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这天，早上和以往一样。
休息时间的教学楼，走廊上打闹的人少了。出来的不是去上厕所，就是去接水。
每个学校都有自己的小道消息。不知道是从哪开始传的，学校一月二十五号要期末考。
在周一升旗结束，通知了期末考试的时间。
一个个同学开始认真复习，莫名就卷起来了，学习气氛倒是让老师和校长非常满意。
秦茉上完厕所回去的时候碰到准备上楼的陈素怡。
秦茉从上回宿舍楼道后，就没再见到过她了。
“诶，秦茉？”陈素怡轻扯了扯嘴角，“好巧啊。”
“……”
秦茉看了她一眼，没理，往前直走回教室。
“她脾气挺大啊。”何娟手搭着陈素怡的胳膊。
陈素怡嗤了一声道：“她和我表姐说的还真是没差呢。”
她对表姐陈秀雯上一次被秦茉顶了参赛名额的事没什么想法。她也知道秦茉被针对过。
她可不是为表姐出气，虽然说是表姐，但是她一点都不喜欢这个一身小家子气的表姐。如果秦茉没和房铭嘉走这么近，那她还挺欣赏秦茉的。
以前只有一个郝媛媛就够烦了，现在还多了一个秦茉。陈素怡每次听郝媛媛说只是把对方当哥哥，就觉得虚伪，分明是在显摆吧。
何娟看着她，眼眸微动，陈素珍这人为数不多的优点可能就是心思表现的太明显了。
“你说她会不会喜欢上房铭嘉啊？毕竟近水楼台先得月也不是不可能发生。”
陈素怡因为之前郝媛媛的事，现在没敢往房铭嘉跟前凑。
现在听到何娟的话，心烦得瞪她，“不用你在这说风凉话。”
秦茉回到座位，心想，自己以前确实不认识陈素怡，那么她找自己大部分原因可能是因为陈秀雯了。
可真够无聊的。
秦茉抽出下节课要用的书，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每次快放假之前的学习起来又累又困的。
晚上秦茉趴在床上给秦奶奶打视频，秦栎从阳台那扇门进来。
“姐，给你发的消息你怎么不回。”
秦茉淡淡瞅他一眼，“没钱。”
秦栎扑过来手收缩袖子里，手袖空荡荡的甩着打秦茉，拉长着音喊:“姐，姐，求求了。”
视频里秦奶奶听到声音问：“是栎栎吗？”
秦茉镜头转过来对着他，秦栎立马乖巧道：“诶，奶奶，是我。”
秦茉无声笑了。
秦爷爷问:“栎栎什么时候放假？来不来爷爷这儿？带你去钓鱼呢。”
秦栎想了想:“一月十八号放假。要回去的。”
秦爷爷笑点头，“你比你姐放得早。”
“嗯。”秦栎得意得对着秦茉挑眉，“我姐心里可羡慕我了。”
秦茉推开他脑袋，“滚一边去。”
秦栎想到自己还要找他姐帮忙，收敛了:“好的。”
秦奶奶慈祥的看着他俩：“你俩回来，奶奶给弄好吃的。”
“前几天我还遇到你朋友了，你到时候带人回来玩。”
“好。”那个朋友说的是蒋安琪。
几个人又聊了会，秦茉受不了秦栎死皮赖脸的样，给了两百块红包打发走了。
准备关手机时，四人小群有人发信息了。
群昵称又变回不配拥有群名，罗霖森改的。
［豪帅，你高攀不起:@F，铭哥，下周五不是你生日吗？和往年一样？］
［罗霖森: 铭哥，怎么说？］
下周房铭嘉生日？
张豪在群里发的意思就是带上她了，不然不会群发。
买礼物的话，周末可以去买。还是来得及的。
就是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或者买什么合适。
房铭嘉在群里回了信息，下面的人就紧跟着冒泡。
［房铭嘉：嗯，在家里吃个饭就行。］
［长高十公分: oK。］
［豪帅，你高攀不起：行。］
［罗霖森:我还想着单独弄一回呢，有大人不好玩。］
［房铭嘉：…你想玩什么？］
罗霖森秒回了一个笑脸，秦茉隔着屏幕都感受到房铭嘉的无语了。
有些好笑。
突然，房铭嘉给她私发了消息。
［同桌: 看到群消息了吗？］
秦茉回他：［看到了。］
［同桌: 你来吗？］
房铭嘉这会靠着椅子，桌上摆着一本打开的书，拿着手机打字。
想想又补了一句。
然后秦茉也发信息过来了，一前一后。
［秦茉：来的。］
［同桌:人不会多，加上一个我爸，就五个人。］
秦茉过了会发了信息过来。
［秦茉: 你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
房铭嘉愣了一下，失笑，她还挺直接。
［同桌：不用带礼物。］
［秦茉:那我觉得什么合适就选什么了。］
［同桌：…随你吧。］
秦茉回了个好，把手机放一边，翻个身抱着被子，想着送什么礼物，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去学校的时候，秦茉走路上琢磨着送什么礼物好。
上午上课，秦茉听着课偶尔就会跑神，眼神时不时落在房铭嘉身上。
一天过的很快，教室大多时候很安静。
到了下午快结束的时候，秦茉低着头拿着手机，打开了度娘。
秦茉打出了几个问题，对搜出来的答案都不满意。
——送男性朋友什么生日礼物最合适。
出来的答案首推腰带，然后是什么手表、打火机、…
她无意识蹙眉，嘴巴抿着，继续删掉重新输入，打出“男生一般喜欢”
后面出现了很多被人搜过的问题。
第一条“男生一般喜欢什么的女生。”
第二条“男生一般喜欢什么样颜色。”
秦茉：……
看到第三条“男生一般喜欢收到什么样的礼物。”
秦茉点进去，低着脑袋，手指滑动。
嘴里嘀咕着念：“又是手表。”
“剃须刀？”
“香水？？”
房铭嘉有胡子吗？
——不清楚。
但是他好像不喷香水，她之前只在他身上闻到淡淡的洗衣液的清香。
但是人心里一旦有了疑问就会想去探实真假。
她偏着头想悄悄看看房铭嘉有没有胡子，然而——
——看见房铭嘉脸上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她的手机页面。
房铭嘉掀起眼皮，两个人对视的一瞬间，秦茉觉得自己可以开窗逃窜了。
这个问题也不是非查不可。
空气静了几秒，秦茉默不作声把手机摁锁屏，拉卡书包拉链然后把它丢进去，一气呵成。
“抱歉，未经同意看了你的手机。”
秦茉呆呆地下意识摇摇头。
房铭嘉先道歉，自己看人姑娘手机确实不对。然后声音难掩浓浓笑意：“你这么纠结，昨晚还坚持什么劲。”
“没和你客气，真用不着带礼物。你买串葡萄提着上门都可以，用不着纠结。”
这时上课领响了，老师走进来。
房铭嘉注意到她就是因为她的碎碎念，听到的内容，让他心里隐隐猜到什么，下意识偏头看了眼,结果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这姑娘有的时候脑子里想的东西确实好玩。
房铭嘉低声笑道:“送手表其实不大合适，剃须刀的话我自己有，香水——”
他停顿了一下，随机失笑“香水我没喷过，不喜欢身上喷那个。”
作为同桌，真的贴心。房铭嘉把刚刚看到而秦茉没念出来的那些也一并帮着排除了。
自己帮自己选礼物。
“打火机的话也有，对抽烟这玩意没瘾，用来点蚊香什么的话，有一个就可以了。”
“钱包现在用不到，运动鞋的话——”
“嘘，好了，别说了。”
秦茉脑子一热，忘了现在正在上课，她抬手捂房铭嘉嘴的动作，引老师注目。
房铭嘉也愣住了，嘴唇上触到是温热的手心，鼻息间还能问到女孩子护手箱的香味。
一股奶味，像秦茉早上喝的牛奶。
秦茉感受到手心的凉意和柔软，像触电一下把手缩回来，欲盖弥彰地背在身后。
她撤回的快，老师看到的更快。
老师眯着眼睛点名：“来，请四组倒数第三排的同学说说，刚刚是在干嘛呢？”
“嗯？秦茉和房铭嘉同学。”
同学什么时候最团结整齐——看戏。
全都齐刷刷扭头看过去，在紧张的学习氛围里面，能找到乐子看很不容易。
老师一连串地问题抛过来，眼里的好奇和打趣，有眼睛的都看的出来。
“我在讲台上就看你俩眉来眼去好几次了，情窦初开老师能理解，但是现在早——”
秦茉脸红的快滴血了，这么多人看过来，听到老师的话逐渐开始离谱，秦茉心跳的声音自己都能听见。
她怀疑自己是有什么被很多人看就会心率不齐的毛病了。
房铭嘉看到同桌的那个可怜样，刚想着开口解释，秦茉蹭地站起来，然后房铭嘉的话就卡在喉咙里了。
秦茉脑子一抽，心里默念，对不起了同桌。
她低着头，小心地抬眼瞄老师，然后一本正经地打断老师的话：“额…老师，不，不是您说的那回事。我们没有早…那什么。”
她说不出口早恋这两词，好像它们烫嘴似的。
老师挑眉，明显不信。
秦茉梗着脖子，目不斜视地，脸上带着委屈道:“其实是我有一题没听明白，问我同桌题，他嫌我笨，然后…嘲笑我，我心里接受受不了就那样了，不是故意的，对不起老师，我们不应该扰乱课堂，还不认真听课。”
秦茉一口气说完，然后没敢看向房铭嘉。
老师：“……”
她怎么不知道房铭嘉还会嘲笑同学？
全班:“……”
原来房铭嘉会嘲笑别人! 他们以前问题没被嘲笑，可能是因为问的题…确实难？
房铭嘉：“……”
听了全过程的前桌掐着大腿憋笑。
张豪和罗霖森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肯定不是秦茉说的那样。两个人好奇的眼睛在秦茉和房铭嘉之间来回打转。
老师也不知道信了没，抬下巴，问“房铭嘉，是这样吗？”
秦茉悄悄觑他一眼，房铭嘉配合着，点头，然后歉意地说“对不起，老师，下次不会了。”
老师拖长着音“哦”了一声，笑着说“同学一场，我们懂的，别人来问，是对你能力的认可，无论愿不愿意教，我们都不能嘲笑别人。”
房铭嘉演得很认真，认错态度良好道:“老师，您说的对。”
到下课了，老师临走之前又提了一遍，房铭嘉好脾气的答应。
然后好脾气的房铭嘉，转头勾唇夸道：“同桌，你还挺…机灵。”
张豪和罗霖森凑近听，郝媛媛也转过身来看他俩。
虽然房铭嘉笑着，但是秦茉就是觉得他笑得像就差拿刀架她脖子上了。
秦茉挤出一个笑容，不知道怎么回，然后想着应他的准没错，一脸你说的都对，道:“没有，也就一般般机灵。”
神tm一般般。
房铭嘉被她逗笑了，脸上的那点压迫感都没了。
“你问的问题少了？我什么时候嘲笑的你？”
“对不起，对不起”秦茉双手合十连连道歉，闭着眼睛，眼睫眨个不停。
“还不是因为你说的那个…”然后她睁开眼睛，突然撇嘴理直气壮地说：“明明就你，谁让你先念的。”
“行，我的错。”房铭嘉还是笑着。
张豪他们听得一头雾水，还是王文博给说了才知道，一瞬间笑了，然后帮着说。
“秦妹，你可以来问我们啊。”
“就是，要说铭哥喜欢收到什么，那应该是闵阳羽老师的亲笔签名的书。”
秦茉默默记下这个名字，打算回家查一下是什么方面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