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兮娇一直在找红喜,之前甚至盯上了信康伯府,可是没想到,这丫环居然早早的就跑了。
还在她这里没有布局的时候,逃得人影不见。
这么大一个京城,她又不是衙门,想找一个存心藏起来的人,实在是太难了,除非真的是碰巧遇上。
可这种碰巧遇上,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一次认定红喜就在张宛音身边,还真的是意外,虞兮娇清楚的知道玉香是不可能出现在张宛音身边的,那么就是其他人。
能熟悉的知道玉香,把玉香当成诱饵,可不是一般的丫环能做到的,况且这还只是一个开头,虞兮娇相信张宛音原本应该还有另外的一些手段,一步步的诱自己深入。
虞兮娇就算准到了这一步,果然,发现了红喜。
这里其实是在征远侯府,就在征远侯府后门处的一个杂物院子,征远侯府的老管家得了自家世子的意思,但凡宣平侯府的三姑娘需要,哪怕是整个宅子都可以给虞三姑娘,这一处借用一下,其实很简单。
红喜说的地方,是在火焚之地,那里的一切已经烧的干干净净,别说是大树,幸好虞兮娇还记得依稀的位置,点了个大置的位置,就坐在院门前等着明月挖。
雪一片片的落下,其实并不大,站定在雪地间,回首一片黑暗,除了这里有一盏灯,整个征远侯府安静的没有一丝生气。
这里曾经是繁华热闹的征远侯府,往年的这个时候,到处都是灯光,回廊处灯光闪烁,人来人往很热闹,今天独留下这一片冷寂暗冷……
“姑娘,真有。”明月忽然低呼一声,虞兮娇收敛起心头的万千思绪,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这里终究会成为过去,所有的一切都不将存在。
提起裙摆,缓步过去,看到明月小心翼翼的挖出的一个匣子。
是一个木匣子,看着还有些眼熟,以往是她放杂物的小匣子,木质的底,外面包着一层铁皮,这样的匣子她让人特意地做了好几个。
上面镂空的花纹可以看得出是一个虞字。
“姑娘,其他没有了。”明月把匣子挖出后,又挖了挖,最后只挖到一些残留的树根,这匣子埋得不浅,可能正巧那里有一个树洞,倒是让这匣子完好地保存了下来。
“回去吧!”虞兮娇点头,缓步往外走。
明月抱着匣子,晴月提着灯笼跟上。
主仆三人穿过两府相连的侧门,回了宣平侯府,红喜就暂时押在那处杂物的院子里。
回到瑶水阁,进了正屋,晴月替虞兮娇解下斗篷,抖落片片的雪花,而后把斗篷放置在一边。
明月小心翼翼的拭着匣子上面的泥。
红喜其实后来一直想去偷偷挖出来的,但当时火焚之事闹的太大,宁氏和虞太夫人不许任何人过去,红喜一直没找到机会,至于之后她就去了信康伯府,更没有机会回来,于是这事情就被她压在心底。
哪怕后来她投奔了端王妃,此事她也没有主动说起。
征远侯府的事情,谁扯上都倒霉。
有一些事情她会告诉端王妃,搏一个出身,但有的事情红喜只当自己什么也不知道,烂在心里最好。
连虞太夫人都出了事情,她一个小小的丫环算什么。
擦干净的匣子其实是锁上的,明月上前一把拧开了锁头,打开匣子,里面还有一个隔层。
再打开后,里面零星的几件东西,其实并不多,看着就是一个零碎之极的物件。
一个小瓷瓶。
虞兮娇接过瓶子,纤细的手指僵硬了一下,很熟悉,就是在梦境中看到的小瓷瓶,这是给她下毒的小瓷瓶。
梦境中她看到过瓷瓶,和眼前的一模一样,手用力握紧,而后又慢慢放松,慢性毒,不是一下子致人性命,但会死,最后也会死,药石无医。
目光落下,看着瓷瓶,瓷瓶虽然小,却是一个细长脖子的,和大晋的瓷瓶稍稍有些不同,而且还很精致。
摸上去外面也很光滑,这是一个精致、漂亮的瓷瓶,谁能想到这么一个瓷瓶,里面的东西却是要人性命的。
上面有一个软塞子,虞兮娇试了一下,没拔下来。
“姑娘,这里面有毒?”明月伸手一把拉住她,谨慎地道,“让奴婢来。”
虞兮娇沉默了一下,把瓷器给了明月,提醒道:“小心一些。”
“姑娘放心!”明月点头,接过瓷瓶,稍稍用力,头往边上偏了偏,拔出了软塞子。
并没有马上给虞兮娇,明月道:“姑娘,这个瓶奴婢收起来,看看这里面是不是还有东西,如果没有东西,之前是装了什么的?”
这种有毒的东西,明月不敢就这么给虞兮娇,把瓷瓶在虞兮娇面前晃了晃之后,急忙塞住。
“就验一下,最好还有这个瓷瓶,这个瓷瓶和一般的瓷瓶不同。”虞兮娇也没急着去取瓷瓶,她只知道是慢性毒,具体如何真的不知道,小心谨慎一些也是对的。
方才也是因为和梦境中的想同,一时激动之下取了过来。
“姑娘放心,奴婢会小心的。”明月应声,用帕子把小瓷瓶裹了起来。
虞兮娇再一次投向匣子,里面甚至还有自己的一对珠花,当时只以为不见了,没想到也落到了红喜的手中,被私藏了起来。
一小袋的金珠,是自己往日过年的时候赏人的。
打开一个小纸包,茶叶?一小簇的茶叶,看清楚这个茶叶,虞兮娇眼底眼眸一紧:“这一小簇茶叶也查验一下,我怀疑毒是混在茶叶中的。”
这是她上一世最喜欢的茶叶,娘亲不喜欢这种,但她极喜欢。
上一世到最后,她的屋子里也还有这种茶叶。
红喜不可能特意留下这么一小簇茶叶,那就是有特别的意思在的,她原本以为是混在茶水中,现在觉得更可能是混在茶叶中,那时候还有玉香在,红喜往往在自己这里直接泡的茶水,并不是从外面端进来的。
“姑娘,您别动,奴婢拿。”明月生怕她动手,急忙道,又取了一块帕子过来,小心翼翼的把纸包包起来,最后包在帕子里。
一片纸贴着匣子落下。
虞兮娇捡起来,这片纸不完整,看着就像是从什么地方撕下来的似的,看清楚上面的字,虞兮娇的眼眸蓦的瞪大,心底翻起剧烈的波澜,脸色变得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喉咙处“咯咯”响了一下。
“姑娘!”晴月一直关注着她的动静,见她如此,忙伸手扶住,脸色大变。
“姑娘!”明月看着虞兮娇的脸色,也慌了。
“我……没事!”虞兮娇声音低哑的道,手指颤抖地按在纸条上,目光紧紧的落在面前的纸上,才想说话,喉咙处一阵腥甜,一口血涌上。
“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吐出,虞兮娇眼睛一闭,身子就往后倒。
明月这次反应极快地抱住虞兮娇,一边急叫:“姑娘,姑娘!”
虞兮娇的意识缓缓的沉入黑暗,唇角的笑意惨然,原来证据早就在了,而她差点就错过……
齐王世子最近有事没事的都会去宣平侯府,据说是得了太后娘娘的意思,有这意思在,就算现在宣平侯不在府上,他过来的也是光明正大!
齐王府的马车一路过来,没想到居然遇到了勇王,更没想到的居然是端王也在。
三兄弟好久没有聚在一处,端王提议就近在一处茶肆坐下喝茶。
封煜没什么意见,他原本就是随意而安的,勇王今天难得的也没什么意见,往日一般都在忙正事,今天倒是有了空闲。
三人今天都是一身闲散的打扮,倒也不是穿得特别显眼,但这周身的气派可不是一般人就有的。
伙计把三位贵客引到了楼上的包间里,而后恭敬地退下,退到外面抹了一把汗,这几位一个比一个看着矜贵,可不是一般人家,伙计眼尖的很。
之后送上去的茶水点心,都是由身边人端进来,伙计再没有进来的机会。
封煜站起身推开窗口,看了看下面,正对着大街,又是向阳,光线不错。
今天风不算大,这一处向阳光线充足,还是很暖和的。
“二弟准备的如何了?”端王封兰修转了转手中的茶杯,笑问的。
这问的是勇王大婚的事情。
“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勇王封奕安微笑道。
“如果需要帮忙,只管说,你的亲事也很仓促。”封兰修温声道。
这话说完,两兄弟一起看向当窗而立的封煜,脸上不由的露出一丝苦笑,他们两个的亲事之所以这么仓促,很大一部分程度上是因为封煜这个齐王世子。
“二堂兄,玉相是不是最近不在?”感应到背后的目光,封煜忽然笑问道,而后转身过来在勇王身前坐下。
“玉相去往边境接三弟了。”封奕安点头道。
玉相走的时候,并没有惊动他人,但他现在走了几天了,这会也有人反应过来。
“三堂兄就要回京了?他和谈的怎么样?”封煜好奇的道。
“此事,本王也不清楚,得等到三弟回京之后才知道具体如何。”封奕安道,怡王遇刺一事,被压了下来,只有少数的几个人知道。
“不知道三堂兄现在如何了,当初少时还一起玩的挺好。”封煜斜睨了一眼勇王,“二堂兄,我想起来小的时候,你还打过我,几位堂兄中,就数你最凶,仗着皇后娘娘喜欢,可没少欺负我。”
这话让人想起最初的时候,勇王有一段时间就养在皇后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