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野鸡和胖头鱼后,女人们纷纷围在了灶台边。
轮到做鱼丸的时候,三大娘不但亲自帮忙,还虚心的问道,“婶子,你看我也是左手抓起一把鱼馅儿,也是握拳姿势,使鱼馅儿从大拇指和食指中穿出,右手用调羹刮下鱼丸入热水中,不知道为啥我做得不圆,总有尾巴。”
她们不敢奢望像婶子那样,‘一拳’出来的四个丸子,那手麻利的,真是让她们在场的人,佩服不已。
刘淑英微微一笑道,“那是因为鱼馅儿太黏糊,你下手捏丸子时,调羹或者手先沾一下凉水,就不会有小尾巴了。熟能生巧,练得多了就好了。”
姚秋粟拿了个碗,倒入凉水,放在灶台上的右手边,这样子顺手。
三大娘按照她的方法捏鱼丸果然不留小尾巴了,圆乎乎的,非常可爱。
“不光鱼丸,炸任何丸子都可以。”刘淑英说完,快速的下鱼丸。
“好了,大功告成,我们端出去吧!”刘淑英拍手道。
呵呵……有了食材她也可以大显身手了。
这药膳也要根据时令季节进补的。
“春夏养阳、秋冬养阴”出自《素问.四气调神大论》,意为:春夏两季宜保养阳气,秋冬两季宜保养阴气,今儿的药膳以温阳益气为主。
春夏,阳令也,春时阳生,夏时阳盛。春时阳始生,风寒之邪尚为患,故春时应注意御寒保暖,民间谚语谓春季不宜过早减衣,亦即此理,以养人体之阳。
药膳使用的多为药、食两用之品,所以药膳最能体现一个人的厨艺功底。
药膳由药物、食物和调料三部分组成,刘淑英所做的药膳既保持了药物的疗效且有食品的色、香、味等特性;且即使加入了部分药材,由于注意了药物性味的选择。并通过与食物的调配及精细的烹调,仍可制成美味可口的药膳,故谓“良药可口,服食方便”。
所以这药膳好吃又让人吃不出药味。证明就是盘子吃了个底朝天,干干净净的。
吃完饭后,姚长青进了东里间,“爹,明儿我想和胜利去市里看看大哥、大嫂。”
“是该去看看,前几天不放假,认真说起来,农村那有那么多农活啊!穷折腾。”姚爷爷无奈地摇摇头,“不说了,只是你们都请好假了吗?”他抬眼问道。
“请好了。大家依然是轮休,明儿轮到我了。”姚长青笑道。
“至于我嘛,跟人家换个班就得了。”田胜利笑道。
“那路上小心点儿!”姚奶奶嘱咐道,“早去早回。”
“知道了娘!”姚长青两口子笑着应道。
“那我们去准备一下。”姚长青说道,拉着田胜利就往自己家走了。
“那咱们也散了吧!”姚爷爷起身道。“你们别忘了,帮忙收拾好了再走。”
“是,爹!”大娘带头说道,然后开始收拾碗筷。
收拾干净后,“姥爷、婶子,我们走了啊!”大娘进屋告辞道。
连幼梅笑道,“我送送你们。”
“送啥送。这么近,出了门就是家了。”大娘摆手婉拒道。
刘姥爷唤道,“致远娘,你留一下。”
“哦!”三大娘对着孩子们道,“建远、振远你们先回去,娘一会儿就回去。”
“你跟我进来。”刘姥爷起身进了自己的房间。三大娘紧随其后跟了进去。
刘姥爷走到炕边,抽出炕头柜从里面拿出了个咖啡色的药瓶,“这是淑英刚拿回来的补药,给你家那口子寄一些过去吧!”
“对了,长河有没有来信。说吃过的效果如何。”刘姥爷一欠身坐在炕沿上。
“来了,来信了,说效果非常好。”三大娘笑着说道,不过提起他家那口子,明亮的双眸闪过一丝恼怒,“那个浑人,不吃独食分给了战友们一些,这分就分吧!他居然还打电报问还有没有,姥爷你说他气人不气人。”
“呵呵……”刘姥爷笑道,“这下可巧了,你寄给他吧!”他又叮嘱了一下道,“只是这个事药,别补过了,悠着点儿。”
“谢谢姥爷。”三大娘接过药瓶郑重地说道。
“谢啥子,他是妮儿的三伯,不是吗?”刘姥爷笑道,“行了,赶紧走吧!孩子们在家等着你呢。”
三大娘走后,姚长海才抱着妮儿挑开帘子走进来,“姥爷,我看三嫂拿着药瓶,谁病了吗?”
“你这眼睛倒是尖,是你三哥……”
刘姥爷的话还没有说完,他抱着妮儿就蹦了起来,“什么三哥受伤了。”
“你小声点儿,成不,吓着妮儿了。”刘姥爷赶紧说道,“想让大家伙都知道啊!”
“哦!”姚长海把妮儿的鞋脱了,然后放到炕上,“姥爷,怎么回事。”
“你三哥没有受伤,只是你三嫂想找点儿中药给你三哥补补。”刘姥爷接着说道,“你也知道现在外面乱哄哄的。”
“哦!吓死我了。”姚长海拍着胸脯道,然后抬眼严肃地说道,“我……”话到嘴边又改口道,“谢了,姥爷。”
“谢我干啥!我只是传递一下而已。”刘姥爷摆手转移话题道,“好了,天不早了,我们妮儿该睡觉了。”
“我去端洗脚水。”姚长海起身走了出去,站在堂屋外面的他被冷风一吹,深吸一口气,讪笑道,‘算了,现在这种时候,何必揭穿呢!我只要知道他是妮儿的太姥爷,我的家人就成。就如幼梅一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难得糊涂嘛!’
“我出来干什么呢?”姚长海一拍额头道,“哦!给姥爷端洗脚水。”转身又进了堂屋,原来走过了。
刘姥爷在他走后,看着妮儿道,“你说,你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妮儿满头黑线,‘不是发现了什么,根本就知道嘛!虽然您老人家没有真正的出手救过人,以现在这种大环境。谁敢冒险私自制药嘛!这药不是自己制的,还能是别人制的。其他人感觉不到,便宜老爹、老娘鼻子没有问题,会闻不出来你。中药味道有多大。谁不知道?’
“姥爷,洗脚吧!”姚长海端进来洗脚水。
“先给妮儿洗洗脸,洗洗手,玩儿了一天了,瞧这抓子黑乎乎的。”刘姥爷说着给妮儿洗洗脸,热乎乎的毛巾糊到脸上,妮儿舒服的像小猪似的直哼哼……
爷孙俩洗干净后,姚长海端着水出去,泼到树下。
时间不早了,大伙儿陆陆续续的睡了。姚湾村渐渐地陷入 寂静之中,只是偶尔几声狗吠,一切那么的安宁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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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姚长青和田胜利两人背着竹背篓,就踏上去县城的路,然后坐上公共汽车晃悠悠地朝市里开去。
市纺织厂车间一排排整齐的大型纺织机。整齐的列队在厂房里,本该是机器‘轰鸣’的厂房,此时静悄悄的。
本该忙碌的纺织女工只有小猫两三只,冷清的很。
田德胜一大早起来来上班,养护这些宝贝疙瘩,在他眼里这些大型纺织机就是他的心肝宝贝。
哒哒……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打破了车间的宁静。一个身长袖蓝色大褂的工作服男人急急忙忙穿梭在机器中间来回的寻找。
“哎哟!我说德胜啊!我这到处找你呢!这大喇叭广播你没听见啊!”五十多岁的男子喘着粗气,一手扶着机器,看着蹲在机器面前正在一心一意给机器上润滑油田德胜道,“找你可累死我这把老骨头了。”
田德胜一抬眼,一看来人,立马起身说道。“是师傅啊!您找我什么事。”
“你在干吗?”被田德胜称为师傅的男人问道。
“我在保养机器啊!师傅,您不是看见了,还问我干啥!”田德胜面带笑容地一板一眼地回道。
“还问我干啥?哎哟!真被你气死了。”师傅拍着胸脯说道,“你这个人,真是让家庭生活拖住了后腿了。这党员和写入党申请书的,党外积极分子,都在开会学习上级文件呢!你赶快去,快点儿。”说着就拉着田德胜要走。
田德胜轻轻挡下他的手笑道,“我又不是什么积极分子,你看我正保养机器呢!你瞧这么多台机器,我一礼拜了,到现在没有保养好,其他厂房的机器也排队等着保养呢!这要是生锈了还怎么织布啊!”
师傅锲而不舍,上前扯着他的胳膊道,“都什么时候了,还织什么布?你没看见现在全国都在开会啊!学习革命经验,你这个同志啊!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为这破机器,我可告诉你,现在形势可是变了,政治表现可是第一位的。”他捣捣田德胜的胸口小声道,“我给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现在一切是政治挂帅!这政治上不积极你就甭想升级了。”
师傅接着说道,“不是我说你别在这儿整天捣鼓机器了,我告诉你,下了班去咱们厂报刊室,多拿些报纸,回家好好学习学习那两报一刊社论啥的。多背背发下来的红宝书,要背得滚瓜烂熟的,师傅不会骗你的,别到时候连出门都困难。”
“好好,我知道了。”田德胜开始收拾东西道。
师傅又叮咛道,“别忘了重点是上级文件和红宝书。”他接着又数落田德胜道,“别这一下班就往家里钻,老婆孩子热炕头的,你也积极点儿,争取进步。”
“听见没有,知应一声。”师傅推推他肩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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