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考完，有人开始撒欢儿了。
老熏老实在在的让他们别整伤感那套，前一天散场毕业他还掉了泪，第二天就没事人一样。给几个准备说些肺腑之言，眼泪花都眶眼里的同学搞破防了。
隔天吃散伙饭的时候，逮着机会就吐槽老熏，说他太伤人了。
演得太假，孙常珂就在旁边笑笑，哄都懒得哄两句。
他们去的还是上回那家。老板看出他们，说回头客给打折，然后慈和地笑着去后厨忙活。
“我带大家三年了，说没感情，那太伤人了。但是毕业了，大家解放了，我们高高兴兴的，别哭，好吧。高高兴兴的来，高高兴兴的毕业。以后又不是见不到，这吃的不是散伙饭，要聚，以后有机会的。”
泪点低的同学，原本不打算哭的，被他这么一说，眼泪倒憋不住了。
没成想他话锋一转，“就是希望有的同学以后别赚了大钱，飘了，同学聚会都不来了。”他眼神朝张豪那边看眼，张豪迷茫地抬头。
“不是？看我干嘛!老熏，你别搞我。”
悲伤气愤到这，整段垮掉。
秦茉也笑，吃着饭听他们聊天。
这一次老熏没拦着他们喝酒，但是最后得找人送他们回家。所幸喝的鸡尾酒，酒量不好的有几个，喝了就趴下，让孙常珂都惊了一下。很少见喝鸡尾酒也能一杯倒的。
让同学回家发信息报备，别把自己弄丢了，过几天要报志愿的。
大家伙齐声说“好”。
让人哭笑不得的是有同学醉了，跑过去抱着老熏，喊着另一个人的名字表了个白。
给在场的人笑了半天。
“好了，范诗要是同意了，就过来把人领过去。”孙常珂打趣着喊。
范诗是他们班的学委，这小子倒是会挑对象。
范诗红着脸过来，大家“喔”的起哄拍手。
“恭喜恭喜。”
“999啊。”
“胡骏逸快点抬头，你女朋友抱错了，你抱的是大叔。”
“你小子!”孙常珂笑骂道。
一顿饭吃完，月老事成了一桩。
秦茉站在路边等他们出来，这时，她看到戴锦羽朝她走过来了。
“秦茉，你还不回去吗？”
“我等人。”秦茉指指店门。
戴锦羽捏紧手指，眼睛深邃地看着秦茉，秦茉心里莫名觉得不自在，她朝后拉开了一点距离，眼睛闪躲，问道:“班长，你还有别的事吗？”
戴锦羽看着她的动作，眼眸突然暗淡，他不甘地问出口，“如果…”
秦茉看着他。
“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可以考虑做我女朋友吗？”
对上那双认真的眼睛，秦茉哪怕心里有了猜测，但是被证实的这一秒，她脑子还是有点空白，没反应过来。
她和他都没什么交集，怎么会喜欢她呢？
“秦茉？”
秦茉回过神，脸上有些无措，“嗯…抱歉。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我，但是，我不喜欢你，我有喜欢的人。”
毕竟以后同学聚会还会见，秦茉不想把关系闹得太难看，她很喜欢五班的同学。
“没关系。”戴锦羽温和地笑了笑，笑意掩不了眼里的失落，“你…你喜欢的人，是房铭嘉吗？”
他怎么知道？
秦茉睁大眼睛，诧异之余，眼里不觉带着笑意，“嗯…”
“秦茉。”房铭嘉站在不远处喊，眼睛却是看着戴锦羽的。
秦茉头都不用回，听声音就知道是谁喊她。
“班长，我过去了。”她朝戴锦羽笑了一下，“再见。”
戴锦羽看着她小跑过去，房铭嘉才淡淡地收回视线，然后他们转身往前走，路灯下他们五个人的身影逐渐走远。
她可能都没发现，她听到房铭嘉的名字整个人都是开心，带着小女孩的羞涩。
他明明知道的…
*
等成绩的这几天，方柔和秦任章比秦茉还紧张。
秦奶奶和秦爷爷倒是顺其自然，在他们看来，孩子努力了，成绩是什么样就什么样。
老师通知可以查成绩的那天，秦茉一早就被方柔敲门喊醒。
秦茉脸都没洗，被按在电脑桌前，“茉茉，快点，老师说可以查成绩了。”
“我知道了，别急，妈。”
“怎么可能不急，你这孩子。”
“好了好了。”秦奶奶拉住方柔说些，“你别把小乖弄得太紧张，那成绩不至于等这么一两秒的功夫就会涨跌，又不是买股。”
秦茉打开网站，输入自己的信息，然后查询成绩。她现在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一点儿紧张都没有，就…是比较平淡。
但是看到桌面加载了几秒跳出来的7开头的数字，她傻眼了。
“7…” 方柔凑近看，不可置信地，“711？”
她猛地抱住秦茉，“711!茉茉，你真棒。”
“不行，711我看看能不能报考A大。”
秦任章也高兴，但是没她那么激动，“这分数，够的，你别转来转去的，我头晕。”
“小乖，辛苦了辛苦了。要吃什么和奶奶说，让爷爷给做。”秦奶奶笑着说。
秦爷爷倒是没像往常一样和她拌嘴，笑呵呵的点头，“给做，给做。”
秦茉还没从方柔的话里反应过来，心里的高兴变成不解，她妈说什么？报考A大？
“妈…你刚刚说什么？”秦茉蹙眉，“你忘了你答应我的？”
方柔看着她，眨了眨眼，突然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哎呀，你看妈，高兴糊涂了，妈说错了。”
秦茉心里疑惑，但是也没再问别的了。
她先是给房铭嘉分享了她的分数，然后在四个人小群里问他们的分数，郝媛媛回得挺快。
［长高十公分:同志们，我出息了!］
［豪帅，你高攀不起：怎么说？］
［罗霖森:确实出息了。］
［长高十公分：我考了614，史上最高。］
［qingmo:［海豹鼓掌.jpg］］
［房铭嘉：厉害。］
［房铭嘉:@豪帅，你高攀不起@罗森森，你俩呢？］
［罗霖森：645。］
［张豪: 599。］
［房铭嘉:［大拇指.jpg］］
秦茉现在很开心，大家都考到自己满意的分数，可以去自己喜欢的学校。
秦茉志愿第一个填报的就是常北b大舞蹈系，比起舞蹈学院，它的教育和平台都更好。
她在方柔脱口而出A大后，心里的不安，在某一天得的答案。
孙常珂打电话来问她，是不是确定改志愿。
“你妈妈说不用来问你，我觉得不太好，毕竟学校去哪，这得本人同意，不然我也不敢帮你改。”
秦茉像被人闷着打了一锤，沉默了好一会，压着情绪，用平常的口吻回答：“…不改，谢谢老师。”
“嗯…这改志愿，你妈妈是没和你商量吗？”
“没有…”秦茉请求道，“老师，你别和我妈说，就让她以为改了吧。”
“这…行吧，你要是有困难，就和老师说。”
“好。”
挂了电话，秦茉身子脱力地坐在地上。
她说方柔怎么会妥协的这么快，原来是打算最后改她志愿。如果遇到的老师不是孙常珂，如果那个老师没有…没有和她求证，那么她在一个月半以后才会知道，自己的学校变了。
她现在哭不出来，只觉得心口处被什么东西压着，喘不过气。
秦茉第二天和平时一样，像没看见方柔时不时打量她的眼睛。
罗霖森他们说要去农家乐玩，秦茉问了家里人，方柔是第一个同意的，秦茉笑笑，高高兴兴地说谢谢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