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川目不转睛的盯着元亨。
“好好说话,本王问你,王妃在哪儿?”
巨大的压迫感,让元亨只觉脖子沉甸甸的,根本抬不起头来。
“找……找不到暗卫,”元亨声音暗哑,甚至有些哽咽,“跟着王妃那几个暗卫,全都……失去联络了。”
秦云川高大挺拔的身形,猛地晃了晃。
“王爷!”身边人惊呼。
元亨顿时更加愧疚,他狠狠给了自己两个耳光,“卑职继续去找!等把王妃找回来,再来求王爷责罚!”
秦云川抿了抿唇,额上青筋直蹦,“福寿路的宅子找了吗?”
“找了……没有去。”元亨小声道。
秦云川吐了口浊气,眸子微凝,“燕王府的暗卫,能全部失去联络,一点儿消息都没留下……”
他拧眉深思。
元亨磕了个头,从他面前退出去,继续去找人。
……
逍遥岛上。
沈延笑眯眯地看着楚肖,拱手道谢。
“真是多亏了楚太傅提点!若非您提点,我还真不能把这些暗卫都揪出来!”
楚肖冷若冰山,面无表情。
沈延笑看他,“这些暗卫,沈某都安排好了,保管他们在逍遥岛上玩儿得快活。”
楚肖面色淡淡,似乎并不在意。
沈延道,“只是沈某还是不明白,楚太傅为何会帮我呢?”
楚肖沉默了片刻,“我不是帮你。”
沈延眉头轻蹙,他正欲追问。
楚肖道,“我与燕王不对付,同朝为官,又不好做得太难看。”
“哦?”沈延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只见楚肖从袖子里,拿出一只金钱龟,轻轻抚摸。
沈延不由失笑,“呵,楚太傅的宠物,可真别致啊。”
头回见,养龟还随身带着的!真是稀罕!
楚肖不苟言笑,一脸认真,“我也觉得。”
沈延:“……”
你还当真了?
沈延本想留楚肖在岛上用饭。
但楚肖谢绝了,沈延派船送他离开。
楚肖回到草堂书斋,他正欲推门,忽然动作一顿。
他在门外,停顿了片刻,放下手,转身欲走。
“上哪儿去?进来!”屋里传来声音。
楚肖扯了扯嘴角,伸手推开门。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屋里没点灯,黑漆漆的。
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坐在茶案后头。
分明看不清他的脸色,但楚肖就是觉得,他的脸色一定黑得跟现在的天色似的。
“去哪儿了?”秦云川弹指一挥,屋里的灯烛亮了,也照亮了他那张黑沉沉的脸。
楚肖在他对面坐下,煮水烹茶,“出去办点事。”
“你把她藏哪儿了?”秦云川开门见山。
楚肖动作微微一顿,继而笑起来,“王爷说的谁呀?我把谁藏起来了?”
“你少跟我装蒜!”秦云川咬牙切齿,“把人交出来,我们还是兄弟!”
他声音气闷,表情更是不爽得很。
楚肖也不知道,他这是什么变态的心理……看着秦云川此时不爽的脸,他却觉得很爽,很快意。
楚肖道,“我若把你的王妃带走藏起来了,我们真的还能做兄弟吗?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我懂……”
秦云川正欲拍桌子。
楚肖却忽然幽幽道,“可你有把她当妻吗?”
“砰!”秦云川一掌将楚肖最喜欢的茶桌都给拍断了。
茶桌中间,裂了条大缝。
“屁话!本王把她放在心尖儿上!怎么没把她当妻了?她就是本王的妻!”秦云川脸色黑的能滴出墨来。
他脸上的鬼纹,明明全好了。但此时此刻,他的脸,比以前有鬼纹的时候,看起来更可怕。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哦,心尖儿上。”楚肖抚摸着茶桌上的裂缝,“她被宫里的太监算计,遇险的时候,你在哪儿?”
秦云川抿着嘴,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哪有人,会故意把自己的妻儿,置于最危险的境地?你的目标是夺权。夺权之后呢?你要平衡武将,文臣,世家和皇权……会有比现在更多的身不由己。到那时候,你又能护好她吗?”
楚肖声音不疾不徐,甚至语气都轻轻的。
但他就是有本事,把人气得要死。
秦云川盯着他的脖子……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王爷,她是个人,不是你养的宠物。你问过她的意思吗?”
楚肖烫了杯,给他倒了杯滚烫的茶水,“也许,她的离开就是给王爷的回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