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太将陆大帅搬出来,仿佛一切都名正言顺了,沈芳华成了一心为儿子上位不择手段的毒妇,所有人都不吝啬在权利斗争中露出最丑恶的嘴脸。
他们的争斗入耳,顾婧宁一动不动,麻木的看着灯火的方向。
她不为自己辩驳一句,亦不参与她们的争吵,她平静的像失去了灵气的石胎泥塑,不对任何人事产生反馈。
陆云骁隔着床幔,看大夫变着法子为她诊治着莫须有的病情。
他冷漠的瞳孔中,一种陌生的情绪,正悄无声息的染上了顾婧宁的面庞。
…………
那几个大夫忙的焦头烂额,几乎用上了所有的手段,才抹着虚汗,垂头不安的冲着二姨太道:“少夫人的身体......并无异常。”
此言一出,众人的脸上瞬间精彩纷呈了起来。
沈芳华尤为愤怒,额角的青筋隐隐抽搐,她的拳头捏了又捏,紧紧抿着嘴唇,眈眈的看着面前这群人。
她已经是穷途末路,已无其他法子,可眼下,她是绝不会低头服输的。
二姨太一挑眉,幽幽的问道:“姐姐,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她笑的恣意,与她相处这么多年,沈芳华是第一回见到她如此放肆的模样。
陆云白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抬着下巴问道:“大哥若是如此留恋父帅的权势,不妨直说,弟弟自会拱手相让,只愿不要伤了兄弟和气。”
他的虚情假意落在陆云骁耳中,实在无稽的可笑。
陆云骁丝毫没有困兽般的窘迫不安,他一瞬不瞬的看着陆云白,平静的犹如深不见底的井,无论投掷任何的伤害,都落不到底,伤不到他一丝一毫。
“陆云白,明人不说暗话,你不心虚吗?”他反问着,手却从腰际摸出锃亮的勃朗宁,状若无意的把玩着,“你当真,就肯舍得让给我?”
二姨太一瞧见那枪支,脸色瞬间就变了,手指发颤的指着他,“你想做什么?”
陆云骁扬起一抹笑容,“怎么,怕了?”
他指了指二姨太身下的座位,嗓音冰冷而低沉,“有些位置,不是看有没有胆子就能坐的,也要看有没有这个命。”
陆云白虚伪的面具终于出现了一丝松动。
他森冷的目光透过灯光,清晰而冷酷,再不复以往的半分温柔,忍了这么多年,他终于可以卸去那伪装的外壳,好好看一看,这个自幼便胜他一筹的对手。
再艰难的,也都熬过去了,成败在此一举,他不惧,也不毁。
无论是陆家的权势,还是顾婧宁,他都要得到!
“大哥——”他温润的说着,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你当真要如此吗,不顾念我们兄弟感情,非要与我兵戎相见不可?”
陆云骁的嘴角愈发上扬,似笑的十分开心,“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陆云白的目光闪了闪,一丝怜悯转瞬即逝,“那好吧。”
“既然大哥不顾念手足之情,那我也不客气了,来人——”
随着他的声音发出,门外不知何时已经站满了士兵,这人群仿佛是压顶的乌云,沉甸甸的压在了人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