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侦探社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这一天没闲着,他感觉两条腿异常的沉重,一进门就一屁股坐在了转椅上,连衣服也懒得脱。
他知道张大伯还在等着他的消息,虽然这个消息不算是个好消息,但是总得让他知道。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张大伯家的座机电话,很快对面就有人接了起来:“喂?哪位?”
“张大伯,是我。”吴青调整了一下坐姿,说道。
“哦,是吴侦探哪,这么晚打给我,是不是找到朱萍了?!”张大伯有些兴奋地问。
吴青顿了下,说道:“是的,我们确实找到她了。”
“真的?!”张大伯一听非常高兴,说道:“吴侦探,真是太谢谢你了,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行!她在哪里?”
吴青说道:“张大伯,你先不要激动,虽然找到她了,可是由于一些原因,她不方便过来,她说等事情办完后她再过来看你的,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一听这话,电话那边立刻安静了下来,半天没有声音。
吴青有些担心,叫了一声:“张大伯?”
“诶,我在呢!”张大伯弱弱地答应了一声,好像是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样。
“您没事吧?”吴青小心地问。
“我没事,我挺好的,好,我知道了,辛苦你了吴侦探,就这样,我先挂了,明天你来我这里,我把钱结给你,啊。”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吴青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心中有些忐忑,听刚刚张大伯的声音,好像是状况不太好,万一他病发了没人知道怎么办?
他想起了之前办过的那个案子里的那个母亲,她就是因为自己一时没看住喝安眠药自杀的,如果张大伯再因为自己告诉了他这个消息而死在家里,那自己这辈子也不会安心的。
想到这里,他顾不上其他,立即起身离开了侦探社,打车直奔张大伯家。
到那个老旧住宅楼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吴青来不及等电梯,爬楼梯走上了四楼,来到老头家门口,他抬手就敲门,一刻也不敢耽搁。
幸亏他只敲了三下就有人来开门了,开门的正是张大伯。
看到他安然无恙地站在自己面前,吴青松了一口气。张大伯看见他也是一愣,接着就惊讶地问道:“吴侦探,你怎么来了?不会是担心我老头子有事吧?”
吴青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说道:“哦,我,我就是想过来看看你。”
“快请进吧!”老头热情地说。
吴青向他的屋子里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说道:“太晚了,我就不进去了,我就是来看看你。”
老头的眼圈突然红了,说道:“吴侦探,你真是个好人,比我的儿女都强!如果他们能有你一半关心我,我可能也就不会……唉,算了,不说了,你进来坐会儿陪我说说话吧,反正我也睡不了那么早。”
既然他这么说了,吴青只得进了门。
张大伯给他泡了茶,跟他一起并排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张大伯问道:“她怎么样?过得还好吧?”
吴青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她过得还好,就在咱们市下辖的崔各庄。”
张大伯点了点头,说道:“那里我知道,听说景色很美,她果然找到了那样一个地方生活,我也替她开心。”
吴青点了点头,不知说什么才好。
“她已经结婚了吗?有几个孩子?”张大伯又问。
吴青说道:“我没有进去,只在院子里见了她一面,她跟照片里有些不一样,不过她还记得你。”
听到这里,张大伯激动得满脸通红,问道:“她都说了些什么?”
吴青犹豫了一下,决定撒谎,便说道:“她说她过得很好,叫你不要惦记她,她现在家里有事抽不出身,等她处理完家事,就会来看你。她还问了你的近况,得知你身患绝症后,她很伤心,哭了好久。”
听了吴青的话,张大伯眼圈一热,转过身抹了把眼泪,说道:“她还是关心我的,我知道。这么多年,我一直无法彻底放下她,唉,只要她过得好,我也就安心了。”
“……”吴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才好,如果他知道朱萍过得并不好,而且因为怕家暴不敢来看他,也许他就不会像现在这么淡定了吧。
吴青又坐了一会儿,见他情绪稳定,看看时间不早了,就告辞出来了。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四十多了,早就没有了公交车,打车也不好打了,他在小区门口站了二十多分钟才打到一辆黑出租,他也顾不上许多,多花了十几块打车回了侦探社。
可能是太累了,回去洗漱后他头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他是被手机铃声给吵醒的,拿起手机一看,是尉迟心,她说自己在门外进不来了。
吴青一看时间已经是早上八点多了,连忙跳下床给她开门。
尉迟心进来打量了他一眼,见他头发蓬乱,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忍不住抿嘴一笑,说道:“累着了吧,睡到这个时候。”
吴青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见她神采奕奕的,有些惊讶,不过又一想,她是练武之人嘛,体力自然不在话下,也就释然了。
尉迟心又买来了早餐,把早餐放在圆几上,一边脱外套一边说道:“早餐都快凉了,洗把脸过来吃吧。”
吴青不好意思地说道:“总让你破费,不太好,下次就不要买了。”
尉迟心看了他一眼,说道:“这有什么,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早餐也花不了多少钱。”
吴青一边走进卫生间洗脸,一边说道:“这附近就有早餐店,以后我去那儿吃就好。”
听她如此说,尉迟心也不好再坚持了。
突然,她看到了吴青办公桌上放着的纸袋子,问道:“这礼物怎么没有送出去?”
“什么?!”吴青从卫生间里探出头问。
“这礼物你不是买给白露的么,昨晚怎么没有给她?”尉迟心指着纸袋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