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巨鹿罕见的发了脾气。
因为他现在的心情极为糟糕。
这般多年来,他的布局从未像现在这般被破的干干净净。
楚州和渝州的战事,臧巨鹿原本并未放在心上。
因为轻视,也因为自信。
那六皇子自认为很会隐忍,孰不知这一切都是臧巨鹿故意所为。
他要的就是大雍乱起来,越乱越好。
如此,他才能借机除掉不该活着的人,也能趁此机会将自己的名声拉至最高。
因为他有绝对的自信将这乱世抚平,就像他有绝对的自信让大雍乱起来一样。
乱,可除不该存在之人。
平,可让百姓对自己歌功颂德,并建立离开自己大雍便无法存续的绝对事实。
这是他的布局,也是他对自己实力的自信。
可这份自信里却是出现了意外。
第一个意外,便是东州。
那本已灭国十几年的无忧国居然趁机再次冒了出来,重新抢占了东州复国无忧。
亡国之奴趁乱重新立国并不能引起臧巨鹿的注意。
能在你全盛的时候灭你的国,现在灭你也是顷刻弹指之事。
但这无忧国的战力却是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尽管那青州万志山和三皇子在他看来都是废物点心,但集两州之兵还是大败于无忧国的手里还是让他吃了一惊。
而第二个意外,则是来自萧北辰。
这个起自平南那等偏荒之地的屁民之子,本不在他的视线之内。
哪怕萧北辰所展露出来的商业天赋让他都是有些惊讶,但他还是没把萧北辰放在心上。
狗肉就是狗肉。
用再好的盘子盛装也还是上不了台面。
所以他对萧北辰的关注还不如那可以连发的武器。
尽管那连发的武器被传的神乎其神,但臧巨鹿依然觉得在绝对的实力面前。
一种武器根本改变不了大局走向。
可这被他视作草莽屁民的萧北辰却是让得他罕见的发了怒。
因为他的布局全被这草莽屁民给破了,而且是破的干干净净。
楚州,这个被臧巨鹿视为养猪之地非但尽落萧北辰之手。
就是被他视为绝对助力的渝州,现在都是在萧北辰的攻打下岌岌可危。
就连被自己设计灭杀在渝州之内六皇子的平州,都是落在了萧北辰的掌控之之中。
最让他感到不妙的是。
那无忧国所用的武器,竟是和平南一模一样。
自己也是在一个多月前从怡莱昆楼的手里接过了连弩的锻造之法。
想要量产装配全军,最少需要半年的时间。
所以从时间上和眼下的局势推断,这平南和无忧国乃是一丘之貉。
他们居然联手在自己眼皮子地下玩了一手瞒天过海。
这才是臧巨鹿最为气恼之事。
而就在昨日,自己在贺州的布局再次被破。
非但那清川月夜未死,反而杀了那草包闫连喜成为真正的贺州之主。
如此一来,自己想兵不血刃的拿下贺州的布局彻底落了空。
而且这其中,又让他看到了萧北辰的影子。
萧北辰。
又是萧北辰。
想到这里,臧巨鹿的双眼微微一眯。
我承认是小瞧了你,但若是以为就这样便可跳出我臧巨鹿的手掌心。
那只能说明你太天真了。
随即,大雍帝都之内连发数道旨意送至大雍全境。
萧北辰,斩杀九皇子季远道,更令其尸骨跪在平南叛军坟头之前。
更掳去先帝最爱之如玉公主,以满己身兽欲。
犯上作乱,叛国忤逆已成事实。
如此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此道旨意一出,有人震惊有人冷笑。
最为震惊的,莫过于帝都的百姓,这其中一那些颇有财势家的小妾们为主。
因为他们从没想过,这创出这般多新奇之物的平南萧北辰。
竟然如此大胆。
非但杀了皇子,竟然将他的尸骨绑在铁架之上,任凭风吹雨打的跪在那些战死军卒的坟前。
而他们也是知晓。
这道旨意一出,萧北辰的名声将跌落谷底。
虽然现在大雍乱势已成,但国号仍在。
如此胆大妄为的杀皇子,辱皇族之事还是独一份。
所以和平南有着生意往来的商人也是纷纷停下了手里的生意。
他们想观望一下局势的发展再做下一步打算。
而那些小妾们却双眼里满是小猩猩。
这萧将军太酷了,不愧是和我夜夜在梦里缠绵的无敌男人。
不但杀了皇子,竟然还敢让他的尸骨在那跪着。
更听说那里已经成为平南的景点之一。
好想去看看,好想和萧将军真的缠绵一次又一次啊。
永远合体的那种。
这道旨意是阳谋,但也是阴谋。
首先这道旨意一出,平南的生意必将一落千丈。
这是阳谋。
而同样的,皇族之中所有人都是知晓此事,却所有人都在装聋作哑。
为的便是不和萧北辰正面发生冲突。
但现在却是将这件羞辱皇家颜面的事情公之于众。
全天下都是知道了。
所以那些皇子再想装作不知、不和萧北辰正面对抗都不可能了。
萧北辰斩杀了九皇子不算什么大事。
但却让九皇子的尸体长跪在兵卒坟头之前,这却是天大的事。
如果这样的事都不出兵讨伐,本就颜面大损的大雍皇族将再无立足之地。
而就在将萧北辰定为全天下皆可讨伐的逆贼之后。
崇州的三皇子、青州的八皇子和武陵郡同时接到了一份内容相同的旨意。
以镇皇族威名,尔等即刻讨伐萧北辰。
将其人头,置于太庙之前,以慰列祖列宗。
这道旨意,是用小皇帝季远志的名义发出来的。
所以称为圣旨。
接旨而不尊便为抗旨。
抗旨本就是重罪,若畏缩不去讨伐萧北辰可称忤逆。
忤逆便要被太庙除名,如此再无正统登位之可能。
这,是阴谋。
所以在接到这份旨意的时候。
三皇子和八皇子的脸色阴沉的吓人。
而整日坐在武陵郡之内饮酒读书的七皇子在看到这份旨意的时候,却是直接将这份旨意丢尽了角落。
“能被这份旨意所压的,都是些放不下虚名之辈。”
“而我现在却是这一生中最为悠闲的日子,何其快哉。”
说完举杯一饮而尽。
“哼,宰相大人,现在才想起来压制萧北辰。”
“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