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会是真的,一定是在梦中,他的玄儿,不可能是眼前人,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一刻都不能再等,他要立马确认,莫玄背后是否真的有那副胎记。
他草草安置好君天瑶,连夜离开了清风崖。
莫衍回到卧房时,屋内漆黑一片。
没有任何意外,那个人没有回来,而是宿在了莫殷处。
他今日并没有要陪柳长青,而是想借机看看君天瑶是否安分,却不曾想,看到了河里那一幕。
眼中的怒火逐渐被点燃,月光下,那脸上的血线,颜色不断变深......
君天瑶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他朝外间看去,莫殷正一丝不苟地坐在桌前,只是,那样子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
“莫庄主昨夜没睡?”他问道。
“公子,庄主有事昨晚便离开了,他命我转告,您要是身体没什么大碍了,可自行离开。”
什么样的事情,竟如此紧急?君天瑶也猜不出,又恐莫衍回来找不到他,便赶紧回去了。
等他回到卧房时,却发现莫衍昨天出门时穿的那件衣服正挂在衣架上,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看来,莫衍十有八九已经知道他昨晚一夜未归了。
不过,他奇怪的是,昨晚至今日的盟主府一切如常,莫衍并没有因为他的消失而大张旗鼓地寻找。
不知自己面临的将会是什么,他心中到底还是升起一丝惧怕之意。
莫殷快马加鞭,一天一夜,片刻未歇,总算赶回了千鹤山庄。
他一回来,便一头扎进了书房。
没一会儿,书房里便传来了翻箱倒柜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那声音总算停了。
原本一尘不染的书房,此刻竟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本整整齐齐摆放在书架上的书籍,也散落了一地。
唯一称得上干净的地方,便是那张书桌。
桌上正铺着一张画,那画中是一个两三岁的小孩,小孩右侧眉头有颗红痣。
而莫殷此刻,正站在桌前,细细地读着一封信。
那是几个月前,他爹娘托沈周带回来的家书。
他读了很久,从三更时分起,直至窗外响起鸡鸣声,他才脱力地倚靠在书桌上。
那封信,也飘落在地。
有水珠滴落下来,洇开了墨迹......
原来,莫玄背后确实有一幅蝶形胎记。
原来,他的玄儿早就回到了他身边。
他辛辛苦苦找了近二十年的人儿,在他管辖的地界,受尽了委屈与折磨,可笑的是,他不仅没有心存怜惜,甚至还起了邪念。
他不知该如何去面对,这一场孽缘,这一场,荒唐梦。
柳长青找到莫衍时,莫衍正坐在花园的凉亭里喂君天瑶吃东西。
而君天瑶也一副很享受如此被照顾、娇娇柔柔的样子。
明明有手有脚,偏偏要人抱着走,喂着吃,跟那青楼里惯会勾引男人的妓子一般,惹人讨厌,柳长青忍不住白了君天瑶一眼。
他郁闷至极,明明那天,他差点便让莫衍将君天瑶赶出盟主府了。
可也不知这君天瑶在床上用了什么魅术,一夜之间,竟让莫衍消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