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白无常闷哼一声,算是对他的认可,虽然他早就知道这一段恋情会是甜蜜的,但从前没见到的时候,心里还是会经常犯嘀咕。
这两股子都强的势力碰撞到一起,不说头破血流也总是要有些个摩擦吧!这种事情向来是如此,除非是其中有一位能够放下了脸面先低头,若不然,定是要刀枪四起的。
白无常也曾经暗暗想过,低头的那一方会不会是自家主子呢?
可仔细想来,也真是糊涂至极,他们家大人那个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轴脾气,怎么可能为了一个男子就低了头呢?
但却也是万幸,这五太子是个能伸能屈的大丈夫,如今这世道,能为了女子低头的男子可不多了,说是稀有物种也不算为过,可转头一想,随随便便就捡来一冥王做娘子,这样的大便宜都捡了,低个头又算的上什么大事情么!
前面两人的甜蜜被白无常看在眼里,眼睛是甜的,心里头却泛着酸,要说羡慕吗?那是一定的,人家都成双入对的了,他却整日还要跟这个脑子呆的要死的黑家伙待在一起,两人说到底也没什么共同语言,不过因为是亲兄弟才存着几分亲情罢了。
越想越叫人恼的慌,白无常狠狠朝着身旁的老黑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儿的撇着嘴掏出镜子继续欣赏自己的美貌。
老黑莫名其妙的得了个白眼儿,却也习惯了,知道这家伙心里头又不得劲儿了,也没管他,扭头独自收拾着手里的锁链。
就这么一路走着,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脚下的痕迹消失了,童惜灵猛地停住了脚步,身旁的熬弘也顺势站住了脚,惊得身后俩人险些撞到他们的后背上,幸好反应还算及时,刹住了车。
“这是……道观!?”童惜灵抬眸观瞧道:“这样荒凉的地方竟然还有一个这样破落的小道观,看来这弦冰道士的分支点不少嘛!那话怎么说的来着?狡兔三窟,他可真是个狡猾的老兔子啊!”
“再狡猾又有何用?还不是逃不过我们伟大冥王大人的火眼金睛啊!”熬弘笑眯眯的递了一句话。
“切!油嘴滑舌。”童惜灵语气轻蔑,眼底里的笑意却是遮挡不住的。
她这幅别扭劲儿被熬弘看在了眼里,嘴角仰的更狠了,他心道:原以为这丫头变回了原样就成了冰块儿,难哄的要命,没想到,原来是头顺毛驴,只要顺着毛儿梳就万事大吉了。
熬弘笑而不语的跟上了童惜灵的脚步,四人同行推开那扇满是灰尘的破木门,走进了道观。
迈进门槛儿后,童惜灵左右瞧了瞧,这道观已经荒凉的没有人样了,整个空间灰蒙蒙的,空气里全都是灰尘的霉味儿,空气中仔细看去,似乎还能看到些许漂浮着的小颗粒,叫人瞧了就像打喷嚏。
“阿嚏!”童惜灵心里刚有了这样的想法,鼻子就觉出了一阵痒痒的,她猛地打了个喷嚏,觉得鼻子酸酸的有些不适,赶忙伸手去揉。
抬手的功夫,余光瞟见了熬弘的笑意,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伸手从怀里想要掏出手绢来捂着口鼻,却发现自己个儿身上别说手帕了,连一块儿多余的布料都没有……空空如也!
无奈之下,她准备开口向身后的白无常要一块手帕,心想这家伙整日抹胭脂擦粉的,这样女人味儿的东西,他定然也是会有的吧!
这想法还没等落实呢,就瞧着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方明晃晃的手帕,那帕子是米灰色的,上面没有过多的装饰,连个绣花都没有,但是周围绣的那一圈棕褐色的线,却恰到好处的将这方手帕给勾勒的庄重大气。
童惜灵或许是刚打完喷嚏,脑子还不清楚,没多想,伸手就将那方手帕给接了过来捂在了脸上,刚要伸手探到脑后将那两角系在一起打上扣儿,指尖猛然感觉到了一股温热的气息,她受了惊,猛地松开了手收回到了身前。
那环绕在脑后的手帕却并未有任何的松动,然而给一股力量给系上了扣儿,还恰到好处的松不松紧不紧,童惜灵心中疑惑,抬了眼朝一旁看去,眼神还未对上,一个低沉的声音就从耳边炸开了。
“原来冥王大人也是如此笨手笨脚的啊……我还以为只有我那傻乎乎的小娘子才会做出这样笨拙的事情来呢。”
熬弘的声音从童惜灵的耳根子底下传来,她震了一震,下意识的挪动了脚步,将身子往后退了半寸,像是故意要跟那人保持些距离似的,倒不是厌恶或是什么的,只是觉得这样亲近的距离让她觉得心里发麻……
她缓了半刻后,才重新开了口嗔怪道:“原本就是一个人罢了,为何要分的如此清楚。”
说完这话,她好像生怕熬弘从中明白过来些什么似的,赶忙红着脸躲开了他身旁,扭过身去冲着道观里面就疾步走开,心中还暗道:幸好这脸上有个帕子挡着,不然我这难得显露的小女儿家心思可就真的要被他给看的一清二楚了。
熬弘见她走了,也没耽搁,急急的跟了上去。
方才的话他自然是听懂了,眼前的人儿不论到底是冥王还是他的丫头,都是跟他一起同床共枕多时的娘子,她的话没错,本质上就是一个人罢了,分那么仔细做什么?就算她再怎么变化,也不过都是他五太子的太子妃罢了。
两人心里都揣着各自的小心思,匆匆的朝着里面走去,随着脚步的移动,眼前的景象也变得越来越宽阔了些,他们来到了一个破落的厅堂里。
乍一看上去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可细细一瞧,就发现了端倪,那正对着门户的墙边儿摆放着一个香火台,已经燃尽的三根香烛落得桌面上都是浅浅的灰烬,台子的正上方摆放着一尊神像,不!不该说是神像,只是一个他们熟知的眼前人的雕像罢了。
那正是弦冰道士的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