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儿即刻去烧了热水,又煮了热饭,待顾婧宁洗换好之后,便端出饭菜,小心翼翼的用下巴指了指书房,“小姐也一日未进食了,少帅也是,我做了两个人的饭菜,小姐一回来,少帅肯定愿意吃饭了。”
顾婧宁的目光自菜色上掠过,凝滞在那一小盅骨头汤上,点了点头。
上回陆云骁受伤,没将养几日便又东征西战,这骨头汤,的确要多喝一些,只是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和孩子一样,连饭都不肯吃呢?
既然明知让她离开,会如此伤心,为何还要执意推开她?
他若肯自私一些,便能成全他们两个人了。
她走到书房跟前,亲自从梅儿手中接过菜盘,低声道,“你退下吧,我亲自端进去。”
待梅儿走了,她方才敲了敲门。
里间传来陆云骁带着倦意的沙哑嗓音,顾婧宁断定,他定是抽了不少烟,绝食加上抽烟,可真是会“养生”!
“谁?”
顾婧宁没有回答,而是拧了拧门把手,门并未锁上。
只要陆云骁一声令下,无人敢硬闯他的书房,这门锁或不锁,并没有太大的意义,不过此刻倒是便宜了顾婧宁。
她端着饭菜,径直进了屋里,反手将门悄无声息的反锁上,方才慢吞吞的走到他身前,将那饭菜搁置在桌上。
陆云骁正用军情麻痹着自己痛苦的情绪,更无心情去关心细节,只看了饭菜一眼,头也不抬的呵斥道,“端走,我说过我不饿,谁准你擅闯书房的!”
顾婧宁眼珠一转,他把自己当做梅儿了不成?
促狭心思一起,顾婧宁蹑手蹑脚的绕到他身后,一把将他抱住,双手牢牢的缠在他的胸膛上,头则轻轻靠在了他宽厚的背上。
陆云骁浑身一震,反手便将她用力拽了过来,“胡闹!”
待得看清手上的女人是谁时,他短暂的愣神了片刻,眉心拧的川字却刹那间消失无形,他的声音低了低,却仍是重复了一遍,“你真是胡闹......”
话是这么说,他的嘴角却情不自禁的提了提。
顾婧宁被他揪着衣领,见他笑了,旋即绽开一抹如花的笑靥,凑近了他道,“口是心非,你笑了。”
陆云骁笑容一敛,变的格外严肃,“你看错了。”
顾婧宁挑了挑眉梢,没有揭穿他这个蹩脚的谎言,而是伸手轻轻拍了拍领口的手,带着揶揄的语调问道,“那英明神武的陆少帅,可否放手了?”
陆云骁怎么舍得放手。
送她出国的决心,他劝服了自己多少个日夜,花费了多大的勇气,方才将她推了出去,她离开的那一刹那,他的心脏都死被人用刀子剜了一大块,血流不止。
失而复得,他又怎么敢放手,生怕他一松手,她又不见了。
陆云骁竭力压制着呼吸,慢慢的松开了手,“为什么要回来,我明明让你走了,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顾婧宁并不服输,反呛了回去,“我不是你的兵,用不着遵循你的军令和军法,我们是夫妻,夫妻平等,你不听我的话,我为何要听你的话?”
陆云骁的额角隐隐一抽动,“强词夺理,无理取闹!”
他拍了拍桌子,“现在就给我出去,我立刻买下一班的船票,你必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