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督府,许其安这一次进来与上一次决然不同,警方在他的指挥下,以雷霆万钧的局势入驻九龙城寨,抓捕犯罪分子三千六百七十二人,捣毁地下工厂七座,查收各类毒品、赃物十二吨,只是唯一遗憾的是,城寨内响起的爆炸声,把几位头目毕生积蓄,炸了干干净净。
颜立国喜笑颜开,这次行动也算他的一份功劳,凭借这份功劳,他可以回本土舒舒服服过完下半生,说不定还会被英女王授勋,心情大约,对谦逊的许其安豪不吝啬赞美之词。
“许,这次行动太完美了!”
许其安恭维道:“谢谢处长夸奖,还是您坐镇警局,领导有方的功劳。”
区士培心情也很不错,警务处接受保安司的领导,作为保安司司长,荣誉是少不了的,看着许其安的目光,满是赞赏,他本来倾向李君厦接任处长一职,现在许其安立下奇功,就是港督也很欣赏。
“这次行动很成功,你们警务处干的不错,我会给你申请奖章。”
许其安正色道:“谢谢司长!”
颜立国急着和港督汇报回国事宜,问道:“区司长,港督大人他?”
“港督正在和钟意杰司长、翟克成司长商议九龙城寨居民迁移事宜。”说到这里,区士培停顿一下,讥讽道:“两位司长也没料到我们能如此迅速入驻九龙城寨。”
许其安心神领会,政务司、财政司一定没有安排相关政策,港督又急着把居民迁移出来,没有福利。谁愿意离开九龙城寨?如果警察强制执行,很容易引起暴乱,到时候对香港形象、英国形象都是一个严重打击。
几分钟后,港督尤德带着钟意杰、翟克成从会议室出来,疲惫的面容难掩兴奋之色。
“许。恭喜你!”
尤德首先和许其安拥抱一下,在他的任期内解决九龙城寨,去了他一块心病,夹在内地与英国之间的日子彻底结束了。
许其安恭敬道:“谢谢总督关怀。”
钟意杰笑道:“许处长,鉴于你的表现,警队成功入驻九龙城寨。总督大人准备给你颁发勋衔。”
“谢谢!”
许其安声音颤抖,这是个再也明显不过的信号了,顶头上司颜立国即将调离,他在这个时候授勋,很明显是为了接任警务处处长做铺垫。
尤德道:“你先回去准备一下。政府马上要举行一个新闻发布会,到时候,你来发言!”
“是!”
许其安踏步离开,接下来的示意,不是自己一个小处长能参与的。
回到警局,许其安激荡的心情还是难以平复,期盼多少年的事情,即将成为现实。面对李君厦这样的对手,他一度产生放弃的想法,可是现在他搬回一局。而且是决定性的一局,参照他的年龄,最少可以干十几年的处长,而李君厦失去这个机会,干完副处长,等待他的是退役。
“咚咚咚!”
“请进!”
任哒荣面带喜色走进来。笑道:“处长!”
许其安道:“现在叫副处长!”
任哒荣上前两步,他的心情一点也不必许其安差多少。许其安当上处长,他升总警司。许其安处长位置稳固,他可以升副处长。
“我看,也就是这几个月的事,现在全警局都知道,那位颜立国处长急着回本土。”
许其安笑了笑,问道:“有什么事吗?”
任哒荣脸色一下凝重起来,小声道:“处长,我发现一件怪事。”
“什么事?”
许其安收敛笑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稳定,他绝不容许发生意外事故,给李君厦翻身的机会。
任哒荣掏出几张半截钞票,有大有小,大的钞票只烧去一截,小的钞票只剩下拇指大小。
许其安拿起最大的那张看来两眼,惊疑道:“这是假钞?”
任哒荣道:“是的,这是我在九龙城寨爆炸现场发现的,除了这些,还有三千万钞票,各种面值都有,这三千万钞票是真的。”
许其安一股怒气直冲脑门,脸色涨红,恨不得马上去找王子川算账,过了半晌,才平息下来,涩声道:“这件事,还有谁清楚?”
任哒荣摇了摇头,安慰道:“处长放心,我手下的人都信得过。”
许其安笑道:“以后没人的时候,咱们兄弟相称,我大你十岁,你叫我安哥吧。”
“安哥!”
任哒荣把假钞当着许其安的面销毁,现在他和许其安结成死党,一条线上的蚂蚱,荣辱与共。
“这个王子川,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然疏忽这样的细节!”
许其安闭上双眼,回忆起当晚行动,王子川在指挥中心坐镇,明是帮助警方进驻九龙城寨,暗里是谋夺三大势力赃款,警方清理城寨的时候,除了地下工厂,没有发现一点财物,这本就很可疑。
任哒荣道:“这个王子川不知从九龙城寨里搜刮了多少钱财,听说金爷嗜金如命,一辈子赚的钱财全都兑换成黄金,我们清理九龙城寨的时候,并没有发现黄金。”
许其安问道:“那个金爷交代了没有?”
任哒荣道:“说了,不过,我看是胡说八道,他交代藏金地点是国外。”
许其安苦笑道:“这样也好,咱们乐得装糊涂。”
任哒荣道:“黄金倒是好办,咱们找不到,可以敷衍,毕竟谁也不知道金爷藏了多少黄金,可是其他两位大佬就难办了。”
“就会给我添麻烦!”许其安头疼无比,这些都是要命的事,不能公开查办。
“阿荣,我记得爆炸现场散落了不少钞票?”
任哒荣点头承认。回道:“加起来有三千万,不知道王子川是什么意思,既然能把钱装走,为什么还给我们留三千万?”
许其安试探道:“我想他是这个意思,让我们警方误以为钞票被烧。只留下这么点!”
“钞票被烧?”任哒荣咽了口唾沫,说出去有人信吗?
许其安不悦道:“你不相信?”
“不不!我是怕别人不相信。”
任哒荣苦笑,不用说,这个报告由他来写。
许其安道:“钞票现场是你发现的,你回去写个报告,把‘所见所闻’写下来。一定要详实,不要被人挑出毛病,有这三千万做证据,谁要是怀疑,就让他查吧!”
这个时候也只能相信王子川了!许其安叹了口气。他从没想过自己会为社团擦屁股,这么大一笔钱,神不知鬼不觉的弄到手,手段还真了得。
任哒荣担忧道:“安哥,你有所不知,那两位老大可不如金爷这般死硬,我担心他们道出藏钱地点,咱们压力会很大。”
许其安沉着脸。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对策,现在就是王子川愿意还钱。他也不敢收了。
任哒荣试探道:“要不我让他们闭嘴?”
“不行!”许其安深深看了眼任哒荣,提醒道:“我们和贼不同,这种手段永远也不用,为了香港利益与社团合作,我可以做,为了自己私利而触犯法律。这不是我能容忍的!”
“是,我明白!”
任哒荣明显松了口气。失笑道:“我还担心你真叫我去灭口呢!”
许其安道:“你知不知道,消失的钱财有多少?”
任哒荣沉吟一会。缓缓道:“根据几个骨干的口供,三大势力每年盈利二亿港币,其中十分之一分给属下,其他都被三位巨头独占,其中金爷的那份,会从各种渠道换成黄金,其他两人拿钱干什么,没有人知道,三大巨头,在九龙城寨经营数十年,积攒的钱财最少有五十亿。”
许其安笑道:“既然没有人知道,咱们也不知道,报告该怎么写就怎么写。”
任哒荣道:“安哥,我担心李副处长派人查,还有廉政公署,这帮人鼻子比狗还灵。”
“查?你怕吗?”许其安盯着任哒荣,反问道:“你有心事怕他们查?”
任哒荣苦笑道:“安哥,别人不了解我,您还不了解我嘛!我有什么事怕他们查,加入警队的第一天起,我一分黑钱都没有收过,后来调到飞虎队,一直忙着训练,想犯事都没机会啊!”
许其安道:“这不就得了,你不怕,我不怕,,他们能查出什么?”
“我是担心洪兴社,这些人一屁股屎。”
“这你放心,王子川贪是贪了点,不过他的本事比你我想象的要大。”
许其安感觉很不自在,这是夸奖王子川?
任哒荣道:“希望他们能坚持几个月,等到您当上处长,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许其安道:“飞虎队最近怎么样?”
“还在九龙城寨!”
“恩,最近辛苦了,你把飞虎队调出来,免得有人说闲话!”
任哒荣会意,飞虎队是第一批进城的警员,这么大一笔钱消失,飞虎队嫌疑最大,继续留在九龙城寨,有理也说不清了,别人只会猜测飞虎队把钱又藏在什么地方。
任哒荣离开之后,许其安肚子坐在位子上,久久无言,这么简单就拿走几十亿港币,这笔他十辈子也赚不到,如果王子川能洗白,小芝跟着他,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自己的外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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