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芳见状,当即给玉珊递来巾帕,又给她端了碗清水漱口。
苏玉珊只觉胃里泛酸,难受得紧,云芳忙问宫人,这食材可新鲜。
宫人只道乌鸡是今日才宰的,食材皆新鲜。
强忍着不适,苏玉珊道:“汤没问题,是我没胃口,端下去吧!”
常月见状,忍不住道了句,“主子该不是有喜了吧?”
永璋已然六岁,这些年苏玉珊都没再有过身孕,她以为自己不会再怀了,难不成这次真的有了?
苏玉珊不敢确定,只因晌午她贪杯,饮下两盏酸梅汤,她怀疑自个儿可能是因为喝了太多酸的,所以胃才会不舒服。
云芳只道瞎猜无用,请太医来诊脉,便知因由。
随后云芳让小陆子去请太医过来。
夏日的雨总是来得格外的疾,才刚阴云密布,转瞬间已然下起了大雨。
苏玉珊想着这也不算是什么大事,没必要在这个时候折腾人来回跑,
“罢了,这会子没那么难受,明儿个雨停了再去请太医吧!”
“可您才喝了口汤就吐,奴婢担心您身子不适。”
小陆子只道无妨,“多谢娘娘体恤,不过奴才身子皮实,淋些雨不碍事,奴才这就出去请太医。”
他正要走,却被主子给叫住,“回来,不许去,我若真病得严重,自然会让你去。”
主子不许他去请太医,小陆子不敢违背主子之意,为难的望向云芳,云芳随即摆了摆手,让他先出去。
云芳是想着,倘若玉珊真是有孕,那呕吐也算正常。
常月仔细回想了一番,主子似乎已经有两个月没来月事了,但她的月事常年不太准,所以众人都没当回事。
但平日里主子从来不会有呕吐的现象,这样看来,倒还真有这个可能,
“三阿哥已经长大了,若是能再给三阿哥添个弟弟也挺好。”
苏玉珊已经有三个孩子了,每个孩子都是她的心头宝,她倒不是很渴望再要孩子,但她晓得弘历还想再要,
“还不确定呢!先别跟皇上说,省得他空欢喜一场。”
常月点头笑应,“奴婢懂的,这种事当然得让主子您亲自跟皇上说。”
苏玉珊无奈笑叹,“尚未确定呢!你们怎么说得好似我真的有了身孕一般。若是没有,到时岂不是很尴尬?”
云芳十分肯定地道:“瞧这情形,八成是有了,错不了的。”
窗外雨声哗哗,苏玉珊行至窗前,只见院中风吹雨斜,雨如锋刀,这么大的雨,弘历若是赶过来,既要坐辇还要乘船,只怕会被淋湿。
思量片刻,苏玉珊让人去给弘历送句话,说是今儿个雨势太大,不方便出行,他可留宿在烟波致爽殿,不必过来。
小太监传完话之后就回来了,苏玉珊询问情况,小太监如实道:
“皇上只回了一句,说是知道了。”
知道了应该就是不来了吧?左右玉珊没什么胃口,便吩咐下去,今晚别做太多菜,只一荤一素即可。
孰料半个时辰之后,弘历竟然又回来了!苏玉珊震惊得望向他,
“你不是不来了吗?”
他的身上倒是没什么雨滴,但靴子和衣摆处明显有被雨水打湿的痕迹。
苏玉珊让他先更衣,他却拉住了她的手。
玉珊只觉手间一凉,冷冰冰的,像是握着冰块一般。
她也不胃寒,反握住他的手,轻轻揉搓,帮他暖着。
弘历笑应道:“谁说我不来了?”
“那会子我让小松子去传话,你不是说知道了?”
“知道了并不代表我答应了,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弘历明知故问,苏玉珊嗔他一眼,娇哼道:
“我这不是怕你淋雨嘛!”
“一点儿雨算什么?至于这般小题大做?”他无所畏惧,苏玉珊却顾虑重重,
“淋雨了可能会得风寒啊!我担心你的身子嘛!”
弘历正色反问,“身子重要还是你重要?”
苏玉珊不假思索地道:“当然是身子更重要!”
勾唇轻笑,弘历压低了声道:“你是怕我病了没法儿伺候你?”
她不过随口一句,他竟又胡思乱想,苏玉珊羞嗤道:
“就数你不正经!都快三十的人了,可不是小年轻,得时刻注意些,不能拿自己的身子不当回事。”
这话他可就不爱听了,“什么叫快三十的人?你在暗示什么?嫌我老,伺候不动你?”
她哪有这个意思?苏玉珊顿感委屈,“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我只是不想让你淋雨患病,仅此而已。”
然而弘历自动忽略她的解释,沉声低语,“今晚我就证明给你看,快三十的男人有多勇猛!”
“……”她明明只是一番好意,怎么就被他扯那么远?
苏玉珊暗叹这人的思想若是不正经,听什么都能想歪。
她懒得与他理论,省得他越说越歪,“你且先去更衣,马上就要开膳了。”
弘历一来,这菜自然得多加几道。
桌上摆的都是苏玉珊爱吃的,可她今晚却没怎么动筷,弘历给她夹菜,被她婉言谢绝,
“你多吃些,不用管我,半晌那会子吃了些糕点,这会子不太饿。”
弘历信以为真,也就没强求。
用罢晚膳,两人洗漱就寝,弘历自然而然的将她搂入怀中,高挺的鼻梁来回轻蹭着她的耳珠。
想起今日之事,玉珊下意识偏过头去,“哎——今晚不可以。”
“为何?”弘历奇道:“你来月事了?”
苏玉珊摇了摇头,“还没呢!”
“那为何不可以?”弘历顺势抬手去触她的额头,问她可是哪里不舒坦。
她仍旧摇头,羞赧一笑,“也不是啦!”
“那到底是为何?你有心事?”
弘历百思不解,苏玉珊还在犹豫该不该告诉他,毕竟这事儿尚未确定,若是猜错了,岂不是让他白白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