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婧宁缩了缩身子,似要用那张单薄的披肩将自己全部包裹在其中,“这些我会想办法,你不用管。”
“顾婧宁,你宁愿千方百计的走,也不愿意留下,我无力要求你做什么,但是孩子是我的,我也是他的父亲,我绝不同意。”
陆云骁利索的反驳了她,铁青的脸色似下一秒便要狂风大作。
顾婧宁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出,她疲惫的依靠着墙角,无助的坐在地上,声音低而微,“我们周旋了这么久,你不累吗?”
“我走了,难道对你,不是有益的吗?”
陆云骁紧紧的蹙起了眉头,“你在胡说什么?”
“我没有死,你也不用觉得亏欠,你还年轻,正值风华,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什么样的女人不肯为你留情?为何偏偏非我不可。”
“我带孩子离开以后,你只当过去种种皆不存在,从今往后再无人碍你,前程、姻缘、名利,你只管肆意,不必再因为我束手束脚,我的存在,只是你的绊脚石,你踢开就好,何必挽留?”
她细微的声音仿佛一股细流,听着虽轻,却是字字砸在他心坎上,痛的离谱,陆云骁暗地里咬牙切齿,却不舍得伤害他一分。
时至今日,她还是看不出来,他对她的诸多让步,岂是她口中的女人可比的,若是旁人敢如此,此刻早已经连尸骨残骸都不剩了。
陆云骁缓缓问道,“你就想这样轻易的处理掉我们的关系?”
“关系......”
顾婧宁一愣,唇齿间慢慢研磨着这两个字眼,忽而笑着问道,“我们有什么关系,只要你想,我们可以毫无关系,不是吗?”
他从未料到她的口才竟也如此之好,比那慷慨陈词的外交官还要伶牙俐齿,想必她的决心是下透了。
陆云骁见不得她的眼泪,好似那柔弱的泪水是架在他脖子上的蓄势而待的锋刃。
随时都可能因为心软而大意,割破了咽喉。
他抬起头,目光漂浮在书架上。
书这样多,每一本都很厚,每一本都能藏东西,他偏偏好奇心害死猫,要翻她床头的这一本。
若是不看见船票,他是不是就能欺骗自己,继续活在自我赎罪的痴心妄想里?
“我说过了,我们有关系,密不可分,休戚相关的关系。”
“够了!”
顾婧宁低低的呵斥了一声,“我说的足够清楚了,我不会留下,无论你用什么手段,也休想更改我的心意。”
她站了起来,冷冷的眉眼似在下雪,冰冻三尺,将眼底温柔的碧波都冻结成冰。
“你继续如此执意,那就出去吧,我与你无话可说。”
顾婧宁抬手要推开他,“你的一切都与我无关,我也不要你管,我只当你从未出现过,孩子是我一人的,我也是我自己的,你走!”
她不是货物,不是宠物,她前头小半生都是不由自主,任人摆布的,但如今,她也要为自己做一回主。
陆云骁身子刚硬,压根不是她能推的动的,他是沉着脸望着她,由着她发泄自己心中压抑的情绪。
忽然想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