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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打熬完身体,吃过了早饭,李春来换了便装,正想去京师四处逛逛,看看有没有商机的同时,也好好想想他封赏的问题,前院却忽然传来一阵喧哗。
这让李春来登时有点皱眉,颇为不悦。
别看李春来是带兵之人,看似喜欢热闹,实则,小时候的幽静环境,让的他骨子里,还是喜欢那种小山村的幽静。
这一点,不论陈六子还是参花等人,自都是了然。
可今天一大早便出了这等事情,显然,是陈六子的工作出了问题。
带着不少怒气,一路来到前院,李春来却登时有点懵了。
只见,一个熟悉的年轻人,一身小太监服饰,正颇有兴致的拨弄着小花园里的花草。
不是天启小皇帝本尊又是哪个?
“爷,您怎的一大早便到臣这里来了,臣真是……”
李春来忙是快步上前行礼。
可话没说完,却直接被天启小皇帝打断了,看似笑,实则似笑非笑的道:“李卿你真是什么?好大的狗胆吗?!”
天启小皇帝此言一出,整个前院登时便是一静。
陈六子等人都是吓傻了。
这是个什么情况?
怎的这位少年天子,一大早便找麻烦找到家里来了?
李春来也是一阵心惊。
天启小皇帝这,明显有点不对啊。
不过,李春来很快便回过神来,他李三儿此时不仅有大功,也并没有什么过错。
依照国朝的惯例,便是天启小皇帝看他李三爷不爽,也未必就能怎么样的。
更不要提,前面李春来明明与他聊的很不错。
若他李春来唯一的错,便是昨晚时带着还没有封王的朱由检小嗨了一小把……
“臣万死,恳请陛下责罚!”
片晌,李春来忙恭敬跪倒在地上,毕恭毕敬,对天启小皇帝的称呼俨然也变了。
“哎,没意思,真没意思。李卿,你非要这么端着对吾吗?吾过来找你喝杯酒都不行吗?”
天启小皇帝看着李春来,包括周围一众人的模样,忽然有些止不住的失落,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石墩上,有些懊恼的垂下了头。
又哪还有什么天子的威严了,反而更像是一个遭遇到了什么挫折的邻家少年。
李春来这时也回过神来。
看这模样,八成,昨天宫里是没消停啊……
“你们先都下去!参花,去收拾些早点来,早上的清粥和小笼包就不错,多拿几笼来。”
“是。”
随着李春来的命令,周围人迅速散去,院子内只剩下李春来和天启小皇帝两人。
李春来看着依然郁气满满的天启小皇帝,拱手道:“皇爷,卑职得跟您认个错。昨日,着实是卑职托大了,竟然带……”
“行了,李卿,你不用道歉,快起来吧。说起来,今天也是吾鲁莽了……哎,吾也不知是怎的了,就是烦闷的厉害……”
不待李春来解释,天启小皇帝便起身来,亲自身手拉李春来起来。
李春来愈发证实了刚才的判断。
天启小皇帝这,怕是有点心里不平衡了啊……
原因并不复杂。
如果放在寻常状态,他恐怕早已经习惯了后宫奉圣夫人客氏和张皇后的扯皮,奈何,昨晚朱由检回去,兴奋再添油加醋的这么一说……
这等差距就出来了啊……
“皇爷,您先别生气,咱们先吃点东西再说。说起来,卑职吃了皇爷您的御膳,可都还好好请皇爷您吃一顿呢。咱们先吃点早饭,等中午,卑职好好请您吃一顿,如何?”
李春来此时的城府与手段,怎是天启小皇帝可比?温润如玉的引导着节奏。
天启小皇帝的心情果然好了些,有了些笑意,道:“既然吾是客,那便客随主便吧。”
……
“唔,李卿,不知道咋回事,吾今天的胃口有点好呢。对了,那个厨子呢,等下你把他叫过来,吾要赏他,必须得赏他……”
堂里,天启小皇帝吃完了第三笼小笼包,一边喝着粥,一边含糊不清的对李春来道。
李春来面上应着是,心底里却也有些好笑。
这个贵为天子的少年,在最深处,也是个可怜人啊……
赏过了厨子,李春来正要请天启小皇帝去书房里坐坐,天启小皇帝的脸色忽然有些焦虑起来,似是有什么心事。
李春来忙恭敬道:“皇爷,您这是怎的了?可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
天启小皇帝脸色不由更为别扭,想了想,似是鼓足了勇气,终于开口道:“李卿,吾,吾可以信任你吗?”
李春来心中一动,已然是捕捉到了什么,忙是恭敬跪地道:“皇爷,您对卑职的恩义,恩重如山。为皇爷您效力,纵然刀山火海,万丈深渊,卑职也不会有丝毫迟疑!”
“李卿,你知道,吾想听的,不是这个……”
天启小皇帝却有点不买李春来的账,有些幽幽的说道。
说着,他忽然又有些振奋起来,道:“李卿,你今天换了这便装,是想出门吧?”
李春来当即苦下脸来:“皇爷,不是,不是卑职不想陪您,只是,卑职昨天已经错了一次,岂能再错上加错啊……”
“呵。”
天启小皇帝登时冷笑:“也不知道,刚才是谁说,愿意为吾上刀山下火海的呢。可笑,可笑至极啊!这才没片刻,竟然便不认账了!”
“皇爷,我……”
李春来直接被怼的哑口无言,但依然咬牙坚持着,不肯松口。
倒不是李春来不想陪天启小皇帝出去转转,若放在正常状态,这自是大好事儿,可以大幅度拉近与天子的私交,何乐而不为?
奈何!
此时究竟是非常时期,李春来可是有前车之鉴的,若万一哪个环节出了纰漏,李春来又如何能承担那等责任?
“哎!”
看李春来铮铮铁骨的模样,天启小皇帝不由深深叹息一声:“李卿,你起来吧。算了,吾也不难为你了。要怪,就怪吾没那个命吧……”
“皇爷,真不是卑职不愿意陪您啊,也不是卑职怕得罪朝中大臣们,是,是臣前面真有过前车之鉴那……”
说着,李春来也仔细为天启小皇帝叙说起上次他遭遇到刺杀之事。
“竟,竟这等凶险?”
天启小皇帝听完,脸色一时也是变了。
他是知道前面李春来遇刺之事的,却是没想到,竟然会这么恐怖的,根本就没道理可讲啊。
李春来苦笑:“皇爷,现在这般状态,您想来也明白,卑职早已经成为鞑子的眼中钉,肉中刺,依照鞑子的下作,保不定,就有人在暗中盯着卑职啊。卑职死便死了,却,怎能拉皇爷您下水啊……”
“不对!”
“这事情不对!”
天启小皇帝本来已经被李春来hold住了节奏,但转而脸色却又是一变,冷笑道:“李卿,你又在骗吾!既是如此,那昨晚你为何带皇弟出去?”
“我……”
李春来再次被怼住了,哑口无言。
天启小皇帝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丝狡黠:“李卿,吾不管,吾好不容易才偷跑出来一次,可是花费了大代价,今日,你必须要照顾好吾!再者说,咱们不去什么危险的地方,这事情不就完了?”
“不,不危险的地方?”
李春来隐隐有些摸到了天启小皇帝的线,下意识看向他。
“唰!”
天启小皇帝的脸陡然便是红了,一时直对李春来咬牙切齿,“李卿,你,你这么看着吾作甚?你别告诉吾,你烦心了闷了,便没有可去之处了!”
……
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李春来没想到跟天启小皇帝兜了一大圈,还是要陪这位当今天子去‘散散心’……
不过,虽说带天子逛窑子的名声不好听,怕是要直比当年的‘八虎’之流,但李春来心中还是很振奋的。
不说其他,单单是天启小皇帝的这份信任,对李春来而言,便价值万金!
这也让李春来有些庆幸,在当初那个时节,便与天启小皇帝有了那些默契的交情。
但交情归交情。
这等事情,想把皇帝伺候好,显然不是个轻松的活计。
思来想去,李春来还是决定带天启小皇帝去教坊司名下、一处不是太过高端、但却又颇为高端的场子,叫做‘秦楼’。
主要这秦楼虽不是一线,但差不多也算是准一线,有几个颇为有名的花魁,并不逊色当初的陈如意多少。
档次是够的。
且又是教坊司名下,安全上也有足够的保证。
再者,不去一线,也是为了避免碰到熟人……
哪怕此时还是早上,远不是去这等场合的正点,但万一就有那个不知好歹的,非喜欢这个点、在那等场合逍遥……
一旦碰了面,这等尴尬,怎是言语可以叙说?
当然,就算是去这秦楼,李春来自也要做很多的准备。
……
不多时,李春来已经打扮成了一个彪悍的虬髯大汉,而天启小皇帝,也是满脸胡须,成为了一个饱经风霜的北方客商。
看着铜镜中自己的模样,天启小皇帝愈发兴奋,嘿嘿直笑道:“李卿,没想到,没想到吾竟然也能这么沧桑啊。不过,这个倒还挺好看的,吾挺喜欢……”
“……”
李春来却止不住有些想翻白眼的冲动,低低道:“爷,待出去了,您便不能叫卑职李卿了,便叫,便叫卑职的小名,李彦祖吧……”
“李彦祖?”
天启小皇帝一愣,转而不由笑道:“行,李卿,李彦祖这名字倒也挺不错的。那咱们还等什么?出发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