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入睡前，赵荨珂跟顾时居聊起了白天的事：“我之前跟你说过，我哥哥有一个女朋友，今天她约我出去，是想给我哥哥买生日礼物。”
顾时居捏着女孩的小手，过会才开腔：“所以，你今天就买了睡衣，还要看我的身份证。”
赵荨珂不奇怪他会这么说，这期间的联系，顾时居一想就通，倒有种被人看透的心理，其实，她能感觉到，顾时居比她想象中，还要了解自己，如果不是付出真心，一般怕是很难做到。
即便被猜中，口头上也不会完全承认：“也不是，就是想多了解一下你。”
“你的生日我记住了，今年是没法给你过了，明年一定补上。”
女孩的话里，处处是缠绵的情意，顾时居听到‘补上’这两个字，开口的语气比方才平缓了不少，又像是在缅怀过去：“喜欢上过生日了？”
不急不缓的语调，还夹杂着浅浅的笑意，赵荨珂听闻，仰头一看，却没来得及捕捉到，不过，她确认，顾时居是笑了，自己也笑了：“也不是喜欢，就是每年都要经历过一次，久而久之，就成为一种习惯。”
换句话说，是一种仪式感的驱使。
她还说：“不过，以后我会喜欢的，也会给你好好过的。”
轻言细语的话述，即便听起来不够郑重，也不会让人想到是空中楼阁般的虚景。
顾时居心里有着动容，当他低下头，薄唇也划过女孩的额头，然后听到女孩问他：“你之前过生日吗？”
正想回答，结果，女孩自己把话接了下去：“不管过不过，反正从明年开始，都是要过的。”
顾时居听了一笑：“我看这个家，已经没有我说话的份了。”
‘家’这个词，还是第一次在两人之间提及。
不用深层次的理会，光是字面上，让人一听就懂。
如果仔细看的话，能发现，暖黄的灯光下，女孩的小脸，有一层淡淡的粉，赵荨珂说：“哪有，现在讲究民主，你要是有什么意见，都可以提出来，况且，我是那种专横跋扈的恶霸么？”
专横跋扈，字面上的意思，是霸道，不讲理。
顾时居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跟不上这丫头的思维跳跃，不禁失笑：“倒不是那种性子。”
“那是，我很温柔贤淑的……”聊着聊着，赵荨珂的困意来袭，声音愈发小下去。
这天晚上，顾先生抱着她相拥而眠。
一一
之后的一周，过得很平淡。
9月30日这天，是周一，也是国庆前一天。
这天下午，赵荨珂从科室下班出来，就接到顾时居的电话。
昨天晚上，顾时居告诉她，明晚要去君濠，是要跟朋友一块吃饭。
当时，她的表现有些迟疑，自从上次从马尔代夫回来之后，她就没见过顾时居的那些朋友，按理说，他们都已经知道自己和顾时居的关系，可真要再面对，她又做不到那样的坦然。
又或许是，场合不太对。
顾时居似乎是看穿她的想法，握着她的小手，语调轻松，给予着安慰：“就当作是寻常的吃饭，不用担忧什么。”
话虽如此，她也没能舒缓下去，还记得，这人笑了：“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小狐狸的尾巴露多了，也知道把它藏一藏了。”
赵荨珂是过了一会，才明白顾时居话里的意思，当初自己追他，想要制造各种偶遇，可没少往君濠跑，那时的自己，确实天不怕天不怕，现在‘得逞’了，那股劲就没了。
后面，她没接话，也就相当于默认。
顾时居还笑着说：“再怎么着，也不至于把你吃了。”
“……”
其实，本来也不抗拒。
这样一听，赵荨珂才算是完全松懈下来。
傍晚七点多，两人如约而至。
还是之前熟悉的包厢，进去后，赵荨珂看到的，都是老面孔，打完招呼，顾时居刚给她倒上一杯水，赵荨珂的手机嗡嗡振动起来。
屏幕上，是哥哥的来电。
之后，她下意识的看向顾时居，电话，总不能是不接的。
离开包厢，到外面的走廊，赵荨珂才接通。
听筒那边，先传来哥哥的语调：“现在在外面？”
“……”
旁边，有人声在交谈，赵荨珂不奇怪哥哥会知道，当她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时，杂音小了不少：“嗯，现在在外面吃饭。”
像以往那样，赵津言会关心她的生活情况，赵荨珂都一一回答，过了会，听到哥哥说：“昨天晚上，怎么没回家？”
“……”
往常到了周末，赵荨珂都会回家一趟，久而久之，也就成为一种习惯。
有那么几次，她没有按时回去，可家人也是当她下班晚了，或是累了，不能及时回去，就不会过多问及。
现在这一次，倒是哥哥头一遭问到。
总不能说她住在顾时居家里，赵荨珂稍作斟酌，才道：“昨天晚上跟师姐值班到八点多，觉得晚了，就没有回去。”
“哥，你是有什么事么？”
“没。”
“……”这么久不回去，她也想家里人，赵荨珂说：“明天是国庆，我还要上班，不过，晚上都有空，哥，要不然你明天晚上来接我吧。”
“好，到时候下班给我打电话。”赵津言沉吟片刻后，又作补充：“晚上早点回去，注意安全。”
挂断电话后，赵荨珂内心还是有些忐忑，在洗手间的镜子前确认自己没什么异样，才返回包厢。
落座后，也有服务员进来上菜。
今天，周明清也来了，现如今，正坐在她的右侧。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都没看到周明朗，叫他打游戏也不打，你也不玩，搞得我都不知道跟谁打。”
这些声音，在男人的交谈声中得到掩盖。
赵荨珂说：“你要是想玩，我可以跟你一块。”
周明清听了，也没有打起多少精神：“算了吧，我们两个那么菜，我估计啊，一落地就成盒了。”
“……”
“那就等着吃饭吧。”赵荨珂说完，就拿起旁边的水杯，抿上一口。
“小仙女，别急嘛。”周明清赶紧环上赵荨珂的胳膊：“现在又不能吃饭，闲着也是闲着，先来一把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