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的传统习俗,送礼与内地人的订婚仪式差不多,还是很隆重的。双方的亲人、亲戚都会到场,男方至少要来二十个左右的男宾,女方也会隆重接待。
张义军请了清真寺的老教长和他的四个学生,其余都是长青的人,不然礼盒没人抬。老教长是张义军请的名誉上的媒人,这也是伊斯兰的习俗——证婚人。
有了教长压阵送礼队伍就显得庄重了许多,另外许多礼节也就不需要张义军操心了。省了不少心!跟在教长后面中规中矩的就好。
长青安排了五辆车,按张义军的要求全部都换了便装。他们的身份特殊,不宜太张扬,同时也要保护好自己的家人。
叶家二老都非常理解,以前从乔峰那儿就知道他们队伍的特殊隐秘性,并且在国外执行任务,这次张义军 只偶尔提了一句,二老就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就算为女儿好,也希望婚礼低调。
目前叶爸叶妈最担心的是自家女儿。婚姻向来讲究门当户对,叶爸在政府单位工作,虽然官儿不大,但也不会像老百姓那么孤陋寡闻,军中高官张家多少也了解一些。一个战区将军在地位上要高着叶家好几十头呢。
关键是女儿的性子,让叶爸叶妈心疼又难过。不知这几年女儿经历了什么,活泼的像只猴子的人怎么就两极分化了?
叶子云很少说话,即使和父母也觉得无话可说,此刻拿着半个苹果,去了核正用小铁勺挖给奶奶吃。就像小时候奶奶喂她一样,老太太笑的欢快,像个孩童,反观叶子云倒像个迟暮的老人,无情无绪无波动。
没有人提及过去,生怕触动那个点,甚至没人说到去世的爷爷。叶子云也不问。不管不问是她的生活常态,淡的如一潭静水。
这样的女儿去了婆婆家该如何是好?如何和婆家相处呢?婆媳关系自古以来就是个难题,还是个无法解开的难题。叶子云这性子,婆婆是否会包容?
老人常言:女人在娘家碗底里都可以转开;在婆家晒场上也转不开。婆家的饭是打着吃的。形容女人在婆家的艰难。
做父母的该想的不该想的,都想了一大堆,女儿没回来时一想就难以入睡。女儿回来了,老两口却更加难以入睡。
张义军一时的热情是否能持久?是否能持久容忍这样的叶子云?还有那门第的压力,女儿去了婆家是否能真正幸福?
老黄牛性子的父母,越想越多,如果他们能和张义军家平起平坐,或许女儿以后的日子会好一些。越想越怕,越怕越烦,越烦越睡不着。
家有女儿父母的矛盾心里,即想女儿有个好婆家又不舍得女儿离开父母。
叶家二老的黑眼圈已快成了熊猫,叶奶奶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只有孙女是她心中的一道景儿,睡前要摸着孙女的手,睁开眼要第一时间看见孙女。
叶子云回来这段时间一直替母亲陪睡在奶奶身边。虽然祖孙俩相对无言,一个在笑,一个在沉默发呆,但却不影响两人的欢乐相处。
家里有些窄小,叶爸爸在穆斯林餐厅订了餐。一大早家里就来了一大堆人,大伯、三叔和一大堆与叶子云同辈的年轻人。
叶妈妈娘家人也来了好几个,这个时候阿舅很重要。还有一些人捯不开班,说是下班后再过来, 难的相聚。
叶子云回来没有联系同学,但还是有些听说了,玩的好找上门的有几个。叶子云却不希望他们来。因为自己以后很少能回来,会欠了他们的份子钱。
叶妈妈把女儿拉进房间,按在梳妆桌前:“云儿,今天要把自己拾掇拾掇,你可是主角。”叶妈妈着手给女儿化妆,心头却是丝丝缕缕的忧愁。
以前女儿虽然不像其它女孩子那样浓妆艳抹,但也不会这样素颜朝天,现在的女儿有时连面霜都不用。
让她越看越愁,虽然这样没啥不好,可女人毕竟靠的是妆容。男人也都喜欢美丽,漂亮端庄的女孩子。
张义军们到了楼下,房间的男人们都下楼去接,这是礼节问题,女人们此时不适合出去,泡了茶水,拾了果盘等着客人们进门。
老教长是当地人,按规矩备了八盒干果,又按当地的彩礼备了适当的现金。张义军嫌少要多备些,被老教长教育了一顿:不能太出格,容易形成攀比风,有个样子就形了,想对姑娘好,以后日子长着呢!有的是机会让你献殷勤!
但张义军把房产证和首饰加了进去。让乔峰从b市带来了几套衣服也加了进去。他的女人就应该风风光光。也不得不入乡随俗。
一整只羊肉,七七八八的盒子,化妆品、衣服,小屋子里堆了一地的东西,叶爸爸也备了回礼,来的客人都有份。本来给张义军备了衣服和现金,当看到那个房产证时、叶爸爸又让侄儿去银行取了几万现金。就算这样回的还是轻了,也只能这样。他可没有那么有钱,那套房子有点儿贵,他比不起。
这儿的风俗,今天送来的,回的都要现金,讲究个红红火火。可能当年现钞换版时也想到了这一点把最大面额钞换成了红色。老百姓也会利用。
老教长暂时被放在男方家长的位置,就算有家长教长也是首位,讲了些场面话,又讲了些有关信仰方面的知识。希望年轻人结婚遵循教义做个合格的穆斯林,恩恩爱爱过日子。
大家喝了会儿茶水,聊天,家长里短的气氛也算活跃。不知是哪个小年轻带头让张义军来个求婚。被老教长严厉训斥了一顿:首先那个不符合伊斯兰文化;基督教的东西不能拉进伊斯兰;再次,男人是家中的家长,不能给女人单膝跪下。使者曾比喻说:女人的天堂在男人的脚下。这样跪来跪去更不允许。
伊斯兰本就不允许对人下跪,即使父母长辈都不行,何况男人对女人那样做。不论在华夏还是伊斯兰里都没有这样的规矩。所以不要一谓的崇洋媚外,不分糟粕。
老教长趁机给年轻人讲了些教门知识,然后组织去餐厅,撇神礼拜前,老教长们要赶回清真寺,用完餐也就没时间再到家里来,出门时叶爸爸把回礼交到五人手中。
叶子云眉眼淡淡看着人进人出,情绪无波无澜,好像与自己无关。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不喜欢这门婚事,叶子云心里对什么都有种无所谓,看淡世间一切。
人活着就好,哪有那么多可计较的。只有张义军了解她,包括叶爸叶妈都摸不清女儿心中所想。既然叶子云不抵触这桩婚事,又和张义军同在军营。他们就不好说什么。
父母毕竟会先一步离开儿女!儿女有个好归宿是每个父母所望,只要女儿喜欢,有生之年他们还是想把女儿安置好,这也是做父母的责任。
此刻,张义军很想留下来陪陪叶子云,虽然这儿是她的家,她的父母亲人,可这些年的分离,已让她不习惯和别人待在一起。
化着淡妆的叶子云软了棱角,有几份清秀,黑黑的大眼睛清澈如泉,看着一群男人来了又去,这就是人生的过场。
以前她咋就没想明白这些,兜兜转转就又回到了起点,地球是圆的,人生也同样,不同的是这个人是张义军,把她当作珍宝一样护着的人。生活里没有绝对的坏,也没有绝对的好。只是明白的晚了点儿。
两人目光黏糊了一会儿,张义军随着大家离开。女眷们随后到了餐厅,男女分开、两个当事人连目光都接触不到了。
人多嘴杂不像家里用餐有那么多规矩,吃饭也堵不住嘴,尤其女人们。
三婶:二新姐(二嫂)这还没到婚礼呢!咋就憔悴成这样了?眼圈比熊猫还熊猫。”
叶妈妈摸了摸上了淡妆的眼睛:“很明显吗!也不知咋滴?晚上总是东想西想睡不着。老了真不行了,扛不起事儿了。”
大嫂:“到了事情上都这样,累的要命还睡不着。”
三婶:“你这是女儿,还好着呢!我们是即出钱又出那份苦,真是没法形容。娶回家都是姑奶奶,我们就成了老妈子喽,还是女儿好。”
叶妈妈:“……”
大嫂:“女儿、儿子都一样,都是父母的债主。不过,云儿命大,你看多好的女婿,要貌有貌,要钱有钱,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少将师长的位置。
三婶:云儿命大(命好),从小就跟其他孩子不一样。有福呀!
人的这张嘴就是个万能变换器,万事经它一过滤,黑的可以变成白的,白的也可以变成黑的;方的可以变成园的,圆的也可以变成方的。
嫁个有钱有权的男人,叶子云从债主摇身一变成了摇钱树。路过的堂哥刚好听到这句话,趴在妈妈的肩头:“阿妈、话不能那么说,债主也是你生养的,如果没有我们这些债主,你们的生活多无趣,你说是吧?子云妹妹。”
啥叫躺着也中枪!
叶子云:“啊?怎么啦?”叶子云一脸萌,眨吧着大眼晴,可爱的像个好奇宝宝.
旁边有几个同辈的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