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父母老态尽显的背影,叶子云心中酸涩,难忍。抑制了很久的眼泪顺着脸颊滚落,砸在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碎成无数瓣,像她此刻的心。
叶妈妈转脸看着如泪人的女儿,眼泪“哗”的流了下来,张口无声的说:“你要好好的!”
“会的”叶子云点头无声的应。
这是娘俩多年前在叶爸爸眼皮底下常用的对话方式,以前两人觉得很好玩,这次却带着无尽的心酸。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一身戎装的叶子云哭的梨花带雨,引来许多双眼睛注视,木骁李想劝却无从开口。他是个男人虽然不会这样毫无顾忌的在大庭广众下流泪,但每次和亲人分别,母亲的眼泪都会让他心碎。
木骁李开车拉着叶子云去市区吃了晚午饭,没啥胃口的叶子云强迫自己吃了几口,就不动筷子了。
木骁李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开口:“军人也有感情,但必须压抑克制,不然亲人会比我们更难受。许多时候我们不能感情用事。清醒敏锐的大脑是每个军人必须要保持的,吃饱肚子,我们返程。”
叶子云在心中叹气!教官永远是教官,吃饭都是命令。这许多年她觉得自己都不会有感情了。可在父母面前……。
叶子云没说话大口大口把食物吞下去。军人在普通人看来很受人羡慕,可现实生活中他们的艰辛和无奈是无法让人理解的。
返回的路上,木骁李把叶子云追到后面休息,自己驾车。情绪外放过后,人很疲惫。叶子云迷迷糊糊睡了一路。到基地时,不但人无精打采,眼睛肿的像桃子,整个人看起来都不好。
两人到家时,早错过了晚饭时间,但有剩饭,两人对凑吃饱肚子。
叶子云回寝室收拾内务,木骁李去了张义军房间。两人再出来时,操场上有个小小的身影在月色下跑步。张义军没再说话,迈着长腿向操场而去,加入跑步的行列。
操场离寝室还有段距离,既听不到脚步、也听不到两人温暖的问候语。木骁李却闻到了满大院的酸涩。
看看那些个单身的,自己急不急先不说,爹娘那可是着急上火夜不能寐,别人家的孙子都背上小书包上学了,自家儿子还是光棍一条。好姑娘不敢想,次一点儿的都没人上门,就因为儿子是当兵的。
结了婚的吧!你说应该好,应该高兴吧!这一年也见不了两次面,两头守空房,跟不结婚的有啥区别?像张义军和叶子云这样的很少见,但这是军队,不像其它普通单位,见面不能相居。除了当事人,也就政委和他知道,像做贼一样。
领了证的合法夫妻,在军队也得分而居住。这怎么看怎么艰难。面对敌人的凶悍,面对生活的艰难,可军人仍要挺直腰杆往前冲。
他们这些刀口舔血的人还说的过去,就普通军职每年因为灾情牺牲的战士也不在少数。哪里有困难哪里就有绿色的身影。
就这样的日子,从没一个军人轻言后悔,这是他们的职责、肩扛着国和家,他们不往前冲谁往前冲?又有多少人懂得这和平的来之不易?
叶子云虽然也不间断训练,可强度不够。造成两人明显不如以前,回到营地两人都加强了训练。这是他们的本钱,不然以何胜敌?
十天后,按计划行事,十二个人分成两队,木骁李领一队,张义军领一队奔赴国外。家里只留米政委这个光杆司令了。首长们跟前的护卫还不能撤,贪腐案一桩接一桩被揭开。狗急跳墙的人不得不防。
凌晨十分一架载人直升机到达邻国、山里风不大,即将升起的太阳染红了半边天,舱门打开,六个白色的小磨菇飘飘扬扬而下。
这是个较缓的山坡,稀稀拉拉长着些树木,叶子云落地,退掉降落伞持枪警戒,黎明的署光撒满山坡。
他们本可以不用这么辛苦,依正规渠道入境。可为了不打草惊蛇,为了给两个年轻的生命讨回公道。只能辛苦自己。
六人一落地就互相联系,聚拢,找地方藏好降落伞,迅速隐进山林离开此地。
翻过小山坡是座陡峭的山峰,植被茂密,几人隐身其中,稍作休息,换上便装,把武器拆零藏好。照像机、望远镜挂在脖间,每人一根登山杖继续前行,一队徒步驴友。
翻过两座山脉终于在山间看到公路,这儿的公路不像华夏,质量上乘,多是高速。这条路在华夏连二级标准都达不到,也只能算是乡间公路。
张义军拨下一个号码,几人没作停留边走边拍照,着实是一群年轻人浪漫的游玩,十分钟一辆皮卡从对面过来,几人挥手堵车。
这儿不像华夏货箱装人会罚款,这儿只要你有能耐坐车头上都没人问。
“那边情况咋样?”张义军上了副驾驶问开车的小伙子。
“人已锁定,这半年的出行记录有点儿问题,待会儿我们好好研究研究。之前怕泄露没敢往你邮箱里发。”小伙子专注前方的路面,这是之前派来的侦察员。
“华夏被害人的家属追的有点儿紧,民愤也强烈。上峰也着急催了又催。但我觉得他们不会交人。”
张义军有些话不好说,就悄悄咽了下去。就算他们把凶手处置了,也不一定能安抚住受害人家属,尤其民愤。
“两个被害人,我们详细查了,只有一个是无辜的,就是那个年轻的,叫兰一良的小伙子。另外那个马骏另有说头。他们应该是一伙的,有可能关系还亲密。
马骏被害的第三天兰一良被害,兰一良是他们用来混淆我们视线的。并且兰一良是偷渡过来的。他们算准了华夏不敢拿他们怎么样。
这群活佛喇嘛就是一群江湖骗子。我们跟到台省,在飞机上就变了身,到台省就成了社会精英人士。”小伙子气的只摇头。
“杀害马骏和兰一良的是同一个人吗?”张义军问
“是,资料上显示,这个人有报复社会的人格。其实不然……”
他们是想报复华夏,扰乱社会,居所查资料显示,这些人已经把手伸了进去,并培养了一批死士,他们叫先锋,说难听点儿就是炮灰。一是想试试华夏的机动反应能力;二是想混水摸鱼。
“这群人里只有一个神秘组织的人,也是他们的头儿,这个人很少露面,并且就算出行也行同陌路。让人无法和他们联系起来。对外的名字叫辛格,实际用名无从查起。这个人多疑,谨慎。”
侦察员把大致情况介绍了一下。说着话就到了那个小城市。满目破败,贫穷在这儿是普遍现象,再就是这儿的卫生,让人无法言说,哪哪儿都是臭气熏天,还有人的拥挤。
侦察员在这儿租了个单独的小院,是生意人的身份,有时会离开,过段时间又会回来住几天,倒不引人怀疑。只是这次一下来了六个人,还好夜已深,没人注意到这边。
张义军想大家白天最好不要同时出现,反正他们多半要晚上出行。
战士解锁手提电脑,调出资料。 几人坐下仔细阅读研究战士们收集来的资料!
叶子云找到厨房用现有的材料给大家做了晚饭。有个战士在大门口的暗影里警戒。这儿的夜晚有点儿乱 。年轻人总想找点儿不费力的钱,钻东家跑西家,尤其是对外来人,会毫无顾忌的进来直接抢,社会治安让人堪忧。华夏人是世界人类里公认的软,好欺负的那种。
叶子云做了四个菜一个汤,菜色不多,米饭却量大,七个兵娃子,食量她也知道有多猛,一般人没法比。大家帮忙端上桌.。在外没讲啥规矩,边吃边讨论。
“马骏原雇佣公司,你们去过吗?”张义军 咽下一口饭、抬头问先前的侦察员。
“查过,他是通过一个一般的劳务输出公司过来的。机制不建全,可以说有点儿乱, 劳务公司赚的是手续费。
不包工作。所以马骏刚来时因找不到工作,乞讨,捡破烂啥都做过。
后来不知怎么被辛格收留,在他手下做了跑腿小弟。这儿人复杂,黄皮肤的人也占了一部分。马骏倒不显得突兀,小伙子长的精干,也机灵。后来就被辛格看上了,辛格是男女统吃。”
几个人风卷残云,一大锅米饭,几个菜连一粒米一点菜汁都没剩下。饭后有人主动洗碗。叶子云挤到几人中去研究电脑上的资料。
“马骏这是被灭口了?可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啥秘密,也许是其它……”不知谁嘟囔了一句。
“杀害这两人的凶手是否被缉拿?”叶子云皱眉问。
“找不到人,不知藏哪儿去了。但有人看到他行凶的过程,两桩案子都有证人。致于证人是不是辛格的同伙,我们没查到。这些资料只有警方掌握着,我们没出面,使馆有人接洽。
半年时间去了三趟台省、三趟港市对方是大学生,只是一起吃吃玩玩。怎么都说不过去,资助学生也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