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坏人?
张辰不用这两种方式去界定死亡俱乐部的会员,这里有的只是想要活下去的可怜人!不管是被偷袭至死的洛子荷,还是手段毒辣被张辰说成没人性姑娘的小楠,说到底都是可怜人而已。
而对于自己,坏人!至少张辰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没人性姑娘做了一回坏人,所以她活下来了,不过是不是能够做个彻头彻尾的坏人,张辰实在是心里没底啊!
巴士缓缓前行,赵申开的很稳,随着时间的流逝,第一站到达,巴士缓缓停下,车门打开,同样是昨天的老婆婆走了上来,投币后坐下,同样是那破风箱一样的喘息声。
躺在地上的洛子荷此时忽然起身,他冷冷的看了眼小楠,然后僵硬的走下了巴士,站在了车站处,与之前的老林一样,洛子荷被广告板中伸出的鬼手拉入其中,消失不见。
小楠身体颤抖,洛子荷离开时的那一眼让他有些神情恍惚,她强自镇定,咬着自己的嘴唇。
车辆继续向前,不停的停站,上来新的乘客,很快那些破风箱一般的声音就充斥着众人的大脑,随时都有可能让人发疯。
而就在这个时候,车速忽然增加了,张辰一楞,他明显看到前方不远处就是车站,但是赵申这样子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该死!”张辰暗骂一声,忽然起身向赵申冲了过去,想要让赵申停下巴士,或者清醒过来。
但是张辰刚刚冲出去没有两步,车厢里的乘客们就忽然抬起头,他们死死的盯着张辰,那些乘客的脸极速腐败着。
张辰只感觉自己好像背上了一座大山一样,自己的气息也沉重到无法呼吸,他强行向前走了一步,那些乘客的脸又更加腐败了几分。
张辰支撑不住向后退去,当他后退时,那些乘客的脸就开始复原,张辰咬牙,看来自己如果强行前进去进行干涉的话,这些厉鬼乘客会在自己到达赵申身边之前就先杀了自己。
“一定有办法,一定有其他的办法!”张辰咬牙,此时他脑中闪过一丝亮光,他摸向自己的口袋,那里赫然还躺着一枚硬币。
“不是昨天多出的那一枚,是……老林的那枚!”张辰昨天在老林死去后,将属于老林的那枚硬币捡了起来,撞在自己上衣的口袋里,所以上车的时候他并没有在意。
就在这个时候,车厢里的乘客猛然张开嘴,他们发出咆哮之声,似乎在警告张辰不许乱来,而张辰的身边,车厢,把手,座椅上都伸出一只只鬼手抓向他,想要阻止他想要做的事情。
看着手中散发着光亮的硬币,张辰深呼一口气,不管周围的鬼手,然后狠狠的砸向了赵申,硬币距离赵申有点距离,只砸中了巴士正面的挡风玻璃。
叮……!
一声轻响,仿佛涤荡在众人耳中的鸿蒙惊雷,所有人脑中都是一震,而包括赵申在内也是如此,他忽然间转醒,巴士立即一个急刹车停在了车站旁。
所有人都长出一口气,而张辰则冷汗淋漓,当他扔出硬币的瞬间,他听到蜂拥的尖啸声钻入自己的脑中,那是无边无际的鬼哭之声。
巴士再次启动,而张辰的眼中却浮现出一丝阴霾之色,他重新坐下,没有再说一句话,而其他人也没有多想。
接下来便古井无波,一路上基本和昨天的情况相同,孕妇上车,立即有人起身给她让座,不过相比上一次,这一次孕妇并没有再送出什么戒指,看起来送出戒指只有第一个让座的人才有的奖励。
巴士绕行一圈,再次回到了总站,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喜色,这一次大家安全的活了下来,那么也就是说猛鬼巴士并非无解,张辰用硬币破解了最危险的时刻。
当巴士停下的时候,乘客们重新化作黑烟消散,而张辰起身走到了赵申的身旁,他眼中满是悲哀之色,伸出手将赵申的双眼合拢。
众人都愣住了,他们此时才发现赵申已经死去,猛鬼巴士依然无解,张辰并没有能够救下赵申,只不过张辰比他们更早的发现了这点。
“怎么会……明明,明明已经停在了车站,他是按规矩来的,为什么……!”叶子彤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她脑中满是赵申最后的那句话。
“当然……我一定会活下去的!”
“骗子!”叶子彤喃喃。
张辰弯腰观察着赵申,片刻后他道“不止是看到,还有听到……那一刻有什么声音同时在困扰着他,硬币虽然将他唤醒,但终究慢了一步,巴士停出了车站大概一米左右。”
张辰当时就知道赵申死了,因为当时巴士再启动之后明显平稳快速,和赵申开车的速率不同,赵申毕竟不是真正的巴士司机,他以前开的车是小型车,所以启动和转弯时都有所不同,他自己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为了安全起见,他开的更加稳当,就算是提速也是慢慢提速,而不是直接将速度提到最合适的程度。
“真希望我可以是彻头彻尾的坏人,如果那样……现在就不会觉得对不住你了。”张辰叹息,之前他和魏薇能够活着回到总站,可以说多亏了赵申给他们的钱,所以张辰觉得自己亏欠赵申,不然当时他也不会冒险出手救赵申,只不过没能救下来。
“你为什么绝对不止是看到了什么?”小楠忽然发问。
张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看了眼赵申的遗体,他道“因为赵中二给了我们提示,而且还很明显。”
几人走了上来,只见赵申用一手捂住眼睛,另外一只手堵住了耳朵,这是赵申在死前那一刻有清晰意识的时候做出的,他明白已经来不及了,所以给自己的队友留下了信息。
“真是个中二少年啊!”张辰忍不住苦笑,就算是要死了,也还想着拯救世界吗?
此时,赵申的尸体化作一股黑烟消失不见,众人则又一次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