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萝眼珠子一转,“你吃过什么东西没有?”
楚长歌皱眉道:“一碗荷叶粥,一壶清茶。”
轻萝一拍巴掌,“那就是了,一定是这上面出了问题。”顿了下,“粥是谁做的?茶是谁泡的?”
“粥是小厨房熬制的,茶是小厮泡的。”
“将熬粥的厨娘还有泡茶的小厮叫来。”
楚长歌一一照做,这个时候他早就没了大理寺卿该有的头脑,而是一片混乱偿。
轻萝看着站在屋中哆嗦的两个人,露出一张冷漠的脸,指着一个人说:“说,你在粥里面加了什么料?”
微胖的妇人哆嗦着身子,颤音道:“荷叶,米,还有肉汁。”
“没了?”
妇人虽然害怕,却还是无畏的对上轻萝的眼睛,“没有了姑娘。”
轻萝点点头,看向小厮,“今日泡的什么茶?”
“顶级醉观音。”小厮低垂着头,小声道。
这茶叶乃是北冥特产,味道之浓郁能将观音娘娘都醉倒,故名醉观音。
“用的什么水?”
“就是院中的井水。”
“谁烧的水。”
小厮想了一下才说:“是陆通。”
轻萝看向楚长歌,“将陆通也叫来。”
陆通一副二五八万的大爷模样进了屋,见到轻萝时还两眼放光,轻萝顿时撂下脸,“看什么看,再看将你眼珠子挖掉!”
瞧着那一副色迷迷的样子就来气!
楚长歌因着陆通对轻萝的态度也冷下脸,“跪下!”
陆通怕楚长歌闻言蓦地跪下,而后仰头,“大人,小的做错什么了吗?”
轻萝拿起茶壶嗅了下,果然是水的问题。
将茶壶里仅剩的茶水倒出来,递给陆通,“喝下去。”
陆通眼神闪躲,“姑娘,小的不渴。”
“不渴也喝下去。”轻萝将水杯递到陆通的嘴边,陆通闭着嘴不说话。
轻萝忽然将茶水倒了他一脸,“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在楚府里给大人下药?”
陆通眼珠子转了转,矢口否认,“才没有,你个臭娘们,胡说八道!”
楚长歌袖子一甩,怒道:“大胆陆通竟敢对颜小姐无礼?”
陆通嗤笑了下,“原来她就是颜轻萝,果然漂亮,也不枉你思念她一场。”
“住嘴!”楚长歌愤然道。
轻萝诧异的顿了下话语,而后恍若没有听到一般,指着陆通,“说,谁给你的药。”她心里确定是夏千兰,只是要这人亲口说出来才行。
“没人给我什么药,这事也跟我没关系。”陆通滚刀肉似的不承认。
轻萝笑了下,笑的妩媚动人,“你不说,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说着拿出一个蓝色的小药丸,“认识吗?这是实话实说丹,只要服下它,我问你什么,你都会乖乖开口。”
陆通显然被吓到了,支支吾吾半晌,终于垂下了头。
“我说。”
原因竟是因为他偷了楚长歌一锭银子,怕被楚长歌发现,所以在外面随便买了个毒药想害死楚长歌,没想到,这药竟是女眉药。
“真是失策。”陆通还惋惜的道。
楚长歌与轻萝别提脸色多难看了,这人也太小肚鸡肠了。
楚长歌吩咐管家将陆通带去县衙,秉公处置。
陆通走了,楚长歌依旧一脸愁容,“事情还是没有进展。”
“也不全是,至少证明真的有人算计你。”轻萝敲敲唇瓣。
楚长歌久久没有回答,轻萝都已经他睡着了。
“楚大人,你该不会是睡着了吧?难道是之前的活动太累?”
“……”楚长歌脸色变沉,“轻萝。”
忽然被他郑重的一叫,轻萝蓦地回道:“啊?”
“陆通方才说的……”
“他说什么了?”轻萝眼珠子微转,打着哈哈。
见她不愿提及,楚长歌也就闭了嘴,毕竟现在的事情还没有完结,这个时候提及自己的感情,怕是轻萝会吓到。
“说说接下来的事情吧。”楚长歌吐了口气,看了眼丢在地上的外套。
陆通没有说谎,他的确是随便在药房买的药,只不过,从他偷银子一直到买药这个过程都被人全程操控了而已,所以他稀里糊涂的成了替罪羊。
轻萝赞叹夏千兰的计谋,果然老谋深算,可见是个心思多的,这样的姑娘若是娶进府,若是相公专一还好,若是不专,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楚长歌靠近轻萝,见她发呆便问:“你在想什么?”连他说话,她都没有听到。
轻萝眼珠子闪了闪,“我在想陆通说的话。他说是在同安堂买的毒药,不如派人去查查。”
“好。”他也正有此意,只是想问问轻萝的意见。
叫了管家派人去寻问,不消一个时辰,那人领着同安堂的掌柜的回来了。
这时楚长歌已经换了干净的衣衫与轻萝一同在前厅等候。
掌柜的见到楚长歌与轻萝先是行了礼,“见过楚大人,颜小姐。”在京都不认识楚长歌与轻萝的少之又少,所以掌柜的一眼认出他们,不算奇怪。认不出来才是怪事
楚长歌点点头,“掌柜请坐。”
掌柜的惶恐的坐下,“不知楚大人传唤小老儿有何事?”
楚长歌将陆通的事情始末说了一通,见掌柜的似乎在想事,也不打扰。
半晌,掌柜的抬起头,“是不是一个流里流气的粗壮男子?”
“正是。”管家在一旁应声。
“他的确在我这里卖了一包毒药,怎么了?”掌柜奇怪的看着屋内的几个人。
“那他买的是什么毒药?”轻萝问。
掌柜摇摇头,“是一个姑娘卖给我的,说是剧毒之物,服用之后立刻毙命。”说着脸色有些红了,“不知那男子可是害了楚府的什么人?”
管家脸色有些难看,“他害了我们大人!”
“管家!”楚长歌厉声呵斥。
管家登时闭嘴,不再多言。
掌柜的脸色瞬间变白,难怪觉得气氛不对,原来是害了楚大人,可是楚大人不是好端端的坐在那里吗?
轻萝专注的重点不在于陆通买的药害了谁,而是那卖药的女子,“卖药的女子长什么样?”
掌柜仔细想了想,道:“不知道,她裹着面纱,身姿婀娜,看上去像是大家闺秀。”
“哦?”轻萝与楚长歌对视,眼底皆是疑惑。
这个形容与夏千兰不符啊,这是怎么回事?
直到最后也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楚长歌头疼的揉揉眉心,“事情,好像比想象中复杂的多。”
轻萝撇撇嘴,“都说了别留着她。”
楚长歌叹了口去,“起初留下她是迫不得已,因为本官撞翻了她亲人的棺木,所以才将她留下,后来见这姑娘可怜就起了怜悯之心。”
“让你瞎好心,活该。”顿了下,轻萝忽然嬉皮笑脸道:“不过,美人的滋味是不是不错?”
“……”楚长歌脸色瞬间转变。
轻萝见此也不逗他了,叫上杵在门外的两个丫头,一同回了相府。
一回相府的百花院,轻萝就被两个丫头堵住了。
梦桃一脸的羞红,“小姐,你是未婚女子怎么可以随意闯进男子的房间?”
春竹附和,“就是就是。”
就是个鬼!
轻萝敲了下春竹的头,“平时我不都是如此。”
梦桃皱眉,“可是今天不一样。”那声音明显就是,就是……哎呀,反正她不好意思说啦。
春竹继续附和,“对,不一样!”不过这回她学聪明了,离开轻萝老远,让她打不着自己。
轻萝满头黑线的看着两个丫头,“知道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见说教有效,梦桃松了口气,“小姐啊,你以后不要那么冲动了,你又不是官差,还帮着楚府破案。”
春竹这回没有附和梦桃,她大眼睛闪亮亮道:“小姐破案的样子好高大。”
咚——
额头被敲了一下子,春竹眼眸含泪瞪着梦桃,“干嘛敲我头。”
“你这是在鼓励小姐继续犯错误。”
“我没有!”
梦桃瞪眼,“还狡辩。”
春竹委屈的闭了嘴。
轻萝看着两个丫头的样子觉得好笑,刚想开口缓解下气氛,那方有人踏着暗夜之花徐徐而来。
即墨无邪一袭墨色闯入轻萝的视线。
他霸道的伸出手臂将轻萝环入怀中,“听说,你今天办了件大事。”
轻萝眨眨眼,“有吗?”她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呢。
“给楚府破案了?”即墨无邪似笑非笑道。
“嗯嗯。”轻萝忙不迭的点头,可爱的模样直晃即墨无邪的眼。
他收起眼底的宠溺,手臂微微用力,“案子破了吗?”
轻萝皱了下眉头,有些不满意他的力度,“还没有,不过我有把握可以破案。”
“……”还上瘾了?
即墨无邪觉得应该好好教育一下自己的小娇.妻。
“萝儿,你不是官差也不是捕快,这些事情不是你应该做的。”
轻萝眨眨眼,“我知道,可是今天这不是碰巧吗?”
碰巧就给人破案去了?
即墨无邪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好生辛苦。
“萝儿,你是女子,不要随意闯男子的房间,如果要闯,也只能是闯我的。”
最后一句,轻萝没品的喷笑出来。
世子爷,这才是你说话的重点吧!
“你呀!”即墨无邪捏捏她的鼻尖,滑腻的手感让他爱不释手。
“好啦,知道了,以后不会了。”轻萝拍掉他的手。
“这才乖。”
见两个人腻歪的不行,两个丫头偷偷溜走,将门关上。
刚刚上朝不久的太子,在朝堂上孤立无助,只有颜丞相一党力挺夜潇凌。
东宫,书房。
夜潇凌皱眉正在书写什么,颜轻芜站在一边给研磨。
见夜潇凌脸色不好,颜轻芜问道:“今日,那些老臣又拿你毫无政绩可言打压你了?”
夜潇凌颔首,颜轻芜眼底闪过一丝心疼,若非为了她,他又何必这么幸苦。
“其实,我们可以不要这皇位的。”
夜潇凌蓦地抬头,看进颜轻芜眼底,察觉到她的心疼,他心底暖意涔涔。
“颜儿,这皇位我也不想要,只是,我们不要,不行。”她乃凤命,若是他们离开皇宫,有些人为了这凤命之说,也会将她夺走。
若是那样,他何不做那个掌控命运的人。
为了颜轻芜,为了他们的将来,为了他们日后的孩儿,他夜潇凌都不能退缩。
几个老臣拿话讽刺他怎么了,只要他一天不退缩,他依旧是东宫太子,谁也撼动不了。
“颜儿,没事的,相信我。”夜潇凌握了握颜轻芜的手。
“世子他?”想到即墨无邪答应的事,颜轻芜不免担心。
“放心,他虽然在朝堂上表现出中立,可是他手下的那些武将已经开始向我们靠拢,相信不久,他就会在朝堂上表态,只要即墨无邪发话,那些武将莫敢不从。”夜潇凌眼底闪过坚定。
“那就好。”颜轻芜松了口气。
“只是……”夜潇凌忽然顿住了。
“怎么?”
“西方战事方面,我没有猜错,父皇不打算让即墨无邪出战,而是派了新晋武将白鸿飞。”
“就是那个号称即墨无邪第二的人?”颜轻芜搜索了下脑中,想起这么个人。
“对,虽然他以此自居,可是与即墨无邪相比,他差的简直太多。只是这人为人自傲自负,听不得别人的劝。”夜潇凌摇摇头,对此人不看好。
“军中大忌一意孤行,不听劝的往往都没有什么好下场。”颜轻芜虽然没有读过兵书,没有上过战场,却深知人心的重要。
闻言,夜潇凌忽然笑了一下,放下手中的毛笔,一把将颜轻芜拉过来抱入怀中,“我的颜儿如此聪慧,果然是未来皇后的不二人选。”
颜轻芜瞪眼,“怎么?还想有别人?”
夜潇凌眼底闪过无奈,“怎么敢?我的娘子。”
一声娘子软了颜轻芜的心肠,她轻轻靠在夜潇凌怀里,“若是能像三年前那般,仗剑走天涯,也是一种乐趣。”
夜潇凌轻抚颜轻芜的长发,“那一天会来的,只是要晚一些。”颜儿,待我们坐上帝位,将紫夜皇朝安定之后,我一定陪你天下游离,完成我们的心愿。
“好,我等你。”颜轻芜笑了下,眼底满是柔情。
即便这话她清楚实现的可能性很低,可还是愿意相信一个愿意给你造梦的男人。
只因他心中有你,愿意给你编制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梦想。
五皇子府。
自从成亲之后,夜瑞阁过的那叫一个滋润。
两个侧妃有孕在身,如今正妃正直新宠,夜瑞阁每天宿在东苑,一折腾就是一整夜,姚晴儿比之两个侧妃更懂得抓住男人的心,夜瑞阁被她哄的那叫一个乖顺。
床榻摇曳,烛火温软,床榻上交叠的两个人彼此交融。
姚晴儿朝着夜瑞阁的耳边妩媚口申口今,直搅的夜瑞阁心底发痒。他更加用力的进.入她,“爱妃,真是娇.媚。”
“啊~~夫,夫君好坏~”
门外站着的侍女们,每夜都是这么脸颊羞红的守门。
不远处徐徐靠近的左霜霜轻抚还未显怀的肚子靠近东苑。
还未靠近,就她听到屋子里传来的暧.昧声音,她拳头握的紧紧,心里怒骂姚晴儿这个荡.妇,竟然叫的如此风马蚤。
走近东苑,左霜霜挥了下手,身边的侍女上前就要敲门。
被两个侍女拦下,“不可以,五皇子跟五皇子妃在里面休息。”
“啊~~”
一阵娇.柔的口申口今打断了侍女们的话,两个侍女娇羞的对视一眼。
左霜霜的脸瞬间黑了,“给我敲门!”
侍女们拦不住,只得皱巴着脸看左霜霜发疯。
屋外的响动打扰了屋内缠绵的两个人,夜瑞阁批了衣服下榻。
吱嘎——
门从里面打开,夜瑞阁披着单薄的衣衫露出精壮的身躯走出来。
“大晚上的不休息,有什么事?”
左霜霜委屈的看着夜瑞阁,“瑞阁哥哥,你昨天说了今日陪我的。”
夜瑞阁忽然一怔,想了下倒是想起来昨日答应左霜霜的了,不过一到夜晚他就想念姚晴儿,所以早将答应好的话忘到了脑后。
脸色变了一下后,夜瑞阁道:“明日吧,明日我一定陪你,今夜你先回去吧。”
闻言,左霜霜就是在气恼,也不好在闹脾气,就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了夜瑞阁,以后连陪都不陪她了。
“好,那瑞阁哥哥记得明天来哦。”说着挤出一丝笑。
“嗯。”夜瑞阁点了下头,就将门关上,从新回到床榻。
姚晴儿恍若妖精般忽然缠上来,“夫君,是姐姐来了吗?”
“嗯。”夜瑞阁没有第一时间将她搂入怀中,而是想着最近是不是太过放纵了,从而忽略了颜轻岚与左霜霜。
只是颜轻岚现在只顾着孩子,倒是不怎么找他,可是左霜霜就不一样了,三天两头的跑来找他,各种思念想念的。
“夫君?”姚晴儿见夜瑞阁没有如往常一样,再次与她滚做一团,有些不解。
夜瑞阁没了兴致,挥开姚晴儿的手臂,“睡吧。”说着和衣躺下,背对着姚晴儿。
姚晴儿眼底闪过一抹疑惑,莫非是左霜霜说了什么?可是他们的对话,她明明有听到,根本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是夜瑞阁的态度又让她捉摸不透。
怀揣着疑惑,姚晴儿陷入梦想。
颜轻岚正在屋中绣着孩童的肚兜,她一脸暖意的看着图案。
珠儿给她穿针引线,“娘娘,你都不想着将五皇子抢回来吗?”
颜轻岚动作顿了下,“不想,是我的别人抢不走,不是我的我也留不住。”
“娘娘……”
“从出现了左霜霜之后,我就想明白了,也就不多强求什么了。顺其自然,不好吗?”像是说给自己的,也像是说给珠儿的。
珠儿叹了口气,不再多言。
左霜霜一进颜轻岚的院子就听到她自艾自怜不强求的话,心底有些来气,她就这么看着夜瑞阁被姚晴儿那个女人霸占?自己连争取的心都没有吗?
“姐姐倒是好兴致。”
颜轻岚早就看见了左霜霜,只是懒得理会她罢了。
“这么晚了,不去休息来我这里做什么?”颜轻岚也没有给她好脸色。
左霜霜倒是没有如往常一样生气,她兀自坐在颜轻岚对面,“姐姐,你不想想自己,也想想腹中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