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林楚的面色没有任何异常。
但三人却都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尤其是和林楚最为不对付的秦义。
“林将军,已是言明一家佯攻三个时辰,随后退出由另一家接替。”
“为何你却在谷内待了一整天之久,莫非是寻到了那破关之法?”
林楚闻言,对着秦义一声冷哼。
“我林家乃楚州第一世家,眼下我又居联军首位。”
说着,挑衅般的看向秦义。
“身居首位自要多做些才是,如此,才能让一些聒噪之徒闭嘴。”
说完在三人身侧坐下,一口干掉杯中之酒后再次说道。
“此次四家出兵,虽言得平南后均分,但这均分自然要参考出力之大小。”
“坐享其成,那是痴心妄想。”
说着,再次挑衅的看向秦义。
“佯攻而已,就是再攻上两天两夜也是无妨,若是秦家兵卒战力胜任不得这佯攻之策,那林家愿意代劳。”
“只不过这进入平南之后的均分嘛..”
林楚的话还未说完,秦义嘭的一拍桌子站起。
“林楚,我秦家之战力如何,你可是想要亲自试验一番?”
林楚闻言也是一哼。
“逞口舌之利有何用处?”
说着,朝崖谷的方向一指。
“那守关之贼已是在我一日攻杀之下疲惫不堪,若是你能趁此一举攻破关隘,那才是真本事。”
说完将酒杯在桌上重重一顿。
“若不然,就将这机会让与他人便是。”
秦义闻言,伸手握住自己的腰间剑柄。
“好,那就请某些人擦亮狗眼,看我秦家军是如何攻关杀敌的。”
言罢,转身朝外而去。
看着走出大帐的秦义,林楚举起酒杯又是喝了一口。
眼底闪过一抹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得意畅快之感。
那关墙之上能够设草人骗了自己三十万支铁箭和两千兵卒的性命。
如此看来,那守关之人定是早已定下守关之计。
如今天色已黑,而那关墙之上又有着无数箭矢储备。
这秦义如此大意之下,定会吃上一个大亏。
若是全军覆没全部死在那崖谷之内,非但自己之前被骗之事无人再提。
更会显得自己比这秦义强上无数倍。
攻杀一天只损两千军和夜袭崖谷全军覆没相比,自己的在世人口中的评价也会达到一个顶点。
一想到这堪称自己死对头的秦义,竟会成为自己功成名就的踏脚石。
林楚因被骗一整日的阴霾都是被冲淡了不少。
遂举起酒杯,和另外二人慢慢的喝了起来。
走出大帐的秦义,脸上也是带着一抹得逞的笑意。
林楚话里的激将之意,他自是听得明白。
之所以听得明白还会接替林楚继续进攻崖谷,乃是因为他留在崖谷之外的兵卒已是传来消息。
林家进攻崖谷兵卒已是全部回归林家大营休整。
但这期间,却是一个伤兵都没有。
进攻一整日,一个伤兵都没有只会出现两种情况。
一,林家未曾进攻,而是全军在崖谷之内睡大觉了。
但这情况几乎不可能。
二,林家以弓远袭,关隘之上的守军无力反攻,只得龟缩。
而他派出观察林家兵卒也是回报,那林家兵卒箭壶之内确实空空如也。
如此相加之下,秦义已是相信了林楚真的是为了彰显自己主将之位,逞能进攻了一整日的说法。
如此推断,崖谷关隘上的守军现在定然已是疲惫不堪,损失惨重。
而自己这时带兵杀入,定可杀对方一个出其不意。
若是运用得当,一举破关也是说不定。
只要关隘一破,那这平南之地就将成为自己秦家的地盘。
有了平南的物资和百姓为基,秦家将有机会一统平南和楚州二地。
那时的秦家,也就有了逐鹿天下的底气。
不得不说,他的想法和林楚如出一辙。
只不过他不知道的是,他手下的那名兵卒,并未分辨出两万人和一万八千人的区别。
否则,他的选择定和现在不同。
...
就在秦义带着一万秦家军进入裂天崖谷,欲要摘林楚桃子的时候。
虽未有任何的正面厮杀,但射了一天弓也是精疲力尽的林家军,草草吃过后便是进入到了营帐之内休息。
如今天色已黑,待秦家佯攻三个时辰之后便由魏家接替。
所以为在子夜出击积攒精力,魏家的军卒也是早早的便进入了营帐之内。
可能和孙胜八面玲珑的性格有关,也和秦、林二人不和有关。
所以这孙家的大营便是驻扎在了两家的中间。
而孙家的兵卒虽然要在天亮时分才会接替进攻,但为了避免惊扰其他家的兵卒产生冲突。
所以孙胜也是下令,全军就寝。
这四家大营驻扎之地,距离裂天崖谷的谷口很近。
在大营之后便是一个不算太大的湖泊,四家大营之内的兵卒也是在这湖泊之中取水。
这湖虽然不大。
但因地势的原因,这湖泊占据了大半从裂天崖谷通往楚州的路。
而能通行的路,就只剩下了五丈宽窄。
就在秦家已是攻进崖谷关隘,三家大营之内的兵卒除了少数的巡逻兵卒外,全部已是入睡之际。
这片湖泊边一人多高的杂草从里突然一动,随后竟有百人从草丛里慢慢的摸了出来。
来到了四家大营之后通往楚州的大路之上。
而这百人之中,领头的正是夏邑笃。
在来到大路上之后,夏邑笃接连打出数个手势。
随后这百人慢慢的将身后背着的竹筒取下,将其内火油全部倾倒在了大路之上。
这大路因距离裂天崖谷太近,所以路面基本都是山石和碎砂。
火油倒在上面后,非但不会渗下去,反而和那些碎砂石混在了一块。
上百人将身上的火油全部倒空之后,竟是在路面上延伸五十几丈的距离。
将装火油的竹筒重新背在后背之上后,夏邑笃看着那不远处的敌军大营微微勾了勾嘴角。
“走,该到咱家投石车登场的时候了。”
说完。
带着百人趁着夜色摸回了谷口陡崖的背面,随后顺着从陡崖之上顺下来的绳子攀爬而上。
爬到陡崖之顶的时候,视线骤然开朗。
因为这陡崖之顶竟是一块占地极大的平地。
而在这平地之上,十架巨大的抛石车已是架设完毕。
拍了拍架设好的抛射车,又看看下方的四大家族的营地。
夏邑笃微微一笑。
“将军所言之群众的力量,当真妙不可言。”
“今夜,便让这火烧连营的场面在这楚州军之内再次上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