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方没有推辞,轻轻点头,很肯定地说:“有。”
这下邹仪休真的坐不住了,他站起来走到中间,朝着冉方深深地鞠了一躬。
“请先生赐教。”
说完,在他抬起头的瞬间,那眼神中还带着一些期待和感激,目光灼灼地看着冉方。
看他如此真诚,冉方笑着轻声说道:“刚才我也说了,阴阳家不被人们所看重的原因,是因为他并不能对人们的生活有任何的好的影响。”
“所以,只要改变了这个,那人们对阴阳家的看法就会大有不同。”
邹仪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有些颓废地站在原地。
这个道理他们阴阳家的人何尝不懂呢?
可若是能够有办法改变,他们还会眼睁睁看着阴阳家没落吗?
“指挥使所言没错,可想要改变难如登天啊!”
“我们所学的、所会的,就是那些东西,难道要重新学习其他的吗?”
看着他愁眉苦脸的样子,冉方却笑着摇摇头。
真是身怀宝藏而不自知啊。
他看着邹仪休,很认真地说:“阴阳家的学问有很多,甚至从百姓到大秦都能够用到,只不过你们不自知罢了。”
看着邹仪休还疑惑地眼神,冉方主动开口解释道:“最直接的便是,一为观天象,二为掌地理。”
“你可能做到?”
“那是自然!”邹仪休说得很骄傲,甚至胸膛都不自觉地挺了起来。
可很快便又弯了下去,有些颓废地说:“那又如何?”
冉方像是没有听到他的下一句话,看着在座的其他人说:“这观天象,便是在今日推算明日、后日的天气,看这天气是否有刮风、下雨、下雪等。”
“若是每日都能够将这些消息传出来,那百姓便能够及时预防,决定第二日可以做什么。”
“你们莫要小看了这些东西,若是有大雨或者大雪能够预测,那在遇到大旱、水灾、雪灾的时候,就可以提前通知百姓预防了。”
“如此,大秦也能够剩下一些赈灾的粮草,不是一件好事吗?”
“而且在秋冬季,还能够提醒百姓及时收割粮草,免得遭受霜冻。”
在场的人都点点头,对冉方都表示认可。
他们都没有想过这些问题,就连邹仪休也有些惊讶,自己的阴阳学还有这么大的用处吗?
不过转念一想,冉方说的确实没有错啊,他们能够做到的!
“指挥使所言非虚,确实是如此。”
“可这都是小事,若是真的遇到很大的水患,就算是提前知道了,也不过是增加人们的恐慌罢了。”
“我们如何能够与上天抗衡呢?”
这个想法是根深蒂固在所有人的心中,冉方不觉得他说这话有任何的问题。
只不过,他却并不赞同。
他很坚定地看着在场的人,说道:“你说错了,我始终认为人定胜天!”
“在天灾面前,我们或许看起来无能为力,只有等死的机会。”
“可事情不是如此,就像泗水郡的水患,可以用修建水渠来改变河流的流向,便能减少水灾带来的损失。”
“若是我们能够提前预知到水患,便能够建立一个水坝,可以将一部分洪水储存起来,也可以在洪水到来之前提前将河流的水放出去一些,到时候就有能力接纳那些雨水了。”
“这难道不是一个好办法吗?”
“若是提前预知大雪,也可以准备更多御寒的物品,告诉人们减少出门,便可以熬过去,如此不也可以吗?”
“还有大风、地龙翻身这些,只要能够提前预知,就可以减少一部分的伤亡。”
这些话冉方说的很慢,在场的人也都听得很认真。
如果真的如冉方所说,那对于大秦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
可阴阳家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在场的人,目光都看向了邹仪休。
被注视着的邹仪休有些为难地低下头,声音沉重地说:“这……”
“阴阳家确实能够预测星象,可却不能保证每次都是准确无语的。”
“而且,像指挥使说的预知地龙翻身、预测大风,这些……怕是都做不到。”
在场的人都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他们还真的以为能够看到冉方所说的画面呢。
冉方却笑着说道:“没有人能够做到准确无误,这种事情可以有容错率。”
毕竟,即便是后来最权威的预测天气部门,也没有那么准确。
他接着说:“人力可能无法做到,可若是用到一些仪器,便能够做到一部分了。”
“据我所知,有一物名为地动仪,便能够预测或者得知地龙翻身的大概方向,到时候不就能够提前带着人转移了吗?”
“这便是观天象的用处,只要用得当了,便是一件利百姓、利大秦的好事。”
这几句话,把邹仪休的兴趣完全调动起来了,这些事情他从未听说过,一时间沉浸在冉方所说的画面中。
听得十分感兴趣的顾思源,听冉方说完,便迫不及待地开口追问道:“那掌地理呢?”
“这又是什么?”
冉方想了想,才开口说道:“掌地理便是掌握天蝎爱的矿产资源,知晓这天下的大势。”
“尤其是一些有利于大秦发展的资源,例如铁矿、煤矿、铜矿,还有未被发现的盐田盐池,这些都关系着大秦的命脉。”
“若是阴阳家能够做到这些,难道还会担心阴阳家无法进入陛下的眼中,会有人不接纳吗啊?”
最后一句话冉方是看着邹仪休说的,似在等着他的回答。
那邹仪休也不负众望,眼中涌现出浓浓的兴趣,似乎对冉方说着这些有了莫名的崇敬。
若是真的倒是,那这阴阳家便稳稳地立在了百家中,也不用担心会有人不愿学了。
“先生,你刚才说观测地龙翻身有地震仪,可这我从未听说过啊。”
“还有那观天象、掌地理,这些东西需要什么我都并不知晓啊。”
“请先生赐教。”
和刚才听到冉方说能够观月亮的反应完全不同,这会儿邹仪休的态度是十分的诚恳。
冉方倒是也没有为难他,很大度地说:“这很简单,测风速有风车和测风仪,观天象有浑天仪。”
即便是不懂这些是什么,但邹仪休还是先点点头。
随后,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那……看月亮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