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安静,很少有人经过,沈文浩双手抱臂,噙着一抹冷笑,“小菱,你听好了,我要你在人前,向我与小柔,当面承认错误。”
偶然间,有和煦暖风,吹拂过了沈文浩浓密乌黑的短发,使他一早梳理整齐的头发,不禁变得稍有凌乱了,他做工精良的白色条纹领带,随风飞扬。
被人撞上,他起初愤怒。
然而,在望见冒失撞向他的人,居然是顾紫菱,看她躬着腰身,柔声开口,接连向他致歉时,尽管她没有表现出一点卑微,一点逢迎,却让他郁积在心口处的怒意,逐渐在分散。
他清楚记得,在近些天,她骄横,出手伤了顾雨柔,还一口咬定,拒不承认,可他亲眼所见,错不了。
她傲慢,不将人看在眼里,从不尊重生父继母,即使是他人在场,她却不懂得收敛她的孤高自满。
她清冷,待他,她不再依赖,从她眸中,看不见了她对他盛满的爱慕,迷恋,所残留的空白,尽是生分与疏离。
她低头,她弯腰,她认错,他觉得惬意,舒坦了不少,有了过失,她若能认清,向他求饶,他英俊面容上,总算是涌上了一分欢愉。
“我再多说一遍,我没做错事,故而,我不会当众道歉。”
顾紫菱绕了一个弯,绕过了他,淡然的嗓声,悠悠响起,“倘若,你所说的要求只这一个,那么,我不会听从。”
她要是当众认错,便相当于承认她做出了不当行为,有了过错,是理亏的一方,要向他赔罪。
可自始至终,她一向是行得正,坐得端,自认为没有做过错事,她没有理由,要让她自身困窘为难,她也没有义务,要为他强加在她身上莫须有的罪名担责。
“我总以为,在任何时候,你都一直能敢作敢当,犯了错失,起码,你会赶忙站出来,勇于承认错误。”
她在他一侧,迈着轻缓的脚步,要从他身边走过。
在与他擦肩而过的片刻,沈文浩抬起右手,抓紧了她手臂,别过头,沉着声,他开口问她,“小菱,到头来,全都是我看错你了吗?”
她要走,却不留下一个适当的缘由,她一口回绝,显得极为干脆利落,令沈文浩扩散在周遭的怒气,又在慢慢围拢。
实在是,他看不惯她一脸波澜不惊,仿佛万事皆与她无关,确实是,他憎恶在做错事,出手伤了人后,她照旧装作无辜,一口一声的辩解。
明明,她犯下的差错,可不是一星半点。
沈文浩生了怒,不觉然间,他抓在她手臂上的手骤然收紧。
他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刺骨冷意,阴沉,不掺和一分情意的逼问,令她勉强要维持的自若神色,一度险些要支撑不下去。
幸好,她用尽了全力,到底没失了态,丢了脸。
“我要是犯了错,我当然会承认,可我若没犯错,自是不会承认。”她没错,他却逼迫她,强行让她认错,不只是待她专横,不公平,而且还十分不可理喻。
手臂传来了刀锥一般的疼痛,顾紫菱使劲的晃了晃手,想要甩开他,却终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