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世子。”
众人中,除了贾元春之外,纷纷下拜。
“咦?”
贾苍回归神来,看着身穿鹅黄衣衫的贾元春,惊疑一声。
“大胆!”
一个女官低喝一声。
“大胆!”
贾天同样低喝一声。
房内的人愣住了,女官也愣住了。
贤妃娘娘为贵妃,虽不如皇后尊贵,那也是皇帝的女人,后宫之中,除了皇后之外,最尊贵的女人。
然而,根据礼法而论,贵妃为一品衔。
贾苍为镇国王世子,镇国王为超品,镇国王世子,同样为超品。以前,就算是超品王妃,见了贵妃也要下拜,拜的不是贵妃本人,而是皇帝...
实际上,王妃入宫,见了除皇后外的皇帝妃子,是不需要下跪的。
贾苍为镇国王世子,按照品阶而论,贵妃反倒是需要拜他。
贾元春更是知晓,镇国王如今割据一方,根本没有将大盛朝廷放眼中。贾元春盈盈一笑:“镇国世子,我是你父王之姊,你应叫我姑母。”
贾家众女眷无不捏了一把汗,这时候才意识到品阶、身份问题。
同样也明白,镇国王于朝廷之间的关系。
贵为贵妃娘娘的荣国府大姑娘,未必在镇国王府这里就要受到人人跪拜。
而用亲情化解尴尬,这就是智慧。
不仅维护了镇国王府的面子,也维护了皇帝的面子。
贾苍毕竟初来乍到,对贾家人不是很了解,微微弯身拱手:“姑母,还有诸位,都请起身吧。”
“今日我母妃归府,孤知晓各位作为家人,是来见我母妃,然...我父王与母妃多年不见,今日怕是不会见外人。”
贾苍双眼在林黛玉还有薛宝钗身上多做停留:“这两位姐姐是...”
“咳...”
王夫人轻咳一声:“回世子,这位是林府姑娘,你应该叫一声表姑,这位是薛家姑娘,你也应该叫一声表姑...”
“唔。”
表姑啊...那没事了。
贾苍这一点还是知道的,表亲关系,没有宗族关系那般有着严格固定的约束关系,表亲辈分大小,不影响结婚嘛。
“劳烦各位来了,等我母妃有了空闲,再另行通知吧。”
父母之间,贾苍无法预料结果。
......
贾苍一一见过,还没有离开的勋贵夫人。
他年龄小,虽然长得高大,毕竟还没到七岁避嫌年龄,贾苍的表现,贾天也感觉讶异。这位世子,虽然年龄小小,手段很是圆滑嘛。
只是...世子看上了荣府表亲...
世子真的只有六岁?
他懂情爱吗?
这个要禀告给大王的。
“世子...”
当贾苍见完客人,回到寝宫时候,还是没有见到父母:“大王与王妃下令,现在谁都不见。”
贾苍忧心忡忡。
贾天在旁边安慰:“世子,现在大王与王妃虽有矛盾,但是大王不是还与王妃在一起?他们之间,正在化解矛盾呢。”
贾苍忧心忡忡,刚才那种见到荣府两位表姑娘的好心情,也沉入了谷底。
“现在,几乎整个神京城,都知道我母亲失宠。”
贾苍自言自语:“要是我的话,母亲曾经所作所为,虽然一切都是为了我好,为了父亲好,但是都太愚蠢。但是...环境造就,当初父亲征战在外,追杀不知道什么时候,躲起来才是最明智的选择,也无法给父亲留下书信告知...”
贾苍分析着当初母亲处境,最终一番思索...还是得出结论。
母亲带着他藏身之地,就在嘉峪关之南不足两百里处。
谁知道父亲找寻了六年,就是没有去那里寻找。而母亲不知道外界情况,其实也是一直都在等待着父亲找来。
因为母亲很相信,父亲一定会找她,找她的时候,一定是父亲安全了...再有,那几年间,追杀并未停止,还有草原民族的骚扰,母亲更加难以确定,父亲处境。
“荣华富贵迷人眼。”
贾苍看向贾天:“如果我母亲被赶走,或者被休了...你说我是留还是走?”
贾天抿了抿嘴,镇国王府泼天富贵,没有人能够放弃吧。
镇国王至今只有一子,那就是眼前的世子。要是真的发生了,世子说的那样,世子留下来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贾苍看到贾天不回答,脑海中闪过那两张俏脸。
“人人向往富贵,然而属于我的我会争取,不属于我的,我不会强求,也不会去祈求。”
贾苍苦笑一声:“母亲如果被休,被赶走,就剩下她一个人了...”
外婆再来王府之后,就直接离开了。
贾苍也不知道她去了什么地方。
“所以,我会跟着母亲走的,哪怕以后沿街乞讨,这富贵对我来说也毫无意义。男儿富贵,自己去争取...”
贾苍下定了决心,至于女人...
一旦男人有了权势,还缺少女人?
为了女人而违背自己的意愿,太愚蠢了...贾苍,并不相信所谓爱情。
包括他的父母。
贾天有些震惊,有些难以置信...这个六岁的世子,身体长得异常高大不说,心智...成熟的也太妖孽。
一般六岁孩子,处于如此环境中,不哭鼻子,不吵闹着要见母亲...那都算是乖巧。而世子...这时候所考虑的,竟然是以后。
加上刚才,见那些勋贵夫人,贾家内眷的时候,世子似乎表现也与众不同。
不愧是王爷的种!
“拜见世子。”
这时门子来报:“秦府秦大人来了。”
“秦大人?”
贾苍一愣,随后赶紧向前院走。
生不及养大,这位外公就是母亲的父亲,养育母亲长大,他的外公。
对于这位外公,以前母亲也未曾提起,来的路上,才讲过这位外公。
贾苍对这位没见过的外公,很是好奇,也充满敬意。
......
王府后院寝宫不远。
当贾琥说出,你的确欠我的之后,秦可卿一颗心都凉了。
她,还是奢求太高了。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这些原因都不是让夫君原谅她的借口。而她,抛弃了夫君六年,乃是事实。
夫君因此,承受了六年痛苦。
那一头白发,那样的刺眼,这都是她造成的。
这要经历什么样的痛苦,才会有如此模样。
夫君...他是多么的爱我啊。
但是...我真该死啊!
秦可卿明白,是她亲手葬送了自身幸福:“是,我欠了夫君的。”
夫君...
这两个字,以后就没有资格叫了。
兴许今日之后...就没了资格:“我...我会离开的。”
“离开?”
贾琥猛然转身,脸色难堪:“你还想再抛弃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