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除魔还是杀佛
念空大师神色肃穆，沉声道：
“老衲既然来此，就不会退去。皇甫圣主若是执意孤行，那老衲也只能奉陪到底了。”
皇甫魁冷笑道：
“大师倒是决绝，但以大师现在的情况，你的法相金身还能撑得住老夫几拳？”
念空大师神色平静，缓缓说道：
“老衲自当尽力而为，能拦得住多久，便拦多久。皇甫圣主且出手便是。”
皇甫魁微微笑道：
“好，那老夫就看看你这老和尚的法相金身，到底是如何称的不败。”
念空大师不再多言，只是双手合十，身上佛光又一次绽放起来，身后的法相虚影也重新凝实了一些。胸口的黑色雾气被驱散，但身后的裂痕却无法修复。
皇甫魁冷笑一声，也不再废话，一步踏出，大地震动，整座山谷摇摇欲塌。紧接着又是一拳递出，皇甫魁的拳势没有那些花里胡哨的异象变化，只是每一拳落下，都会有虚空塌陷，恐怖拳劲穿透于虚空，落在念空的法相之上。
“铛！”
一声如同撞钟的轰鸣响声在山谷上空回荡。随着皇甫魁的一拳落下，念空维持的法相金身立刻又一次荡起点点波纹扩散，金光都随之炸裂少许，法相摇晃着向后退去几步。
皇甫魁冷哼一声，拳势不停，又是一拳递出。再一次落在金身之上，同样是洪钟撞响。法相又一次向后退出数步，甚至开始摇摇欲坠。
紧接着皇甫魁一连递出了三拳，每一拳撞在法相之上，都像是在九天之上不断敲钟一般。声音响彻数十里，山谷中的山林树木尽数坍塌，地面撕裂出一道道沟壑深渊。
而念空大师维持的法相金身，在第三拳的时候退出三十丈外。第五拳的时候已经退出百丈之外。等到第六拳落下，法相金身的胸口处直接呈现凹陷之态，又是一道裂纹出现，法相连同念空被生生打飞出了崇山，落在数百丈外的荒芜之地，砸出一个深坑来。
念空依旧是虚空而立，双手依旧合十，那摇摇欲坠的法相金身虽然残破，却终究不曾倒下。只是老和尚的脸色从一开始的红润变成了苍白，此刻又有些泛起了金色。
一连六拳，皇甫魁将念空打出数百丈外，才算是微微停手。他周身气机强盛，形成独有的天地威压，站在那里，便似乎让此方天地为他所掌控，形成一种无形压制的势来。
他朗声笑道：
“佛门金刚法相，果然厉害，明明早已受创，还能硬抗住我六拳。”
他说着抬眼看向冀州北边的方向，即便身在距离那里尚有数千里远崇山，皇甫魁依旧在关注苍穹山的动静，他之所以此刻露面，正是因为他察觉到了在苍穹山那里的二人已经分出胜负了，甚至已经不在冀州，他才敢现身此地。
而他很清楚，这里的情况不会掩盖太久，所以他的时间不多，他再度转头看向念空，冷声道：
“我知晓老和尚你最厉害的不是法相金身，而是佛门的另一门至高神通，三千大自在。老夫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动用此神通，我也好领教领教。”
念空抬头看去，眼神平静中带着一丝深邃，皇甫魁看似高风亮节，给他出手机会。实则暗中的阴损却不为人道，若是念空大师处于全盛巅峰之时，此刻即便对方不说，他也必然会施展三千大自在。但如今他体内受了重创，神念一同受损，此刻施展这门神通，对于体内气血和神魂的损耗也会成倍增长。同时他也无法维持法相金身，对皇甫魁来说，虽然冒险，但也能将这一战压制到最短的时间解决。
对方正是清楚这一点，才会故意逼迫他出手，念空先前之所以一昧抵挡，并未反击，也同样是因为知晓自己在受伤之后，无法与对方正面交战，这才会迫不得已转为防守。
念空大师心思急转，他知晓对方的目的，却在盘算此事的利弊，自己继续维持法相金身，他有信心可以挡住皇甫魁，至少能够给其他人反应的时间，但如此一来，哪怕真的等来了救兵，需要面对的也是一个全盛状态的皇甫魁。当今天下，能够力压此人的二人此刻都不可能出手，其余人不管是谁，单独面对也很难拦得住他。
与其如此，倒不如自己冒险一点。放手一搏，以三千大自在与他一搏，自己即便受伤，未必就见得必输无疑。再不济，以命相搏，换取对方一个重伤也是可以的。
想到这里，念空大师打定主意，沉声道：
“我佛慈悲，既然皇甫施主想要讨教一二，老衲便奉陪到底。”
下一刻，念空大师主动散去了法相金身，与虚空盘膝而坐，眼中有金光闪烁，双手合十，双眼微闭，好似要假寐一般。但随着他闭上双眼的那一刻，天地风云陡然静止不动，他的身上也立刻出现了耀眼金光，照耀崇山。
在金光散去后，整座崇山的上空，出现了一道道人影，或坐或站，或躺或立，各有不同，这些人影每一道都气机雄浑，不曾有半点虚幻，皆是念空大师的模样，只是表情各不相同。
足足三百多个念空大师，将站在山谷上空的皇甫魁团团围住。
皇甫魁看着眼前这一幕，饶是他这样的明悟境山巅强者，也依旧微微怔了一瞬，但也仅仅只是一瞬而已。
三百多个念空大师，围住皇甫魁后，同时开口道：
“皇甫魁，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一道道如洪钟大吕的声音响彻九天，震动天地，同样被困在山谷中的枯木上人和无为道人都险些失神了一瞬。
而皇甫魁却不动声色，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嘴角扯出一个不屑之意，缓缓说道：
“立地成佛？我本是魔，何须成佛，而佛又能奈我何！”
三百多念空大师又一次集体开口道：
“既然施主执意入魔，老衲今日便要降妖除魔。”
皇甫魁朗声大笑道：
“看看是你除魔，还是老夫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