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啦?”顾莲生见我在门前发呆,于是放下手中的画,走到我跟前来,好奇地问道:“你看什么呢?”
“你这店里很多花草。”我指着那兰花说道:“第一次见花香这么特别的兰花。”
顾莲生笑道:“我平时喜欢种植一些花草。你如果喜欢,我送你一盆。”
我立即想起花草杀手路演,摆手道:“别了,我暂时住在朋友家,那货种啥死啥,我怕他再给我种死。”
顾莲生笑道:“那好吧。你还继续写么?”
我笑道:“暂时不了,时间不早了,等有时间会再来。”
顾莲生点点头,体贴地将我的电脑包收拾妥当递了过来。我提着手提电脑出门,心中想着这奇葩案子的案情。走到地铁入口的时候,我突然惊觉自己想起戚月的时间变少了,有时候再度回想,似乎她的容貌都不甚清晰起来。
“也许所有执着和依恋都经不过时间。”我心中暗想。距离戚月失踪整整两个多月,从夏天到现在已经入秋,毫无音讯。找了这么久,我也觉得疲累了,甚至也开始怀疑自己是多了几分幻觉。
公孙医生这几天没有再找过我。实际上我一直有种感觉,似乎上次他在给我催眠的时候受了严重的“伤”。总之离开的时候,我见他脸色比我难看。
想起公孙白,我便再度想起那天被催眠的情形和梦里的另一扇门。那扇门后面到底藏着什么?为什么我推不开?另一扇门的“惨拜”又在表示什么?为什么我记忆里有一座医院?
医院房顶为什么有人对着我像是祭拜一样鞠躬?难道这是我写虚幻小说时候留下的记忆世界?
一连串的小疑问让我有些心烦,突然有点分不清到底是眼前的世界是现实世界,还是别人都看不到的那个世界才是真实。我蓦然有种感觉,戚月是真正存在过的,只是来自于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并非所有人都能看到,只有一部分人才能了解。
也许凶宅里一对儿男女的鬼影子不是我的幻觉,而是来自另外世界的东西。但是很多人看不到,我这样安慰自己道。
第二天一早,童梁居然主动打来电话,说今天他以需要协助调查为名,将冯盛请了来,他一会儿过来接我去公安局。
结果,童梁挂了电话之后立即赶了过来,递给我一套饰品。我一看,卧槽,朋克哥特混搭风,太**了。尤其饰品中的戒指。戒指上七零八落带着好几个柳钉一样的尖刺,我于是不解地问童梁,是不是想送我去黑帮当卧底。
童梁说道:“我其实昨天约过冯盛,想取他的唾液或者头发等用作DNA检验。但是不知是不是他这人太小心狡猾故意防范,水不喝,也不准我们靠近他,说自己有什么洁癖,而且言谈中流露出自己已经入了美国国籍,如果国内的案子需要他协助调查的话,他也没什么特别的义务随传随到。”
“你们取证DNA不是很简单么?我看电视上直接让医生取证啊,比如唾液,头发什么的。”我说道。
童梁说道:“这不一样。法律规定我们警察在提取个体的样品时需区分个人**样和非个人**样。以这一方法来保护人权不受侵害。个人**样品的取证包括:血样、精液、尿液、阴毛和任何其他用牙科工具或刷子从除嘴外的其他部位提取的身体组织。个人**样品只能在有足够理由怀疑某人与已立案件有关联,但未被逮捕者,被怀疑者需要按照警察的要求提供已述样品中的全部或部分,取样目的仅为证明或解除对该嫌疑人的嫌疑。我们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冯盛跟这个案子有关系,所以不能随意提取这些涉及个人**的样品。而非个人**样包括:非阴毛的毛发,指甲或指甲下附着物,用刷子从身体任何部分所取样品,唾液、足迹或身体其他部分印痕而不是指纹。个人**样在被怀疑与某案有关但未被逮捕者,取样可以不经被取样者同意直接提取,如果当事人拒绝提供个人**样且两次非个人**样均不能得到足够的DNA分型数据,在这种情况下,法律授权警察有权要求该人提供个人**样以澄清他在案件中的嫌疑,如果继续遭到拒绝,可以向审判法官申明提出建议。也就是说,对方有权拒绝。”
我听得很晕,便问道:“那冯盛拒绝了?这说明他心中有鬼。”
童梁说道:“我没有要求他提供个人样本。因为我不想太惹他怀疑。这样的话,万一他真跟案子有关,这几天躲回美国去,我们要抓他归案就难了。”
“你怎么打算的?”我不解地看着他手中的东西。
童梁说道:“关键是这手上的戒指。我们技术人员在戒指和手链上做了手脚,这些看似打磨得圆滑的柳钉,其实中间暗藏机关,一旦撞到人身上,柳钉里的细针会钻出来扎入人的皮肤里面。我想让你进门的时候故意撞到冯盛的身上。”
我了然道:“可你们自己的同事搞不定这个么?”
童梁笑道:“他对警察当然会心怀戒备,你又不是警察,他也没见过你。最重要的是,你干这事儿不是没有违背纪律这一说么。”
卧槽,坑我啊。
我问童梁难道是怀疑冯盛是凶手?童梁不置可否:“那得等检验结果出来看看。”
我不明白童梁的想法到底如何,但是他让我干这事儿,我倒是也乐意。这说明以后他会告诉我案件的结局,这样我的故事也就有个结局了。最近这帖子在鬼话上还算挺火。我暗自打着如意算盘。
跟着童梁到了警局之后,童梁先进门,我则在门外看到林莫和冯盛。童梁先进门,站在冯盛跟前跟他聊天。我见冯盛正好背对着我,于是大步往里跑去,一下子撞到毫无防备的冯盛身上,手上的手链饰品等等划过冯盛的胳膊。
冯盛被我突如其来这一撞差点儿撞倒,踉跄两步,被林莫扶住。林莫立即对我怒目而视:“怎么回事,走路也不看着点儿!”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门槛太高,我给绊倒了。”我呵呵笑道。
林莫回头看了一眼,冷笑道:“这办公室哪儿有门槛?”
我低头一看,卧槽,果然没有。就见童梁无奈地扶了扶额头。
“没事。”冯盛淡淡地说道,对我微微一笑。这人长相比较儒雅,但是眼神却阴冷莫测。我见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再低头看了看胳膊上的划痕,便垂下头去扶了扶眼镜。
“有什么事儿等我处理完案子再说。”童梁喝道。
我知道他这句话的意思是让我赶紧去找女法医,便会意地往后头法医科去了。找到验尸的女法医之后,我将童梁让我取证的经过跟她一讲,同时将手链和戒指取了下来。
女法医戴上手套摸索半晌,我见那些柳钉中有几颗果然探出尖利的针头来。
“童梁这种办法都想得出。”女法医叹道:“行了,我验完告诉他。不过DNA检验结果要等两三天才会出来。”
我见顺利完成任务,也便松了口气,从法医科出来,见童梁迎了上来:“怎么样?”
“妥妥滴,针尖上沾有血迹,冯盛的。”我说道。
童梁神色却不轻松:“DNA检验结果要两三天才出来。就怕这两天冯老头有什么察觉,飞回美国去。”
“你这也太草木皆兵了,他现在知道你怀疑他么?”我不以为然道。
童梁说道:“不好说。刚才这老头匆匆忙忙带着儿子走了。我怀疑他看出什么端倪,毕竟被人暗中扎了几针肯定有知觉。如果心中有鬼,他会猜出我怀疑他,并且要取证。”
“那咋办,我们也没权利给他留下啊。”我说道。
童梁想了想,问道:“你会开车么?”
我回道:“会倒是会,你想干吗?”
“开车撞这老BK的。”童梁说道。
“你这什么意思……”我心中顿时有了不详预感,感觉自己将再度被童梁暗算。
“如果他要跑,那我们就制造一起不大不小的交通意外,撞坏他的车,然后我会跟交警队的同僚事先打好招呼,将这事故调查日期尽量拖后。”童梁说道。
“我没买车。”我立即拒绝。
“我私家车借给你开。”童梁说道。
“你这还像是一警察吗卧槽!”我无语地看着他。
童梁耸耸肩:“破案这种事情,将凶犯绳之以法就行,过程么,不走寻常路也没什么大关系。你放心,别太用力撞,到时候我会在一旁看着。”
我本想拒绝,但是童梁表示会将所有破案过程讲给我听,给我当素材改编使用。我听了这个条件心动不已,于是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他的要求,接受了这个馊主意。
本来我以为童梁多虑了,没想到下午的时候,童梁的同事告诉他说,冯盛确实在航空公司定了一张机票,明天一早飞回美国。
童梁看着我说道:“你看,我说对了吧,这老东西想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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