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准备一番后,孙屠带着几名手下出发赶往新京。
他们走了不到半个时辰,便远远看到有一个人骑着马横在路的中央。
到了近前后,才看清这个人是袁华清。
孙屠刚想朝他拱手行礼,忽然起到自己已经比他高一级,便收回手。
华清笑道:“孙将军,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我听说你要去新京听封?”
孙屠点头回道:“是的。”
“袁将军,你的消息很灵嘛。”
华清语重意切地说道:“孙将军,我劝你不要去。”
“京城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复杂的很。能在京城混下去的官员,个个都有八百个心眼子。”
“我们两个在关外待得太久,已经适应不了整天勾心斗角的生活。”
“皇上这一次明显给你摆的鸿门宴。”
“你去了最好的结果不过是得了一个虚衔。”
“最坏嘛,可能要把身家性命搭上。”
“你是一方大佬,现在却冒这么大的风险为了个没有多少意义的虚衔,实在不值。”
孙屠听后正色道:“袁将军,我蒙受皇恩,理应为皇上解忧,为国家除难。。”
“即使赴汤蹈火,亦在所不辞。”
“何况此次进京,不过是听封罢了。”
“我们两个都是皇上的嫡系军队,我是西线主帅,大安国需要我驻关抗敌。”
“此去,我必平安归来。”
“不过,你的话,我记下了,感谢关心。”
“我劝你一句,最好不要妄测圣意。”
“像这次,皇上只封了我,没有封你。或许是你做的事情有些过分。”
“另外,”他在马上坐直身子,骄傲地说道:“我现在是二品大员,嗯哼,你以前见了我可不要失了礼数。”
言外之意,是你要该行礼行礼,今天见了老子还没有行礼呢。
华清听后笑了笑,没有接他的话题,转而说道:“白成书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很清楚。”
“把宝押在他身上,实在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孙屠听后脸上微显讶色,没想到自己和白成书之间的事,华清居然知道。
他很快恢复镇定,说道:“我心中有数。”
华清见他执意要去,叹了口气,道:“真是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孙屠瞪了华清一眼:“袁将军,你怎么还咒起人来?”
“我去京城可是大喜事一件。”
华清用怜惜地眼神看了看他,说道:“孙将军,我们共事多年。”
“实在不忍心看你去送死。”
“如果你真陷绝境,我告诉你一个或许能保住性命的方法,皇上让你做什么,无论你想不想做,表面上都要答应。”
孙屠点头道:“感谢提醒,我记下了。”
华清拍了下马,让出路来,说道:“孙将军,一路顺风。”
孙屠回道:“借你吉言。”
策马走了。
内心暗叹道:“没想到袁华清言语之间对皇上多有不满。”
“难道真会举事?”
见他们走远,千机站到华清肩膀上,叹道:“孙屠怕不是你们四个人中唯一还对皇上抱有幻想的人。”
华清道:“身处这个时代,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忠已经刻在他骨子里,变成了愚忠。”
“我们不应该用现代的眼光来评判他。”
“不过,他有样学样,听调不听宣,可见也不是一个完全无可救药的人。”
“我们走吧。”
千机回道:“去哪里?大本营吗?”
“那样的话,我跟着他一起进京吧?”
华清道:“那倒不用急,我们先去大匈。”
千机有些惊讶:“大匈?”
华清点头道:“孙屠多半要被扣在皇城,这可是勤王的好机会。”
“只要偷了大匈的粮草,哪怕我们在边关留少部分人防守也不怕。”
五日后,等华清回到大本营,施大笑着报喜道:“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大匈军主动撤退三十余里。”
华清笑道:“可能是他们边疆受到威胁,不得不调兵回防。”
半个多月后,孙屠到达京城。
令他有些失望的是,说是特别册封仪式,其实只不过守着文武百官,给他发了新衣新帽和官印。
仪式可以说简单到极点,和隆重没有半毛钱关系。
虽然有些失望,好在升官是真的。
退朝后,其他人都离开了,只有他和白成书留在朝堂之中。
皇帝从龙椅上起身,走到他身边,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朕有四支军队,却有三支不听话。”
“朕的天下不太平啊。”
“唯有孙爱卿对朕忠心耿耿。”
“这样下去,等朕百年之后,说不定会成为后世的笑料。”
“孙爱卿可否能为朕分忧?”
孙屠惶恐道:“定当全心皆力。”
皇帝大声道:“好!”
“袁华清有反骨,听调不听宣,目前已露反叛之象。”
“趁最坏的事情没有发生之前,你带人收了他的将印。”
“你放心,我知道你们曾经浴血奋战,感情深厚。”
“所以,我会开恩特赦,让他回封地安度晚年。”
孙屠听后大惊,说道:“皇上,此事万万不可。”
“北边战事,东线有袁华清在,才得以相安无事。”
“如果调换了他,大匈南下,非微臣一人能防守得了。”
“这是其一。”
“其二,驻守在北边防线的,只有微臣和袁华清两人,如果我们之间打起来的话,大匈国会趁机撕毁和约,再度入侵。”
“其三,袁华清是北疆百姓们心中的压舱石,有他在,不用担心战乱。”
“皇上果真撤了他,容易引起怨言,失去民心。”
“其四,微臣的军队和袁华清的军队往好了说叫不相伯仲,但微臣心里清楚,比他还是要差一点。”
“他的手下对他又是极为忠诚,贸然打他,只怕引得他就地造反。”
“在微臣看来,袁华清没有反叛之意,只不过闹闹脾气罢了。只要等到他年纪大了后,他自会告老还乡,皇上何必急于一时?”
皇帝大怒:“这天下是朕的天下,还是袁华清的天下?”
“他天生反骨,如果不是朕力排众议重用他,他会有今天的成就?”
“目前大匈国国力逐渐衰弱,而我们大安国良将辈出,又不是非袁华清守东线不可。”
“少废话,朕问你干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