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滴雨都蕴含着千钧之力,打在屋檐上、树叶上、地面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整个世界被唤醒,共同演绎着这场自然界的交响乐。
雨势之大,简直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它们如同千军万马般奔腾而来,又似江河决堤般不可阻挡。
雨水在空中交织成一道道白色的水帘,又迅速汇聚成涓涓细流,最终汇聚成汹涌的洪流,冲刷着大地,带走了一切尘埃与污垢。
聂和豫依然跪在原地,雨水如瓢泼般倾泻而下,没有丝毫停歇的迹象。
每一滴雨水都像是一颗颗小石子,带着冰冷的力道,无情地砸在他的身上。
这些雨点汇聚成流,沿着他的脸颊滑落,与泪水、汗水交织在一起,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的衣衫早已湿透,紧贴在身上,显得更加狼狈不堪。
雨水不断冲刷着他的身体,却无法洗净他心中的愤怒、不甘和渴望。
他的双膝因为长时间的跪地而疼痛难忍,如有千万根针在刺扎,但他却咬牙坚持着,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愿。
随着时间的推移,聂和豫的身体开始颤抖,那是寒冷与疲惫交织的结果。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也被冻得发紫,但他依然张大了嘴巴,发出阵阵痛苦的声音。
这些声音,既是对身体疼痛的宣泄,也是对内心愤怒与不甘的呐喊。
“啊……”
聂和豫的声音在雨幕中回荡,显得那么微弱而又无助。
他就像是一只被困在暴风雨中的孤舟,随时都有可能被巨浪吞噬。
可他依然没有放弃,依然在用自己微弱的力量与命运抗争着。
周围的景物在雨水的冲刷下变得模糊不清,只有聂和豫的身影依然清晰可见。
他跪在那里,宛如一尊雕塑,用自己的行动诠释着坚持与不屈。
尽管他的声音已经沙哑,尽管他的身体已经疲惫不堪,但他依然没有倒下,依然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对君欣的愤怒与对申博赡的牵挂。
随后,他双手合十,放在胸前,以一种毕恭毕敬的姿态,表达着对屋内之人的尊重与请求。
“秋君欣!”聂和豫的声音在雨中的哗哗声中竟显得格外响亮,带着一丝颤抖与坚定,“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不会就这样轻易地离开,除非你告诉我,申博赡他到底去了哪个国家!我要见申博赡,我要见申博赡,你不能阻止我见申博赡。”
他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带着一丝悲愤与不甘。
找不到申博赡,他相当于神秘失踪,这让他心急如焚。
屋内,君欣或许听到了聂和豫的呼喊,但并未立即回应。
聂和豫也并未放弃,他继续跪在那里,双眼紧盯着大门。
大雨不停如注,天空仿佛裂开了口子,无尽的水幕倾泻而下。
在这样的天气里,一切都显得那么模糊而遥远,唯有雨声,如同千军万马般轰鸣不息。
就在这时,身着黑色制服、面容严肃的管家,撑着一把巨大的黑色雨伞,缓缓步入了这片雨幕之中。
雨伞的边缘挂着晶莹的水珠,不时地滴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管家的步伐稳健而有力,这瓢泼大雨也无法阻挡他前进的脚步。
他走到聂和豫面前,停下了脚步。
雨水沿着雨伞的边缘滑落,形成一道道细流,绕过管家的身体,最终汇入脚下的积水之中。
管家低头看着跪倒在地上的聂和豫,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聂总,”管家开口了,声音低沉而有力,穿透了雨声的喧嚣,“少夫人说了,她并不知道少爷去了哪个国家。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这就是事实。”
管家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无奈与决绝,他只是在传达少夫人的意思,不掺杂任何个人的情感与立场。
聂和豫闻言,身体微微一震。
那双猩红的双眼依然死死地盯着前方,根本不相信管家说的话。
管家并没有因此而停止,他继续说道,“聂总,少夫人还说了,你愿意跪,你就继续跪。反正少夫人并不急于寻找少爷,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少爷不回家更好,她求之不得。”
管家的话语如同冰冷的雨滴,狠狠地砸在了聂和豫的心上。
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与无力。
他的世界崩塌了。
但聂和豫依然没有动弹,只是更加用力地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了肉里。
雨水继续无情地打在他的身上,与泪水、汗水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道道复杂的痕迹。
聂和豫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它爆发出来。
他不能在这里倒下,他还有未完成的使命,还有必须要找到的人,他还要见申博赡。
于是,他继续跪在那里,任由雨水冲刷着自己的身体,也冲刷着自己的心灵。
“申博赡,申博赡,申博赡……”
“申博赡,申博赡,申博赡……”
“申博赡,申博赡,申博……你为什么要出国,你难道猜不出来我回来找你吗?”
“申博赡,你是我见过全世界第二聪明的男人,不可能猜不到这一点。”
“你明明知道我会来找你,可你还是出国了,你……你分明是在躲着我。”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
在这一刻,思绪紊乱的聂和豫再也无法忍受内心的痛苦与绝望。
他猛地张开嘴巴,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悲鸣:“啊——!”
这声悲鸣,穿透了雨声的喧嚣,穿透了阴沉的天空。
在这声悲鸣中,聂和豫将心中的愤怒、不甘、悲痛持续地释放出来。
他的泪水与雨水交织在一起,模糊了视线,但他的眼神却变得更加坚定。
“啊啊啊……”
聂和豫继续“啊啊啊”地大叫起来。
随着他每一次的张口大叫,雨水便如潮水般涌入他的口中。
这些冰冷的液体与他的泪水、唾液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苦涩。
聂和豫的嘴巴成了一个小小的蓄水池,不断地积蓄着雨水,直到再也容纳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