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凝视着她的目光火辣而滚烫,毫不掩饰他内心的意念。
在这段时日里,苏玉珊能清晰的感知到他对她的喜爱和在乎,他好似热恋中的少年,对她极其上心,人心都是软的,若说苏玉珊一点儿都不感动,那是假的,但有时她又不由自主的会去想,弘历的这份热情能持续多久?
喜欢她时,她便是小妖精,勾了他的魂儿,不喜欢时,她便是女鬼,时时缠着他吧?
这个念头突然冒出来时,苏玉珊暗嗤自个儿总是不合时宜的胡思乱想,能过一日是一日,若有朝一日他变了心,那她也该继续守好自己的心,像从前那般安稳的过着小日子即可,想太多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除了徒添烦恼之外,毫无用处。
思及此,她闭上眸子,紧搂着弘历,专心的感受着他的勇猛和强劲,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之事。
当烈焰迸发,逐渐归于平静时,弘历并未直接将她放开,而是怜惜的亲吻着她的唇,缓慢而温柔,带着她一起感受美妙的余韵。
此时的两人皆未说话,她可以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缓了好半晌,她才逐渐平静下来,忆起他方才说过的话,苏玉珊闲问道:
“你不是说猜对有赏吗?赏什么呀?”
轻捏着她柔滑细嫩的手指,弘历眼尾稍弯,低笑道:“赏你一夜三回。”
苏玉珊倒吸一口凉气,眼中尽是惶恐,“那不是赏赐,分明就是欺负我。”
他的胳膊在给她做枕头,但手还能动,手腕微弯的他用指腹轻抚着她的黛眉,
“你想要什么?”
难得有机会,她自是得勇敢的表达自己的意愿,“我想出去散散心。”
说话间,她抬眸望向弘历,却见他笑意渐敛,眸光悠远,似是想到了什么。
看这情状,她立时会意,弘历定是想起上回去西郊时碰见郑临一事,估摸着他心底仍有芥蒂。
察觉到他可能有些不高兴,苏玉珊也不强求,主动改口,“你最近比较忙吧?若是不得空那便罢了,我就是随口一说,去不去皆可。”
念及之前的情形,弘历思量道:“是有点儿忙,我尽量抽空。”
这话一听就是敷衍的虚辞,看来是真没戏了啊!
虽说有些许失望,但她心里很清楚,身为皇子使女,本就不该四处走动,她没资格去埋怨弘历,毕竟他也有他的难处,她不能总是按照自己的意愿,不顾他的处境。
苏玉珊最擅长的便是自我安慰,唯有这般,她才能时常保持乐观的心态,不被琐事烦扰。
当晚弘历并未应承什么,是以苏玉珊以为出府散心的事是不可能的,也就没放在心上,孰料次日午后,弘历回来时竟让她更衣,说是要带她出府。
苏玉珊惊喜之余又觉好奇,“昨儿个你不是说很忙吗?今日竟然有空?怎的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昨晚我想说来着,但又想着万一今儿个临时有事耽搁,不能陪你,让你白白期待一整日,你肯定又会生我的气。所以我就没提,打算直接给你个惊喜。”
那倒也是,对苏玉珊而言,惊喜远比期待要好过。
今儿个天阴有风,苏玉珊换了件淡翠绿罩坎肩儿的竹纹常服,常月为她系上霞光红的斗篷,收拾妥当之后,她才出得里屋。
刚出屋子,便见门口立着一位身披长石灰斗篷的男子,正是弘历无疑。及脚踝的斗篷尽显他颀长的身形,听到脚步声,弘历回首望向她,眼底尽是温柔,
“好了?我们走。”
如此清贵出尘的气度看得苏玉珊愣了半晌的神,弘历见状,往回走了两步,牵起她的手,奇道:
“怎的如此打量我?有何不妥?”
苏玉珊这才收回放肆的目光,跟着他的脚步一起跨出门槛,“没什么不妥,觉得你好看就多看两眼。我的男人,我还不能看吗?”
这般宣誓主权的言辞着实令人震惊,怔了一瞬,弘历心下暗喜,调笑道:“何止能看?还能吃呢!”
又说荤话,苏玉珊嗔他一眼,再不敢多言,省得又被他打趣。
上得马车,她对接下来的行程充满了好奇,“咱们今儿个去哪儿?”
弘历神秘一笑,并未明言,说是一到便知。
苏玉珊十分不满地撅起了小嘴儿,“又卖关子,你就不能提前告诉我?”
“想知道?”指了指自己的脸颊,弘历唇角微勾,趁机要挟,“你懂的。”
又来这招?苏玉珊不满娇哼,装傻充愣,“我不懂,我很笨的。”
峰眉微挑,弘历无谓摊手,“随便你,反正我不着急。”
气得她直接挪至他身侧,凑近他耳畔,香腮微鼓,凶巴巴地警告,“你再不说,我可就咬你了哦!”
于他而言,这可不算威胁,他反倒很期待。
眼看他不妥协,苏玉珊将心一横,真就抬首去咬他的耳垂,在此期间,她的柔舌不可避免的碰到了他的耳垂,惹得弘历轻嘶一声,气血瞬时上涌,一把拥住她,将她拦腰抱起。
苏玉珊尚未过来,整个人就旋了个转儿,被调转方向,坐在了他的褪上!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吓得她惊呼出声,赶忙澄清,
“我没使劲儿,咬得很轻的。”
若真咬得重还好,疼一下也就过去了,正因为她的力道太轻,他才会生出想法来,凝视着她的眸子,弘历只觉口干舌燥,
“你以为在马车中我就不敢动你?”
直觉告诉她,他应该只是在吓唬她,但她还是不敢冒险,直接认怂求饶,“我错了,我再也不招惹你。”
为防他乱来,她乖乖的在他面上印下一个香吻,而后软声询问,“看在我这么乖的份儿上,你就告诉我,咱们要去哪儿吧!”
如愿的弘历满意一笑,再不卖关子,如实告知,“去找老五。”
又是五阿哥,他每回出行都要带着弘昼,苏玉珊不由感慨,“你们两兄弟之间的感情很好嘛!”
说起老五,弘历的眼神一派温和,“三哥与我们离心,也就弘昼与我年纪相仿,感情较深。”
苏玉珊默默的掰着指头算着,现下弘历只有三兄弟,这雍正爷与康熙爷比起来,子嗣甚少啊!“兄弟少了也挺好,正好免了九龙夺嫡,父子猜疑的窘境。”
身在皇室,争权夺利似乎已经成了常态,“将来我还会有其他的兄弟,谁料得准呢?”
苏玉珊心道:不管雍正爷再有几个皇子,那些都不是你的对手,皇位只可能是你的。不过她也就是想想,不敢说出来,一旦弘历追问,她没法儿解释啊!
既已晓得目的地,她便不再多问,坐在马车里悠哉悠哉的尝着弘历特地为她准备的松仁瓤山楂,入口酸酸甜甜,口感极佳。
一刻钟后,马车到得弘昼府邸门口。
弘历先行下车,行至府门口,总管立即前来相迎,笑呵呵招呼道:“四爷,您来了。”
“老五呢?可在府中?”
总管赔笑道:“真不凑巧,五爷他不在家。”
“去哪儿了?”
“这……”总管神色迟疑,似乎有难言之隐,弘历墨瞳微眯,再次质问,“弘昼去了何处?安总管有话直说,无需隐瞒。”
轻叹一声,安总管甚感无奈,“有些闲事,老奴本不该管,可是五爷最近夜夜不回府,时常宿在外头,老奴担心此事传开,被有心人告知皇上,万一皇上训责五爷,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