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焕盯着溅在毛毯上的饭粒,本想扔掉,又不知想到什么,将毛毯扔到一边。
自己操控着轮椅,回到床榻上躺好。
盯着那两条毫无知觉的腿,他眸子里的光一点点消失,又变出了木头人。
青慈只端了托盘回去,引得暖玉侧目:“食盒呢?”
青慈没打算瞒着,更何况想瞒也瞒不住:“碎了。”
“怎么回事?”暖玉表情一变,“少爷和你发火了?”
青慈想了想,摇头,“没有。”
“那是怎么回事?你到是快说啊,别让我催你一句,你答一句。”
暖玉是真的着急,看样子也不像作假。
青慈到是意外。
难道她是真关心自己?
“少爷拉我一把,不小心把托盘打翻了。”
暖玉表情有片刻的空白,好半天才问:“为什么拉你?”
青慈说:“想拉就拉?”
暖玉:“……你这个回答我不信。”
青慈:“我也不信少爷会突然拉我。”
暖玉:“……”
看样子青慈并未招惹六少爷。
至于六少爷为什么要拉她,青慈不想说,暖玉也问不出来。
形容不好此事的心情,暖玉只说:“你……好自为之,六少爷他和常人不同。”
青慈原本对她印象还可以,此事听了这话,彻底没了一丁点的好感。
什么叫和常人不同。
他只是断了双.腿。
青慈不懂,他们为什么要用异类的眼光,看待李焕。
难道断了双.腿,便不能过正常人生活了?
【上仙,本朝有律法,身体残疾者,不能科举。】
肥兔子为青慈解释。
“什么狗屁律法,四肢健全的,比不上他半点好。”
肥兔子眼睛滴溜溜地转,问:
【上仙才见过李焕,还不了解他的为人和才情,怎就确定外人比不得他?】
青慈沉默。
就在肥兔子以为她不会做解释时。
她开口:“我就是知道。”
肥兔子默默地等待着,以为还能有下文,青慈却是不肯再多言了。
碗筷被砸的事,传入二夫人的耳朵。
对于这个儿子,她虽然不常过问,可好歹留着人关注院子里的动静。
听闻下人禀告,她蹙起双眉,“老六又发什么疯?这段日子,他屋里的下人处置的还少吗?”
禀告的嬷嬷笑着解释:
“那下人还好好的,奴婢远远瞧了一眼,好胳膊好腿的,应该没被责罚。”
二夫人诧异:“老六竟没收拾她?”
嬷嬷心里一哂:责怪六少爷责罚下人的是你,诧异他没责罚的也是你,到底你想要六少爷怎么做?
她只敢心里动动念头,表面上还是笑嘻嘻的:“六少爷估计转了性子,听进去夫人的话了。”
二夫人心绪复杂:“他若真肯听话,也不会这样了。”
这话做奴婢的没法接,只能安静地听着。
二夫人怔怔地盯着窗外,也不知在想什么,突然说:“没被责罚的可是暖玉?”
“不,是新来的丫鬟。”
二夫人更是诧异,想了想,说:“把人叫过来,我要亲自问她。”
“是。”
青慈听说二夫人要见她,并不觉得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