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离开案发现场,我没往电梯的方向去而是推开了楼梯间的门,脑子里一直想着如果自己就是凶手接下来会怎么做。
陆凌云跟在我身后,没有打扰我的思考,一层又一层,我搭着扶手朝下走去,到了四楼的拐角处,墙壁上还留有血滴被擦干的痕迹。
“是这里吗?”我回头问陆凌云。
“对,就是扔在这的。”
我抬头楼梯上方看看,又朝下面看看,不明白凶手为什么会选择这个地方扔作案工具。
正当我聚精会神的想着时,裤兜里的手机传来铃声。
是网吧老板五哥打来的,看来是他是见我没在网吧所以打电话问问。
“我接个电话。”拿着手机跟陆凌云说了一下,推开楼梯间的门,我走进四层走廊里。
“喂~五哥~~”
“成子,去哪了?”
我挠了挠头赶紧解释道:“早上一个哥们来找我,有点事,我很快就回去。”
“哦,没事就行,我以为昨天那毛贼难为你了。”
“哪能啊,五哥都发话了他肯定不敢。”
我边打电话边走动,不知不觉晃荡到了电梯口,门边的数字灯从一变到二,我眼睛瞧着它在四楼停止不动。
电梯门在我面前缓缓打开,里面通透明亮的光线中站着一个男人。
他看我愣住了,我也吓了一跳,没合计有人要出来。
我见他手里拎着两袋子食物便让开身体,男人经过我身旁时怪异的目光盯了我一眼。
手机里五哥的说话声已经无法进入我的大脑,我的双眼被这个从电梯里走出的男人吸引住了。
他行走的姿态令我心跳加速,我甚至能够十分的确定那晚正是这样的一个身影出现在我梦中。
“等一下!”
男人停住脚步,他没有回头一动不动的站在走廊里。
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喊出来,那句‘等一下’分明是我心里要表达的想法。
“你···你东西掉了。”我语气缓和些看向他手中包装袋破洞里掉出的一个橘子。
男人原本紧绷的肩膀松弛下来,转过身也看向地面。
就在他往回走的时候,楼梯间的门突然被推开,陆凌云大声朝着我喊道:“小彦,我队里还有点事,一会儿不送你回去了。”
他的这一句让我放缓的情绪又紧张起来,弯腰正在捡橘子的男人看向陆凌云。
陆凌云似乎发现到了不对劲,看了我一眼,我瞪大眼睛暗示他。
就在我们俩想用这种方式传递信号时,男人猛的甩出手中的两袋子食物,转身朝着他的家门跑去。
我和陆凌云快步冲上前,他离着更近一些,很快将男人制服在地上。
“别动!老实点!!”
陆凌云的膝盖顶着嫌犯的后腰,两只手紧紧抓着手腕置于背后,动作干净利落,根本没留给我出手的机会。
“小彦,帮我给队里打个电话,让他们出辆车把这家伙带回去。”
“哦,电话多少?”
“手机在我衣服兜里,最近的通话就是。”
我摸向陆凌云的夹克从里面掏出手机,一带而过竟也感受到有料的胸肌,看来平时也很注重锻炼,没准以后还能跟他切磋切磋。
没过多久警车便到了,几个穿制服的警员给那男的扣上手铐带走,陆凌云也着急回去审讯,剩下我一个人站在寒风中,感受着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悲哀。
想着这家伙昨天请我吃了两顿饭,今早还给我个面包,我就不计较了。
回到网吧以后,接下来的几天我再没有陆凌云的消息,他就像从未在我的生活中出现过。
每天晚上吃着王小雅送来的泡面,除了打游戏看店,也没什么事可做。
这种状态持续了一周左右,直到那个午夜来临。
我坐在电脑前全神贯注的玩游戏,突然身后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面放桌子上就行,我一会儿吃。”我当是小雅给我送泡面,头也没回的说道。
“晚上就吃那个?走~~我请你吃宵夜。”一个略带沙哑的男人声从我头顶传来,我诧异的仰起头正看见陆凌云的下巴。
“陆哥?你怎么来了?”
“案子刚结,所以过来找你这个功臣啊,走吧!先别玩了。”他的两只手掐了掐我的肩膀,嘴里不免抱怨道:“瘦的够可以的,没几顿肉吃不胖你。”
我笑着站起身跟他说:“老让陆哥请客多不好意思,宵夜还是我请吧。”
“哪那么多废话,快点。”陆凌云似乎看透我没几个钱,请他还是挺吃力的,所以也没给我机会。
我们出了网吧,找了一家24小时营业的老四季面馆,点了两碗老汤面,掰了两个熏鸡架还有四瓶啤酒。
店里除了我们这一桌就只剩下服务员,陆凌云带我坐着靠门的位置远离柜台。
热乎乎的面上来,我先喝了口汤————真香,就是比方便面好吃。
陆凌云似乎并不满意,皱着眉头说道:“没想到这附近真没什么吃的,凑合吃吧。”
“哎~~已经不错了,还要什么自行车。”我打趣的说道,在北方这可能是家喻户晓的一句玩笑话。
陆凌云笑着夹起一块鸡叉放进我碗里。
“那你小子多吃点。”
我没客气很快将面条吃完,鸡架也没剩多少。
陆凌云抽着烟一直注视着我,似乎有话想说。
“小彦,这里有五百块钱,是我从队里申请的,923案子提供重要线索的奖励,你先拿着。”他说着从衣服里怀拿出一个信封放在桌面上。
“真的假的?”我半信半疑把信封拽到自己面前,打开看了一眼,果然是五张红票票。
“骗你干什么?”
“陆哥,那你和我说说那家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杀人的呗。”好奇心作祟,想从陆凌云这里听到全部真相。
他犹豫一下,还是开口告诉了我。
原来这是一起因钱而起的凶案。
被害人吴志刚和罗艳是夫妻,家里原本有几十亩地,后来城乡改造,田地和房子都被政府征收,一下子家里的钱多了起来。住在四楼的男人叫吴德贵,他和吴志刚算亲戚,但关系走的不近。
曾经一个村,现在是邻居原本相安无事,吴德贵常年在外地打工,很少回来。
9月15日吴德贵回到家中,在电梯里遇见准备上楼的吴志刚,两个人简单聊了两句,相约晚上一起到吴志刚家中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