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衍咬了咬牙,拿起佩剑就往自己左手砍去。
莫殷心下一惊,扔出一只短剑过去将剑打偏,阻止了他继续砍下去的动作。
心有余悸地同时他怒从心起,抬手就打了莫衍一巴掌,道:“为了见那样一个人,你竟然连手脚都可以砍断。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样做,对得起谁?!”
“没有了左手,我照样可以赡养父母,但没有了他,我会死。”莫衍盯着莫殷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莫殷气极,抬手就欲再打他一巴掌,但看着他红肿的脸颊及嘴角溢出的血,终究是没能下得去手。
可他到底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反手劈向了身边石柱,只见那石柱竟自他手掌所劈之处裂开了一条缝隙,但到底还是石柱硬些,他的手也因此血流不止。
莫衍闻到血腥味,理智才稍稍恢复,他怔了怔,道:“哥,你的手...…”
他说着便想去拉莫殷的手,却被避过了。
“对不起,我...…”他没有说完后面的话,有些呆愣地转身朝天雷阁外走去。
“我怎么觉得莫衍今天怪怪的?”南宫翎边给莫殷包扎伤口边道。
莫殷听他这么说,心下忍不住有些担忧,只因他也觉得莫衍今日有些奇怪,像是中了蛊一般,难道是那祀血咒没有解?
“二公子...…”西阁老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嘶...…二公子有那么高的武功吗?我怎么记得他武功好像不是很高的样子?可他竟然能打伤守卫,难道是我记错了?”
莫殷闻言眉头深深皱起,他已经很久未曾跟莫衍切磋过武艺了,他也不知道莫衍现在武功到底有多高。“把守卫叫来。”
“庄主。”守卫到后向他行了礼。
他站起身,来到守卫身边,在守卫身上几处穴位处点了点,然后又一掌拍向了守卫后心的位置。
守卫竟吐出一口黑血来。
“现在感觉怎么样?”他收了手,问道。
“多谢庄主!好多了。”
莫殷点了点头,道:“刚刚你们有没有对二公子放水?”
“属下不敢。守卫天雷阁事关重大,我等不敢儿戏。”
“你们当时几个人?”
“三个。而且...…而且是一起上的。但二公子武功实在太高,我们联手也未能拦得住他。”说到此处,守卫突然跪地抱拳,道:“属下办事不力,望庄主责罚。”
“算了,这事也不全怪你们。有看清他的招式吗?”莫殷问道。
“二公子出招很快,招式也比较怪异,不太像...…不太像庄内的招式。”
“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养伤吧,换其他人来守着。”
守卫退下后,西阁老来到莫殷身边,阴恻恻地说道:“庄主,要不我今晚帮你去试探试探。”
“试探什么?”莫殷不解道。
“试探二公子的武功啊!我见过的武功招式可不少,没准能探到呢!”
莫殷看了他一眼,道:“算了,我怕你死在他剑下,我不好向你的家人交代。”
他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诶…...瞧这话说的,我好歹也是天雷阁四阁老之一,还会怕他个小娃娃不成?”西阁老说着看向其他三个伙伴,仿佛是在等其他几个人的肯定。
但其他几人似乎并没有理会他。
“你们有没有觉得庄主今天怪怪的?”北阁老道。
“嗯。我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的火。”东阁老附和道。
“不仅如此,他竟然舍得打他的宝贝弟弟了。”南阁老说着看了看地面上破碎的桌子跟裂开的柱子。
“天下奇观!”三人纷纷赞叹道,然后先后走了出去,留西阁老一脸懵独自在大殿内。
莫衍走在回去的路上,内心一片茫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今日会做出自残的举动,仿佛被控制了一般。
想到此处,他不禁心下一惊,他极少用吸收而来的武功,但好像每次使用后,神智都会失控,执拗、狠厉、暴虐、孤注一掷...…
难道是君天瑶所练的武功心法问题?还是那缘生蛊有什么副作用?亦或者是两种武功心法还未完全融合?
他思来想去不得其解,只得暂时作罢,暗自决定以后还是少些使用君天瑶的武功较好,免得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他回到卧房,看着西侧那张已许久未有人躺过的床。
红色的纱幔,红色的被褥、红色的鸳鸯枕……
一切都是他亲自按照洞房该有的样子布置的,一切都是为了跟那人同床共枕而精心设计的。
但不知怎的,他如今想起这些竟觉得自己幼稚至极,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
只是,不过一瞬,便又敛了笑意,心中泛起阵阵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