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亲王允禄乃康熙帝的十六阿哥,原本他人在户部,颇有实权,可乾隆登基之后,却以他年长为由,收回了他在户部的职权,让弘昼代替了他。
乾隆此举分明就是在刻意打压他们这些个王亲贵族。庄亲王心中不忿,弘皙趁机拉拢他,两人越走越近。
先前弘皙一直蠢蠢欲动,庄亲王都劝他再等一等,一定要等个绝佳的时机。
这回弘皙又提出要行动,庄亲王终于点头附和。
同在密室之中的弘昌闻听此讯,兴奋不已。
他一直看不惯雍正父子,雍正给他的弟弟们一个亲王,一个郡王爵位,而他这个长子居然只是个贝勒,他心里难免不平气。
他总在想着推翻弘历的政权,扶弘皙上台,弘皙早就许诺过他,只要能顺利登基,便封他为亲王。
弘昌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怎奈弘皙太过谨慎,一直没动静,如今他终于准备出手,弘昌已经迫不及待了!
指节闲敲着桌面,弘皙事先提醒道:“此次的事非同小可,一旦踏上这条路,要么龙袍加身,满门荣耀,要么输得彻底,黄泉路再见。
诸位可想好了?前方就是独木桥,若有不愿同行者,大可于此时退出,本王绝不强求。”
这话说得轻巧,若真有人选择在此时退缩,只怕他根本走不出这间密室。
不过弘昌并无退意,一脸无谓地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难得来这人世走一遭,不搏一把可惜了!不论结果怎样,我都愿意跟着王爷走,绝不后悔!”
“诸位的命运都掌握在本王手中,本王压力甚大,绝不敢拿大伙儿的命做赌。
本王已准备多年,那些江湖人士以及暗卫皆已就位,希望这次能一击即中,拉弘历下台!”
说到此,弘皙看向庄亲王,“不过宫门不是那么好闯的,宫里还得指望皇叔开道。”
宫内的领侍卫内大臣是庄亲王的人,弘皙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才会拉拢庄亲王。
默然片刻,庄亲王郑重应道:“好,宫内的事交给本王来办,本王定会配合你。”
庄亲王此人说一不二,十分讲信用,得他应承,弘皙很是放心。
他已经沉寂了那么多年,韬光养晦,为的就是等这一刻。
弘皙再不犹豫,决心在下一次的宫宴上造反!
他已经将计划规划得天衣无缝,万未料到,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弹劾理亲王弘皙,说他有不轨之心,擅自仿国制,私设会计掌仪等司,请求彻查理亲王。
此事在弘历的预料之外,他本打算等着宫宴,假装中计,趁着弘皙造反时再将其一网打尽,孰料鄂尔泰竟会突然在朝堂之中上报此事!
鄂尔泰本是一片好心,但他的好心坏了弘历的计划,众臣皆已听到,弘历不得不查,也不得不改变策略。
他先是命人将弘皙押至宗人府审问,而后又派和亲王弘昼以及刑部的官员和两位军机大臣查办此事。
在此之前,粘杆处已经秘密调查弘皙多年,弘历早在弘皙身边安插了眼线,晓得他的密室所在。
但他不能明言,假意派人搜查了几日,而后才锁定密室的位置,严加搜查,他们不仅搜出了一些密信,甚至还在密室之中搜出了一件龙袍!
当龙袍被甩在弘皙面前时,弘皙直呼冤枉,说那只是一间普通的,存放珍宝的密室,他没有私藏龙袍,定是皇上在陷害他!
任他再怎么辩解也无用,弘历直接给他定罪,说他谄媚庄亲王,与弘昌、弘昇等人来往甚密,怀有不轨之心。
弘昌与弘昇拒不认罪,坚称自己与弘皙并无过多往来。
弘皙是想着,只要他们不承认,乾隆便没办法定他的罪。
可他万万没想到,庄亲王被审问时居然和盘托出,将他给供了出来!
这个庄亲王,明明痛恨弘历,怎的关键时刻他又向弘历妥协了?
弘皙暗恨自个儿看错了他,本以为他全心全意支持自己,没想到庄亲王竟是这样贪生怕死之辈!
弘皙不知道的是,庄亲王便是弘历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
弘历登基之后故意疏远庄亲王,庄亲王对弘历表现出不满,皆是做戏给弘皙看,为的就是让弘皙看到希望,而后拉拢庄亲王。
庄亲王先是严词拒绝,而后再假意被他的诚心打动,历经几年的时间,才终于博得弘皙的真正信任。
弘皙将他所有的计划都告诉了庄亲王,而庄亲王面上与他同仇敌忾,背地里却事无巨细,皆告知于弘历。
包括弘皙打算在宫宴之上造反一事,弘历皆知情。
只可惜尚未等到弘皙造反,便出了意外。
好在密室之中查出了龙袍,还有其他证据佐证,弘历照样可以定弘皙的罪,只是该怎么定罪,是轻是重,这是个问题。
最近彻查弘皙一案,弘历心力交瘁,陪玉珊的时日少了许多。
玉珊晓得他在忙大事,并未计较,即使他不过来,她也会炖汤给他送去。
这天午后,苏玉珊又炖了汤,去往养心殿,却见弘历眉头紧蹙,似在思索着什么。
苏玉珊主动来到他身后,为他按捏,好让他放松一会儿。
弘历脑仁直跳,一阵阵的疼,她按捏的力度恰到好处,按了大约一刻钟,他才稍稍好受些,抬指握住了她的手,让她歇一歇。
娇软的身子微微倾俯,她顺势趴在他肩头,葱白的藕臂闲搭在他肩侧,柔声道着,
“皇上若有什么烦心事,大可说出来,兴许臣妾可以帮您指点迷津?”
恰巧弘历还真遇到了难题,遂将眼下的情形讲与她听,而后问她,
“你觉得朕应该如何处置弘皙?死罪还是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