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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村子里,牛娃要拉楚明秋上家玩,楚明秋告诉他,他还要去鲁家,于是牛娃陪着他到了鲁家,鲁家大小子正在院子里的鸡舍前喂鸡,看到楚明秋进来,鲁家大小子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冲屋里叫起来,鲁大昌端着碗从屋里出来,看到楚明秋便招呼他进屋吃饭。
“大叔,我已经吃过了,明天我们要走了,今天过来看看,顺便把这拿来,明天我再把被子拿过来。”楚明秋将手里的衣服交给了大小子,这是他这次下乡带来的,除了身上穿的全部衣服。
“别,别,这怎么说的!”鲁大昌很是意外,他很不好意思,连忙阻拦:“你这要回去了,怎么向你爸妈交代,千万别。”
“大叔,您别推辞,我爸妈不会说什么的,”楚明秋笑道:“大叔,放心吧,哦,对了,明天您让大小子到村口来,我那还有床被子,让他来拿。”
“别,别,这怎么可以!这怎么可以!”鲁大昌更加不安了,楚明秋说:“大叔,没事,我家东西多,”楚明秋说着走到鸡舍边上,仔细看着鸡舍,这鸡舍的外形的鸡舍正如他设想的那样,鲁大昌过来给他介绍,楚明秋这才知道,鲁大昌对鸡舍作几处改动,让鸡舍变得更加合理,也更加简单。
“大叔,我觉着,将来您可以将边上的这屋子给改动下,要不扩建下,半边养猪,半边养鸡,嗯,还有,这猪可以多养几头,这猪粪可以用来搞沼气,这样烧火便不用柴禾了。”
“沼气?这是啥玩意?”鲁大昌疑惑的反问道,楚明秋心里也微微纳闷,随即明白,他又超前了,这沼气很少在北方运用,农村大部分人都还不知道沼气是什么玩意。
“沼气是一种气,”楚明秋沉凝下,他也解释不清什么是沼气,这还是他在科学杂志上看到,有科学家在上面发表文章,建议国家大力发展沼气,认为这样可以减少石油煤炭的消耗,节约大量资源。可楚明秋也不知道该怎么发展沼气,所以面对鲁大昌的询问,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想了想,他才说:“这沼气是一种甲烷气,可以代替柴禾,用来做饭,好像还可以发电吧,反正书上是这么说的。算了,大叔,我也说不清楚,这恐怕要请教专业技术人员。”
鲁大昌依旧不明白,这甲烷是什么?居然可以点火烧饭,不过,既然楚明秋都说不出来什么,那就算了。楚明秋又到屋里看了看小丫头,二小子正照顾小丫头吃饭,小丫头满嘴都是菜叶,楚明秋忍不住又在心里叹息。
这小丫头才多大,怎么就和大人一块吃饭了,她的饭菜应该单做,可看看屋里,楚明秋叹口气,这话就说不出口了。
“来,小丫头,我抱会。”
楚明秋冲小丫头伸出手,小丫头没搭理他,嘴巴鼓鼓囊囊的,慢慢的咀嚼着嘴里的食物,二小子手里的小勺又伸到她的嘴边。
“别喂太快,一次也别喂这样多。”
楚明秋将小丫头抱到怀里,从二小子手里接过小勺开始喂起小丫头,小丫头吃饭很老实,比小静蕾和小国荣老实多了,小嘴不断咀嚼,这饭不是米饭,也不是玉米,是半粮食的粥,粥比较稀,窝头也同样混着菜叶,这还是农忙时节的饭菜,要是农闲时,楚明秋不知道他们吃的是什么。
楚明秋将窝头掰下来用小勺的背面细细研磨下,将窝头磨细再喂给小丫头,二小子手里拿着个窝头,好奇的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作。
“妹妹还太小,牙齿还没长全呢,这么硬的东西她嚼不动,得细点。”楚明秋解释说:“你以后喂她时,也要注意。”
“听见没,干活要下细!”鲁大昌教训似的冲二小子叫道,二小子嘟囔着,你不是一样,楚明秋笑了下问:“大叔,那药抓了吗?”
“这两天忙,还没呢。”
“得早点抓,这两天队里的活不多,过两天开始插秧了,那就更没时间了。”楚明秋看着小婉如瘦瘦的发黄的脸蛋很是心疼,这么大点的孩子,就要受这样的罪,可怜啊。
“大叔,她以前吃什么?也是这样的东西?”
“哪儿能啊,”鲁大昌叹口气:“原来都是村里帮衬着,东家吃几口,西家吃几口,后来又到牛场去打牛奶,这几个月村里不是忙吗,孩子也大点了,就不想再麻烦人家,咱们穷人家的孩子,没那么娇嫩。”
听到这话,楚明秋心里很不好受,可又有什么办法呢?他能作的也就这么多,剩下的也就无能为力了。
楚明秋在鲁家待了两个小时才出来,牛娃拉着他要上他家,楚明秋拗不过他,随着去了他家。牛娃家比鲁家要好多了,不过这个好是相对而言,几乎相同的院子,和相同的茅草屋,唯独不同的是,牛娃家多了些家具,院子要整洁得多,家里的房子要大些,家具要多几样。
牛娃的奶奶正在院子里掰玉米,就像电影里一样,在一个大簸箕面前,将玉米粒掰下来。看到楚明秋进来,奶奶连忙招呼他坐下,楚明秋顺势坐在奶奶身边,和她一块掰玉米聊天。
奶奶年龄在六十多,牛娃父亲是她的小儿子,楚明秋有些纳闷,她怎么没和大儿子住在一块,不过,初次上门不好问这些。
和奶奶聊了一会才知道,从第一天上午开始,牛娃每天都提回来满满一篮子麦子,牛娃告诉家里是一个大哥哥专门给他留的,从那时起,牛娃便整天念叨楚明秋。让楚明秋有些纳闷的是,牛娃怎么没来找他。
牛娃告诉他,他每天都到晒谷场去,隔得远远的看着楚明秋他们。楚明秋听后忍不住摇头,他告诉牛娃,将来好好念书,考到城里的学校,那时便可以随时到楚家来玩了,牛娃郑重的点头答应。
牛娃很快从屋里将他收拣的珍藏拿出来了,楚明秋看后禁不住笑了,居然是红缨枪和蝈蝈笼,红缨枪很传统,没有什么出奇,枪头有点钝了,枪杆也很陈旧,蝈蝈笼倒是很新,编得也很精致,不是用草或竹片编的,而是用细细的芦苇遍的。
牛娃很骄傲的告诉楚明秋,这是他编的,是用春天的新芦苇编的,他把这个珍爱的蝈蝈笼送给楚明秋,楚明秋很高兴的收下了。
楚明秋偶然看见堂屋里挂着的画,开始还没留意,后来便觉着有些奇怪,这画不是领袖像,也不是常见的那种印刷品宣传画,而是一副水墨山水画,他随口问了下奶奶。
“这画啊,是土改时,分的地主家浮财,当时谁都不要,这东西既不能吃也不能喝,我瞧着地主都是挂屋里的,我捡回来挂这,大兄弟,你喜欢?喜欢就拿去吧。”
楚明秋靠过去仔细看,心里琢磨着,觉着有点象清代中期扬州八怪之一的高翔的作品,为了看仔细,他干脆将画从墙上取下来,在阳光下仔细查看。
看了半天之后,楚明秋终于可以确定,这就是清代扬州八怪之一的高翔的《秋日漓山烟雨图》。确定之后,楚明秋心疼不已。
高翔的作品传世不多,更何况这种近两米的长轴大图。牛娃父母不知道这画的珍贵,就这样挂在墙上,屋角的锅台烟熏,画上布满了尘埃和油烟,幸运的是,还没被弄坏。
“奶奶,这画卖给我怎样?”楚明秋小心的说道,奶奶爽快的笑笑:“说什么呢,这东西挂这也没啥意思,大兄弟,你要喜欢,就拿去,不值钱。”
烟熏火燎,要不是楚明秋眼神好,恐怕也会认为,这画不过是普通的山水画。
楚明秋心里高兴,到村里来居然捡漏了,他略微平静下:“奶奶,我也不瞒您,这画是个老玩意,我挺喜欢,就这样拿走,是占您的便宜,这样好不好,我出两百块钱买下。”
“两百块?”奶奶楞了下,疑惑的看着他,似乎在判断楚明秋的话是不是真的,过了会很坚决的摇头:“大兄弟,你已经帮了我们不少了,这不行,你要就拿走,别说钱不钱的,别瞧不起人。”
楚明秋有些哭笑不得,刚才他还担心,这老人家会涨价,给了鲁家一百多后,身上也就剩下两百多,可经不起涨价。
如果心狠点,白拿也就白拿了,可看着牛娃家的贫困,他又狠不下这个心。此刻奶奶这样一谦让,他就更不好意思了。
“奶奶,您这说的什么话,我要白拿您的画,那不成我占您的便宜了,那也不成,奶奶,您说是不是?”
奶奶还是不肯要钱,楚明秋坚决要给,否则宁肯不要画,最后奶奶只得勉强收下钱,楚明秋又向她打听了下,村里还有那些人家有画,这奶奶倒是答不上来,农村里贴春联贴领袖像的倒是不少,可这种画的,她还没注意。
牛娃也同样答不上来,楚明秋将画收起来,便准备走,可转念一想还是没走,和牛娃在院子里玩起来,快晚饭时,牛娃父母回来了,楚明秋趁机告诉他们那幅画的事,牛娃父母听说卖了两百块钱,都震惊了,连忙要退给他。结果,双方又推辞了一番,才收下。牛娃父母要留他吃饭,楚明秋告诉他们,学校有纪律,他必须回去吃饭,这才脱身回去。
手里拿着画,楚明秋心满意足,这要在城里,这画大概要卖五百块左右,这个时代这样的画倒不是很贵,古玩市场很没落,玩这东西很少。
第二天,楚明秋将被子收拾好,他没有等鲁家大小子过来便送到鲁家,这时鲁大昌已经下地干活去了,大小子也不在家,家里就剩下二小子和小丫头,楚明秋将被子直接放在炕上,小丫头躺在炕上,嘴里唧唧哇哇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楚明秋检查了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又把尿布给她裹上,楚明秋把二小子叫过来,又塞给他五十块钱,让他收好,等爸爸回来交给爸爸,另外让他注意下,要是妹妹饿了,要赶紧给她喂点吃的。
楚明秋对鲁家很是担心,鲁家这是严重缺人手,二小子也才五岁,自己都还是要人照顾的小孩,就要照顾妹妹了,可他能照顾好吗?楚明秋完全没有信心,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让楚明秋有些意外的是,他正要告辞时,葛兴国也来了,他同样也提着被子。看到楚明秋在屋里,葛兴国也禁不住楞了下才反应过来。
看看炕上的被子,葛兴国叹口气,将自己的被子也放在炕上,坐到楚明秋对面,二小子兴奋的翻弄被子,葛兴国将被子打开,铺在床上,二小子高兴得在被子上打滚。
看着他的样子,再看看怀里的小丫头,楚明秋和葛兴国相对无言,最终,楚明秋还是叹口气,将小丫头轻轻放在褥子上,小丫头喔喔的叫起来,二小子依旧炕上翻来覆去,一会钻进被子里,一会掀开冲两人作鬼脸,看到俩人站起来了,二小子掀开炕上,傻乎乎的跪在那。
“照顾好妹妹,”楚明秋说到这里,停顿下,才补充了句:“也照顾好自己。”
楚明秋说完掀门帘就走,葛兴国惊讶的看着他的背影,他听出声音中那丝哽咽,他完全没想到楚明秋居然会这样脆弱,原来的骄傲和嚣张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也叮嘱了二小子两句,拔腿追上楚明秋,二小子从炕上跳下来,追到门口时,俩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没想到你也来了。”
没等葛兴国开口,楚明秋便抢先发起进攻,想借此掩盖刚才的脆弱,可他没想到,葛兴国已经敏锐的察觉到了。葛兴国没有揭穿他,只是嗯了声。
俩人走了段距离,葛兴国才没头没脑的说:“队上应该想办法。”
“嗯,是这样,你可以给队支书说说。”楚明秋说,葛兴国闷闷的反问道:“干嘛我去?”
“你老爸是中将,说话有份量。”
“燕京楚家,五百年医药传家,燕京城内赫赫有名,方圆五百里内谁人不知。”
“此一时,彼一时,我有自知之明。”
俩人闷闷的走到村口,接人的卡车已经到了,宋老师正焦急的四处张望,全班同学集合点名,却发现少了两个,而且少的是两个重要的人,这岂不让她着急。
宋老师松了口气,一边责备一边招呼两个人进队伍准备上车,楚明秋老老实实的站到队伍里,葛兴国却跑到队支书那去。宋老师纳闷要过去,楚明秋却钻到她面前,提出由他负责给同学上行李,就像来的时候那样。
宋老师迟疑下看看楚明秋,楚明秋的神情并不热烈,甚至还有些有气无力,她略微皱眉便明白了。
“你们上哪去了?”
楚明秋叹口气悄悄告诉她了,宋老师听后看看正在谈话的葛兴国,忍不住叹口气:“哎,这恐怕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
葛兴国很快回来了,他冲楚明秋点点头表示事情谈妥了,楚明秋稍稍松口气。宋老师让他们和朱洪一块上车,依旧象来的时候那样。
临别时鲁家的一幕让楚明秋非常压抑,他闷声不响的靠在车厢上,屁股下面垫着床被子,朱洪也不知为什么也同样很沉闷,靠在车厢上睡觉。
前面的客车上传来嘹亮的歌声,可卡车上的三个人都无心说话,卡车在蔚蓝的天空下摇摇晃晃,两边是收拾得干干净净的麦地,远处的田里有不少人正在忙碌,偶尔驶过一辆车,卷起满天黄土,将三人给掩埋,黄土过去,三人的身上不知不觉中都蒙上一层黄土。
朱洪气愤的冲着车被影骂起来,楚明秋不言声的拍打身上的尘土,又溅起一层小黄尘,葛兴国在边上叫道:“公公,轻点!”
楚明秋停下手,无声的靠在车厢上,葛兴国也不言声,朱洪矮着身子,扶着行李走过来,冲着葛兴国大声问道:“你们今天怎么啦?”
葛兴国摇摇头,朱洪又问楚明秋,楚明秋干脆闭上眼睛假寐,朱洪看看俩人,从车厢里捡起块小石子扔到楚明秋脸上,楚明秋依旧没有理他。
“公公,葛兴国,我们能作的都作了,还能怎么办呢?”
朱洪显然知道俩人为什么这样,他叹口气坐下来,葛兴国看着队里的方向:“是啊,我们还能作什么呢?我不明白,为什么建国这么久了,居然还有这样贫困的家庭?”
“贫困的原因是缺少财富,要解决贫困便只有创造财富。”楚明秋说:“葛兴国,你在农村待过,你们那也这样贫困?”
葛兴国想了下点头说:“土改以后好了很多,至少可以吃饱饭了,可,.。。,也不知道怎么啦,前几年开始又吃不饱了。”
“我们国家还很穷,所以我们才要努力建设。”朱洪说道。
葛兴国皱起眉头,朱洪很平常,老师是这样说的,报上也是这样说的,可从农村这些年的变化看,问题好像不仅仅是这样。
楚明秋也苦笑下,这两位虽然有超越同龄人的成熟,可要谈论这个问题,或看清这个问题的本源,提出解决办法,那就太不切实际了。
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这不是包产到户可以解决的,若是包产到户,家家关上门过自己的日子,那鲁家就更惨,这是缺少社会救助,鲁家缺少劳动力,几个孩子缺少照顾,如果有较好的社会救助体系,他们的困难便能解决,所以这是缺少社会救助体系的问题。
“算了,不想这个了,希望队里能帮到他们吧。”楚明秋站起来,他现在需要调解心情,从行李堆中将彭哲的吉它拿过来:“我新作了一首歌,就是这次下乡支农的,唱给你们听听。”
俩人立刻大感兴趣,葛兴国连忙催促快唱,楚明秋调试下琴弦,清清嗓子: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暮归的老牛是我同伴,
蓝天配朵夕阳在胸膛,
缤纷的云彩是晚霞的衣裳
荷把锄头在肩上
牧童的歌声在荡漾
喔呜喔呜喔喔他们唱
还有一支短笛也在吹响
笑意写在脸上
哼一曲乡居小唱
任思绪在晚风中飞扬
多少落寞惆怅都随晚风飘散
遗忘在乡间的小路上。”
“好!”葛兴国和朱洪使劲鼓掌,楚明秋将吉它放下:“行吗?不会受到批判吧?”
“这歌要受到批判,我和他到**那理论去!”葛兴国叫道,他眼珠一转:“公公,你把这歌给我吧。”
“你要去干什么?”楚明秋警惕的看着他,原本他打算用《在希望的田野上》,可哼过歌词后,觉着不对,歌词必须修改,那什么南国北疆的,可能引起别人怀疑,后来从记忆深处翻出这首歌,在心里反复唱了几遍,觉得不会有问题,这才拿出来。
“我,我,”葛兴国略微有些羞涩,楚明秋调侃道:“你要给你婆子,那没问题,谁让我们是哥们呢,朱洪,你说是吧。”
楚明秋说着给朱洪眨巴下眼睛,朱洪会意的笑起来,拍拍葛兴国的肩膀:“对!对!你要为你婆子要,那绝对支持!没二话!”
“胡说什么呢!”葛兴国涨红了脸,推了朱洪一把:“我是给我妹妹要,我妹妹喜欢唱歌,是她们学校演出队的。”
“哦!”楚明秋拉长了声音,依旧和朱洪挤眉弄眼:“那没问题,这得支持,你说是吧,朱洪。”
朱洪也连连点头:“没错!咱们得尊老爱幼不是!”
葛兴国哭笑不得,楚明秋还没完,他悄悄靠过来,压低声音说:“我说葛兴国,你妹妹漂亮不,要漂亮的话,我亲自送你府上去,让咱们也认识认识!”
“公公,你丫就一混蛋!”葛兴国骂着推了楚明秋一把,楚明秋和朱洪哈哈大笑,不承想,从对面飞驰过来一辆汽车,卷起满天黄土,俩人连忙闭嘴,可已经来不及了,进了满嘴的尘土,汽车过去后,俩人爬起来冲那车大骂不休,这下轮到葛兴国幸灾乐祸的大笑不已。
一时之间,刚才的沉闷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