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金子两个人坐在审讯室里盯着对面的年轻男人,Jayson已经没有刚到警局时那么激动,憔悴苍白的脸色,疲惫困乏的状态,似乎随时都可能昏倒在地上。
“你们要问什么赶快问。”
我将陆凌云交给我的证物袋放在桌面推到他眼前说道:“这些东西你事先知道吗?”
Jayson缓慢的将袋子拿在手中看着里面的保单和药瓶,回答说:“没有,我没见过这些,雅君也从来没对我提起过,都是她买的?”
“嗯,一直放在医院院长办公室的保险柜里。五千万的保额,真的很难让警方不怀疑你,如果她死于意外,受益人就是你。”
Jayson抬头头看向我,眼眸有些模糊。
“警官,不用你这么说,其实我也感觉自己是凶手,这些药···雅君是为了我才吃的对吗?也许真的是我害死了她。”
金子在一旁开口说道:“办案讲的是证据,是真相,你做过就是做过,没做就是没做,法律不会偏袒更不会诬陷。”
Jayson的手紧紧抓着证物袋,突然拍在桌面上,情绪又开始激动了。
“这些钱我不想要,把雅君还给我,还给我!!”
“你冷静点,我现在还有两件事想问清楚。一个是你车里为什么会有激素类药物。二是你和刘雅君有没有得罪过别人,例如四年前午夜打骚扰电话的那种。”
听见我说起四年前的事,Jayson冷静下来,眼神飘忽不定,好像要刻意隐瞒什么。
“不会的··不可能···”他喃喃自语垂着头嘀咕。
“你说吧,四年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我和金子相视一眼,准备听他交代。
“四年前,我还在美国居住,当时正和大学里的一个中国籍留学生恋爱,她叫许淑琦,我们在一起半年,后来感情慢慢淡了,我想分手,但她不同意,她想让我娶她,这样她就可以一直留在美国。”
Jayson刚说了一半,审讯室的门被推开,陆凌云从外面走进来,他手里端着两杯咖啡,一杯放在Jayson面前,另一个给了我。
“你继续说。”陆凌云靠在墙边点了一支烟安静的听着。
“谢谢。”Jayson颤抖的手拿起咖啡喝了一口,继续说道:“后来我认识了雅君,她很漂亮,浑身散发着那种成熟女性的魅力,我对她一见钟情。我们在美国度过了一段浪漫的时光,一直到许淑琦发现我和她的事。许淑琦用死亡来逼迫我回到她身边,我没有办法,最后是雅君决定带着我到中国,我改变几次容貌也是希望那个女孩不要再来纠缠我。”
站在一旁的陆凌云开口问道:“你还有许淑琦的资料信息或者相片之类的东西吗?”
“没有,我只知道她是江城人。”
“骚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持续了多久?”
“就是四年前年末我和雅君回到国内以后,许淑琦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整形医院的电话,她总在晚上打来,也许不是故意的,因为她人在美国。这种情况只持续到了第二年年初,后来再也没有她的消息。又过了一年我才从大学同学那听说,淑琦在我离开的第二年夏天自杀了。”
“她怎么死的你知道吗?”我好奇的追问道。
Jayson点了点头回答说:“她从金门大桥上跳下去。”
陆凌云将抽完的烟掐灭,朝着金泰迪摆摆手:“去查这个女人的信息。”
“是,陆队!”
“小彦,你带Jayson出去,帮他把手续办理一下。”
我也站起身拉开椅子。
陪同Jayson走出市局大门,他哥哥Kai正等在外面,看见弟弟出来了十分高兴。
“我弟弟没事了吧?”
“暂时没事了,不过你最好别离开他身边,我看他状态不好,需要有人看着点。”
Kai点了点头说:“好的,谢谢警官。”他扶着Jayson的肩膀刚要离开,Jayson却突然停住脚步,回头看向我,问道:“我什么时候能来接雅君回家?”
“我不知道,这个案子还没结束,我想你也不希望她枉死,对吗?”
他盯着我的眼睛再没说什么。
我望着兄弟离去的背影,莫名的感到心酸。
到底什么是爱情?超越距离,超越年龄的界限,无视外界的阻挠,只为彼此能够相守一生,还是像许淑琦的那一种,没了爱人也就没了生命。
我真的不是很懂,似乎这些都不是我所憧憬的爱情。
“阿嚏!阿嚏!······”站在寒风中连着打了几个喷嚏,也不知是不是有人背谈论起我了,擦擦鼻子,赶紧快步回到市局大楼内。
走进陆凌云的办公室,我已经开始鼻涕眼泪一起流,拿着他办公桌上的纸抽不停的排毒。
我心里暗想:这是怎么了呢?以前我的身子板可是杠杠的,在网吧那种人员混杂空气不流通的地方也没生过病,现在住进高档小区干净舒适的环境里反倒是添了毛病。
“阿~~~嚏!”止不住的喷嚏令我心情烦乱,陆凌云从外面回来推开办公室的门,看见我半仰着头两个鼻孔全都塞满纸巾。
“流鼻血了?”
“木~~是。”因为堵着鼻子发音变得很怪异。
他两步走到我面前伸手摸摸额头,皱起眉心看着我:“小彦,你发烧了。”
“嗯?”我赶紧确认一下,好像还真是有点热。
“我带你去医院查查,最近患上流感的特别多。”陆凌云拿上外套准备离开,我极力制止他的行为。
“陆哥,我没事,吃两片药就好。”
他摇着头说:“不行,听说这场流感不容易好,还是去医院让大夫看一下。”
我把鼻子上的纸拽出来,清理干净,一脸坚定的回绝他的好意。
可他竟然比我还固执,僵持不下我只好认怂,说出自己不愿意去医院的理由。
陆凌云困惑的开口问道:“上次你头受伤,也没见你晕针。”
“陆哥~~你见过谁脑后勺缝针能亲眼看见的,再说我那时候还迷糊着,现在打死也不能去医院。”
他见劝我不动,只好先送我回家休息,可我一心还想着案子的事。
陆凌云押送我到了他的家门口,用他的话讲,我这种病原体最好别呆在警局免得连累同事,必须隔离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