以为要见的人没有。
公寓楼不是那种需要刷卡或者刷脸才能进的住区。
秦茉一头雾水跟着房铭嘉坐电梯,三楼。房铭嘉肯定不是第一次来这,他对这里很熟,秦茉想。
但是这里是公寓楼,他来干嘛呢?
停在房间门前,秦茉看着他,没来的及问,手里被他塞进了一个金属东西,是钥匙,但是可能被人捏了一路,钥匙还有上一个的余温。
“进去看看,喜不喜欢。”
秦茉不敢相信地推开门,站着没动,屋里的设置尽览眼底。
房间客厅布置得很温馨,窗帘是杏黄色的,地面空间很大,茶几上有一束新鲜娇嫩的花,旁边还摆了零食,是秦茉爱吃的。沙发套子一看就是特意选了换上的,窗户那边有坐台,地上铺了柔软的地毯,还放了一张可容纳两个人的榻榻米沙发。
“站着干嘛,进去看看。”房铭嘉笑了一下,推着人进去。
秦茉暗自掐掐手指,疼的……她不是在做梦啊,是要同居的意思吗?
房铭嘉拉着人带着她看卧室,看厨房,看客房。
“虽然我们有客房,但是我不接受分开睡,而且我选的床还算大,睡着也不错。”
“厨房的话,因为我想我们一起搬进来,所以还没有买厨具和菜。”
“浴室也改了,放了一个浴盆,你跳舞跳累了,晚上泡泡澡,应该会舒服些。”
“明早,我们可以去超市买需要的东西……”
房铭嘉絮絮叨叨地说,秦茉觉得自己现在心情难以言喻,只笑着看他,眼里亮亮闪闪的,声音有些哽,“你准备了好久吧?”
“你平时要上课还要参加各种活动比赛,还要陪我,哪来的时间去弄这些。”
房铭嘉是教授很看好的学生,他自己也有那个能力,讲座他听的认真,平时的作业也做的好,他觉得有用的比赛都会去参加,人经常忙的,中午不吃饭都是常有的。
秦茉心疼他,房铭嘉知道。他其实是打算下个学期再去和秦茉说房子的事,但是今天说,他又觉得是个好的时间,明年,新的一年,他们会生活在一起。
房铭嘉揩掉她的眼角的湿润,捧着她的脸,没想到她会先关注这个,心里一暖,笑着哄人,“哭什么?你喜欢就行。”
毕竟你喜欢了,愿意住进来,我的忙碌才有意义。
“别人怎么谈恋爱的,我不知道,”他看着秦茉,眼神认真,“第一次谈恋爱,不知道现在邀请女朋友住一起算不算正常,但是我还是想邀请你,参与我的生活。”
“愿意搬进来住吗?”
“愿意愿意。”秦茉突然扑上去,踮脚吻他。房铭嘉一瞬间眉眼染笑,弯着腰任她亲。两个人接过好多次吻,房铭嘉吻技越来越娴熟,秦茉却还是小白一样,只会磕磕巴巴地碰碰唇,房铭嘉配合着张嘴,她像个土匪似的,胡乱搜刮翻搅。
房铭嘉心里好笑,下一秒拿回主导权。
情侣住在一起,不是一件很好决定的事。两个人住在一起,就是磨合期一样,也许争吵不断,也许会甜蜜如前,谁知道呢。
做当下的决定,走未来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