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林石头正踱步在通往河边的路上,家人的谈话他都听得一清二楚。没人知道的是,他的眼力和耳力已非常人可比,可以说是超出了常人的范畴。他微笑着边走边摸着脖子上的玉,思绪飘向了童年过往。
“是呀,我从小还真是调皮,没少让家人操心,也没少被村里人嫌弃呀。”
家人的话唤醒了他小时候的点点滴滴,林石头一时间沉浸在了回忆里,不停地嘿嘿直笑。
林石头在八九岁时,便闯出了赫赫威名,名满全村,不是美誉而是恶名远扬。
村长在村里高傲惯了,见了他就叫他小屁孩,总是一副鄙视的眼神看着他,那眼神至今都无法让他忘怀。
“滚远些,你个卖肉的小屁孩,浑身都是猪味。”这句话深深地印刻在他幼小的心里,刺伤着他的自尊心,让他心里极其窝火。
终于实在忍受不住了,在一次听到村西头一个老知青无意间一句话的启发下,便带着发小金顺水连续几日,半夜里蹲在村长家的院墙上拉屎。村长一时很是纳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屎怎么还会上墙?
村长经过了几日绞尽脑汁地推敲,终于下定决心要查个究竟。于是便半夜在墙边蹲守,终于等到这两小子趁着夜色窸窸窣窣地爬上了墙头。
村长用手电一照,只见两个白花花的屁股,睁着独眼怒目地看着他,把他吓了一跳,最后才发现是林石头和金顺水蹲在墙上拉屎!
村长一气之下,抓着两个小子就找到了林山花。而林石头却说,这是为了村长家好,因为“骑着墙头拉屎……发粪图强。”
这可把村长气的够呛,“你怎么不去涂你自己家的墙呢!”从那后,村长也不再骂林石头了,但也不能败给两个小屁孩。于是,再遇见林石头时便改为了冷哼。
张二狗是村里一霸,买了林石头家的猪肉总是找各种理由不给钱。林家为了息事宁人,也没多说什么话,这就让张二狗更加得寸进尺。
而这事被林石头知道了,便又叫上了金顺水,找了块白布,做成了一个稻草人,每晚都悄悄地趴在墙头听着张二狗家的动静,只要张二狗和媳妇干那事,就用杆子挑着白衣稻草人在他们窗前晃悠。
这可把张二狗两口子吓破了胆,跑了很远的路,去了好几趟寺庙,又是烧香又是拜佛,还花了大价钱请了观音菩萨放在家里,可仍然不管用。只要和媳妇一干那事,那白鬼就会出现在窗前悠悠地看着他夫妻俩欢歌跳舞。搞得张二狗有些神经质了,得了个“性恐惧症。”
终于在一次正当两人瑟瑟发抖时,听到了窗外憋闷的笑声,张二狗裤子也没穿便光着腚冲出了门外,发现了来不及收走的稻草人,这才知道被戏弄了。
于是甩着白花花的屁股就追出大门,发现是林石头二人在作怪,第二日一早便找到林山花算账。没办法,林山花赔了十斤猪肉才让此事过去。
李老头家养了条大黑狗,也不知怎的,也许是大黑狗认为林石头在与它比黑,见了林石头就追,每次都追的林石头摔破了皮。
林石头恨得牙痒痒,便经常拿块肉丢给大黑狗吃。一来二去,黑狗也不追了,反而见了他就谄媚地摇尾巴,就当大黑狗真正成了林石头的舔狗后,林石头便拿出胶布将黑狗的屁股缠上了。
这下好了,那黑狗憋得满村乱跑乱叫,甚至追着李老头满村跑,也咬了李老头。后来无意中听到了林石头在人前炫耀此事,才知这是林石头干的好事。于是找到了林青山,林青山也没办法,最后割了两斤肉,又买了酒,陪着李老头喝了一顿,这事才过去。
村里小卖部的李牡丹,一直生不了孩子,遭到了婆婆不停地嫌弃和咒骂,骂的她有点神经质了,见了小孩就来气,每次林石头来买东西都要恶狠狠地咒骂几句,还说什么他家的猪肉有病。
林石头哪里能受得了这口气,便偷偷地将李牡丹晾在院内的内裤偷走,套在一只大公鸡身上,又将鸡扔在村里,村里人都嘻哈地看热闹,特别是一些闲的没事的妇女,更是指指点点,编着各种离奇的故事,一时间成了全村的笑料。
而巧不巧的是,由于李牡丹一直在照看小卖部,也因她在村里的人缘差,因此并不知晓在她身上发生着惊天动地的事。
而当她回家要收衣服的时候才发现内裤不见了,于是就在院内大声叫喊:“我内裤怎么不见了!”这句话正好被经过家门的路人听到了,于是全村人也就都知道了。这下好了,谜题解开了,鸡身上的内裤是李牡丹的。
别说,上面还真有个牡丹画。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凡是来小卖部买东西的人,看见李牡丹就想到了牡丹裤,看见李牡丹就意味深长地笑。
最后在李牡丹送出两袋牛奶的代价下,终于知道了这事,气的她是又羞又怒。而那只鸡也因此出名了,成了全村网红鸡,被称为“嫖客牡丹鸡”。
这事后来被藏不住事的顺子无意间讲给了小学同班同学,一下子全村人都知道了,李牡丹也就知道了。于是李牡丹便跑到了石头家大哭大闹,但石头死不承认,最后不了了之,不过大家也对林石头有些畏惧了,你打不的骂不得,毕竟林山花可是个屠夫呀。
而从那以后林石头也就再也没去过小卖部买什么东西,即便去买,李牡丹也不会卖给他。
最让村民受不了的是,石头和顺子喜欢到后山去摘果子和玩耍,结果每次都踩了一脚鸡屎。因为农村里每家都养鸡,而大部分村民都散养在了山上,一敲盆一呼唤便都自动飞回。
石头又看不惯了,便招呼顺子上山抓鸡,抓到一只便将一只鸡毛拔光,然后在鸡脖子上挂了个纸牌,上面写着“我有罪!”
就这样,当村民敲盆招回鸡时,那些挂着牌子的“无毛罪鸡”便无法再飞了,光溜溜地一步一伸脖地走出山林,而那个“罪牌”也在脖前不停地晃荡。
这事闹得村里沸沸扬扬,村大院里满是来告状的大妈们。
这事后来被张二狗说了出来,说来也巧,这张二狗本来就游手好闲,偷鸡摸狗。而就在那日,张二狗也没安好心,上山偷鸡去了,结果就看见了林石头和金顺水在山里拔鸡毛,由于自己也没干什么好事,所以当时就没有抓现行,但却带回了些纸盒。
张二狗回来后便大义凛然地说“我知道这是谁干的好事!”便拿出了纸盒,和鸡脖子上的纸牌就这么一对,毫无疑问地就对上了。
于是,村长便找到林山花,让林石头出来解释。而林石头和顺子在山上玩够了,下山后老远看见村民往家里涌去,便知道坏事了,也没敢回家,偷偷躲到林石头姥姥家去了。
待到了解这事被张二狗撞见并公之于众后,二人便不敢回家了。最终还是姥姥编了个瞎话,千叮万嘱地告诉他们回家该如何去说后,才跟随姥姥一起回家。
有姥姥作证,又没有现场证据,便也就赖了过去。但大家心里都有数,认定了这就是这俩祸害干的。
而接下来,张二狗就过上了噩梦般的人生,就在第二日张二狗早上出门时,便一脚踩空落入门前的一个坑洞陷阱,而且坑洞里全是大粪。
从那以后,张二狗便走了霉运,要不就是一开门,上面掉狗屎,要么就是脚下踩大粪。过年的时候,茅房里也被鞭炮炸的满墙金黄,炸成了遍地是黄金的暴发户。
最后张二狗彻底服软,登门道歉,并说了他如何发现他们的,从此再不敢招惹这两个小孩。
这种事,林石头带着金顺水干的多不胜数,又因林石头皮肤黝黑,而顺子白嫩,二人被全村人称为“黑白双煞”, 村里有句顺口溜:
顺水摸石头,山溪村发抖。
只要你敢惹,乌云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