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说废话,赶紧吃吧!”姚长河拿出军用水壶打开。
“唔!这猪耳朵味道真够味儿。”苏文中笑道,“口感脆爽,蒜香浓郁,这辣椒也也辣得够味儿。”
“老苏闻闻这个。”姚长河把军用水壶放在他鼻子前晃晃。
“嗯!”苏文中就被牵着鼻子来回了转。
“有酒香。”苏文中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水壶,狠狠地灌了一大口。
“咕咚……”一下咽了,“什么嘛!不是白酒,辣得不够味儿。”
“那你喝不喝啊!”姚长河挑眉作势要拿走他手里的水壶。
“喝,怎么不喝。”苏文中拿着水壶闪到一边。“聊胜于无吧!”又灌了一口。
“这个趁热吃。”姚长河又打开饭盒,白胖的饺子出现在面前。“快吃,不然粘了。”
“好吃不过饺子;饺子就酒越吃越有。”苏文中夹了一个饺子一口放进嘴里,“好吃。”
“我还以为今儿我孤单单的一个人,没想到,老姚,谢了。”苏文中这鼻头一酸感动地说道。
“行了,少给我来这个。”姚长河拍拍他的肩头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姚长河看他恹恹的,岔开话题道,“对了,查过你的新邻居吗?这过年看守也那么严。”
“新邻居?”苏文中一时没明白怎么回事,直到姚长河手指指向右边,才明白过来,所谓的新邻居,就是一千米外的空旷的丘陵上那座孤零零的土坯房。
“嗯!三班换岗,严的很,连苍蝇都飞不进去。”苏文中撕下一块大鸡腿。“给!”
“你吃吧!我在家吃过了。”姚长河摆摆手道。
“那我不客气了。”苏文中豪爽地咬下一大块儿肉,“哎!你家的东西怎么做的这么好吃。”
“估计是你长时间不见肉味儿的事。”姚长河轻笑道,轻蹙着眉头道。“老苏,你说。那里关的什么人。”
苏文中停下嘴,抬眼看着他道,“反正不是我这类人,咱这芝麻绿豆的小官不值得人家惦记,你都能进来看我。看看这守卫级别,这官职肯定比咱都大,不然看着他干什么?”
“从孟场长那里也没有得到有效的信息。”姚长河垂头丧气道。
“孟场长坐在那个位置上,也有诸多不便。”苏文中实事求是地说道。“这农场在他的掌控下,还能照常运转,已经很不容易了。这种时候,他对我们暗地里有诸多照顾,实属难得了。”
“要是能一探究竟就好了。”姚长河眯起眼睛,握紧了手中的水壶道,“那怕就几秒钟。”
“我可警告你啊!别贸然行动。”苏文中食指轻点着他道,“别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啰嗦,我知道了。”姚长河保证道。
苏文中看着他敷衍的样子,又道。“想想弟妹和四个孩子。我现在都后悔,为什么自己就沉不住气,连累了孩子们糟白眼。我可不想在这儿跟你做伴儿。”
“好了。好了,我保证。”姚长河顿一下岔开话题道,“今夜没有看守,咱哥俩多喝一会儿。”
姚长河抛开纷扰,打开一个水壶,猛地灌了一口,把心里的烦闷彻底忘掉。
两个人边喝边聊,忆往昔峥嵘岁月,那时人人崇拜最可爱的人。没想到沦落至此,成了人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两人把姚长河带来的酒和菜吃光了。也喝光了。
“行了,老姚。谢了,你能陪我,守岁应该是陪着家人,快走吧!”苏文中说着开始收拾炕桌上的东西,把牛皮纸扔进灶眼里烧了,打开大门和窗户散散屋内的味道。
别到时候被他们给逮到就惨了。
“他们没这么快回来,礼堂热闹着呢!”姚长河看他明显赶人的样子,“行,我听你的。”把水壶还是饭盒一一放进了竹背篓里。
“那好吧!我走了啊!”姚长河背上竹背篓,一下子消失在夜色中。
回身望了一下漆黑夜色中的一盏晕黄的煤油灯,动了动脚,最终迈开大步,出了农场。现在不行,晚些时候再来。
一路疾驰回了家,听着里面传来阵阵的歌声,姚长河的心顿时被塞得满满的,为了他们也一定不能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三哥,回来的正好。你跑到哪儿去了。”姚长青看着挑开帘子站在门口的姚长河道。
“都忙完了。”姚爷爷问道。
“哦!忙完了。”姚长河笑道。
“那快进来坐吧!就等你一个人了。”姚奶奶招手道,“我们正在听他们唱歌呢!”
“每人都得来一首啊!”姚爷爷笑道。
“三哥,来的最晚,是不是要多加一首。”姚长海笑着提议道。
得到了全家人一致响应,“唱就唱,怕你们不成。”
姚长河当然是唱军歌,不过听在妮儿的耳朵里,那叫吼歌,那声音真是声如洪钟,铿锵有力,字正圆腔,也霸气十足。
唱出了军人的骨气、硬气、志气、正气、霸气!一句话就是阳刚之气十足!
简直是红色摇滚。
一圈轮了下来,“咱家谁还没有唱。”姚清远眼神一一扫过众人。
“我知道,妮儿还没有唱。”姚墨远举手说道。
“妮儿就免了吧!”刘姥爷护犊子道。
“让妮儿唱歌不行,不过妮儿可以给你们一个惊喜。”刘淑英竖起指头神神秘秘地说道。
一下子引起了大家好奇心,“来来,妮儿咱给他们表演好不好,表演好了又糖吃。”刘淑英诱哄道。
妮儿满脸黑线,应道,“好!”
刘淑英抱着妮儿坐好,然后拿出笔记本和铅笔,写下了刘淑英三个字。
“嘘……安静。”刘淑英食指放在嘴边。东里间立刻安静了下来,“妮儿摸摸看。”把妮儿的手放在那三个字上。
妮儿摸了一会儿道,“刘淑英!”
“呀!妮儿说对了。”
“怎么样厉害吧!”刘淑英与有荣焉道。“妮儿咱们再来。”说话中又写下了三个字。
把妮儿的手放在这三个字上,妮儿摸了会儿。奶声奶气地道,“刘伯彦,太姥爷。”
“咱们再来。”
“爷爷,姚青石。”
“奶奶,李春桃。”
“大娘,许山杏。”
“三大娘,齐文绣。”
……
一圈下来妮儿终于知道全家人的名字了。孩子小时候,估计都被左领右舍逗弄时。都会被问道,爸爸、妈妈叫什么?
“最后一句。”刘淑英写下一句话。
妮儿摸着一个字一个字的念道:“西平县,灵阳公社,盘龙湖畔,青兰山下的姚湾村大队。”
“哈哈……这下,咱们妮儿就是走丢了,也知道回家的路了。”姚爷爷笑道。
“你们真是的,这么小的孩子,教她认字。”姚奶奶一把抱过来妮儿道,“累不累。”
“不累。挺好玩儿的。”妮儿仰头娇笑道。
“我摸摸看。”姚振远闭上眼睛摸了半天,偷偷睁开一只眼看。
“你个傻小子。”三大娘一巴掌拍在他的猴脑勺上。
“我怎么摸不出来。”姚振远不解道。
“这也许是上天的补偿吧!”刘淑英深吸一口气道,“妮儿十指的触觉比别人灵敏。”
“别小看妮儿。她的记性也非比常人,只教一遍就记住了。”刘姥爷骄傲地说道。
“我们的妮儿一点儿不比别的同龄的孩子差。”姚爷爷慈爱地看着老伴儿怀里的妮儿道。
这晚的守岁格外的热闹,家里人齐整不说,妮儿更是让人眼前一亮。
在“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响亮,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从今走向繁荣富强。越过高山,越过平原,跨过奔腾的黄河长江……”
嘹亮的歌声中。结束了,却始终刻在在场人的记忆中。抹灭不掉。
&*&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这么晚了。三儿不睡觉,想去哪儿啊!”
正在关街门的姚长河听见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得一哆嗦。
“姥爷,你走路怎么不声不响的,吓死我了。”姚长河转过身来,拍着胸脯道。
“是你心里有鬼吧!”刘姥爷嗤笑道,“正所谓平生不做亏心事,夜晚不怕鬼叫门。”
“这么晚了不睡觉,干什么?”刘姥爷犀利地目光紧盯着他道。“怎么想硬闯?你知不知道这样的后果有多严重。做人要量力而行。”
“嗨……”姚长河叹了口气道,“我知道,可是我过不了这关。如果没有遇见我可以当做没事,可是看见了,不去看看实在不放心,我怎么会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守卫那么严密连他这个高手都无法接近,再笨也猜出来咋回事了。他要是如老战友似的,只是被关着劳动改造,他也不会同情心泛滥,多管闲事。
“哎!姥爷,你怎么知道的。”姚长河猛地抬眼问道,他自认做的很严密的。
“有什么能瞒过我的,走吧!跟你走一趟!”刘姥爷接着叫道,“大花,上来。”
如果不是卦象显示,与他们的未来休戚相关,他才懒得走上这一遭。
“喵……喵……”大花蹭的一下蹿到了刘姥爷的肩膀上,然后盘在老爷子的脖子上,如围脖一般。
“姥爷,我一个人去就行了,您留下来吧!”姚长河可不想老爷子这么大的年龄了还只身犯险。
“少废话!不然我独自去闯,出了事,我可不管!”刘姥爷淡淡地说道。
“得!咱们走吧!”姚长河摇头无奈地说道。
两人上山然后绕着村子外围下山,虽然是三更半夜,村子里一片漆黑,要是穿过村子,这村子里养的狗听到脚步声肯定会叫。
他们可不想引人注意。(未完待续)
ps:感谢埗垢埕埘书友投的粉红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