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们居然没拦住他!”
一声咆哮响彻在那熟悉的办公桌前,可可利亚看着眼前的信件,手指微微颤抖。
尧洛走了,就在前线的战报传来的同时,她得到了这个让她不敢相信的消息。
桌下的书记官瑟瑟发抖,扶了一下快要掉下去的眼镜,颤颤巍巍地说道:“可可利亚大人,不是我们不想,但我们也拦不住尧洛大人呀!”
丧了气般的坐下,可可利亚的紫色眼睛染上了一丝黯淡,挥了挥手,“退下,都退下吧。”
书记官缓缓的向门外挪动,就在快出门的时候,可可利亚略有歉意的声音传来:
“是我情绪失控了,好好回家去过个节吧。”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书记官才正常的关上了大门,两条腿交替快速地离开了。
“哎~”可可利亚双手扶额,紫色的眼睛充满是担忧,因为尧洛去的不是别的地方,而是那个他们一直忌讳的禁忌之地。
永冬岭。
即使知道那就是星核的所在之地,在没有十足把握能彻底破坏星核之前,在二人的计划中,就应该绝对不会贸然前去那个地方。
而如今的尧洛,不仅没和她说,还一个人都不带的只身前往,这怎能不让她担心了。
“尧洛啊尧洛,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抱着疑惑的心情,可可利亚拆开了眼前的信封。
一封尧洛留给他的信。
略微泛黄的纸面,看起来这封信已经写好,有些时日了,这让可可利亚不禁更好奇信中的内容。
泛黄的纸面上留下如刀削般的字迹,见字如面,能在这封信上看出写者无疑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与毅力,将自己的内心雕刻在了信上。
展信佳:
可可利亚,当你打开这封信的时候,我相信银鬃铁卫在战争方面一定取得了重大的成功,至少是阶段性的。(我还是有这个自信的。)
毫无疑问,星核的力量确实让我苦恼,甚至可以说是一筹莫展,我和我的过去,我已经不止一次向你诉说,相信你对我接下来的行动可以理解。
星核的力量毋庸置疑,在七百多年前,祂毁灭性的力量,瞬间清扫了反物质军团,又将整个星球化作一颗被寒冰包裹的世界,但同时我也不禁有一个疑问。
如果祂是抱着毁灭的念头来清扫这颗星球,那贝洛伯格为什么还会存在?根据你的说法,这股毁灭的力量,来自于伱的祖先许下的愿望,我相信当时的大守护者一定希望星核能帮她彻底清除反物质军团。但对于这颗星球来说,过于强大的力量,让拯救与毁灭并无差异。
在之后的岁月里,祂不断地诱惑历任大守护者却不直接出手,这到底是为什么呢?而我做出的猜想就是:
在完成了与你祖先的约定之后,他的力量并非衰减,而是“无法”再度发挥。这和受到命途“原动力”束缚的星神何等相似!
所以说,祂诱惑历任大守护者的原因,并不是出于祂恶趣味的行为,而是:
“祂需要一个宿主。”
需要一个载体来再次向祂进行类似“许愿”的行为,来达到祂想要的目的。
我来到这颗星球已经三年了,在我的故乡,三年能改变很多很多事情,事实也确实如此,你我二人一起,将贝洛伯格的上下层区合二为一,人民的生活也变得富足了起来,孩子们的脸上也重新展露了笑容,一切都变得很好,很好。
也许这样景观让你忘记了我的出身:一名立志于遨游星海的无名客,旅行者。
也曾有贝洛伯格的市民问我:尧洛大人,你是否会在贝洛伯格长久居住呢?当时我没有回答那个问题,因为我或许也在不知不觉间有了留在这里的念头。
但,当我有了这样停滞不前的思想时,[开拓]的力量,就在渐渐与我远去,就如当年失去存护之心的你一样,我是否也渐渐地被改变,不是当初的那个自己了呢?
城墙外怪物的强大日新月异,即便银鬃铁卫的成长也肉眼可见,但我担心,不,我相信有一天,曾经攻入城市内的裂界绝对会再次出现。
如今新的区域已经住满了贝洛伯格的市民,当裂界再次侵蚀时,又有多少生命会送葬在我的手中?怪物的变强,绝对有我对裂界进行压制的原因。
在我任职的期间,我几乎走遍了贝洛伯格的每一个角落,下层区你见过的那位娜塔莎,收容所中的孩子们都已经茁壮成长起来,(小布洛妮娅还想去看看你呢,可是你总是很忙,额,我也一样……)娜塔莎成立了一个名为“地火”的无偿医疗组织,纵使遭到很多误会,它也如一个磕磕绊绊的孩子一样成长了起来,这让我很欣慰。
三年前,我因为一个约定和你同行至今,而如今,约定似乎到了应该实现的时候了。
如果星核需要一个容器,那为什么不能是我呢,如果我的计划一切顺利的话,我…可能就再也喝不到你办公室的咖啡了……(其实咖啡的味道很好,只是你笑的样子很好看)
愿贝洛伯格和你一切安好。
星海游客,旅行者,贝洛伯格戍卫官,没有违背约定的人———尧洛留。
无声的泪滴落在信纸上,染湿了泛黄的字迹,一双手紧紧的握住,即使指甲深深刺入肉内,流出了鲜血也没有停止,接着,泪水和血液都化作了一样东西。
冻结的冰,和冰冷的心。
“将其背负……”一刹间,巨大的空洞将可可利亚填满,心中回想起了三年前尧洛在那片月色中和她说过的话。
一只手狠狠地砸在坚硬的桌上,心中的痛让可可利亚无暇顾及自己,狠砸,疯狂地砸,直到一切眼前的事物都被粉碎,直到可可利亚自己已经遍体鳞伤,无声地倒在眼前桌子的废墟之上,门外的守卫才堪堪来迟。
“既然你将一切都背负在自己身上……”可可利亚脱力的躺在地上,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悲凉。
“为什么……不能带上我呢……”
手,无声地垂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