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天瑶听他这么说,也觉得不应该一直占着莫殷的卧房,便应了他,但却不知怎么开口提阿宝的事情。
莫衍见他眉头微蹙的样子,知他心中所想,道:“狗的话可以让他睡我们那屋的地上,我去给他找些茅草,也不会凉着它。”
君天瑶闻言有些惊讶地抬头看向莫衍,却见那人也在看着他,眼里满是笑意。
不知为何,他忽然觉得心里有些烦躁。
又过得一阵子,一行人向沈周辞了行,踏上归途,至此,热闹了两个月的药庐又归于冷清。
沈周将亲手剪下的君天瑶的发丝藏于荷包中,放入衣襟。
此去经年,天涯路远,愿君无恙。
回去的路倒比来时顺利许多,一路没什么事情发生。
只是在接近千鹤山庄时,君天瑶变得越来越沉默,甚至总在无意中透露出敌意,这点让莫衍很是烦躁。
莫殷一回来便忙碌起来,离府三个月,有一大堆事物等着他处理,莫行之栽好移植回来的药草后便重新开了医馆治病救人,陶初翰免不了被他爹训斥了一顿并禁足半月之久,一切都又回到了熟悉的样子。
至于君天瑶,那自然是被莫衍安置在了他卧房西侧的床上,而那只狗没被允许进入卧房。
莫衍命人在卧房外搭了一个狗窝把它安置了进去。
君天瑶寄人篱下也不好说些什么,就只能同意了。
莫衍倒真的说话算话,基本上没有限制君天瑶的行动。
这天,霜可遵从莫衍的吩咐推着君天瑶在莫府内转转。
等到了湖边时,君天瑶表示自己想独自一人呆会儿,霜可便先行离开了。
等霜可走远后,君天瑶看了看自己的右手,然后试着握了握拳,已经完全没有障碍了,再过约莫一个月就可以走路了。
他看着平静的湖面内心却是波涛汹涌。
十五年的努力,十五年的武功说没就没了,任谁也不能心平气和地接受。
他咬了咬牙,暗自发誓一定要让罪魁祸首付出应有的代价。
“公子?”一个少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君天瑶转过头看见一个侍女打扮的女子朝自己走来。
“公子,真的是你!我听他们说二少爷回来了,想着没准你也回来了呢,没想到真的遇见你了。”阿宁雀跃地说道。
君天瑶看着少女的样子,心想,他们之前肯定认识,既然从莫氏兄弟那里问不出什么来,没准这个少女是个突破口,而且多结交个人对以后行事也多有助益。
“抱歉,之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姑娘认识我?”
他如实说了自己的情况。
“公子,你......”阿宁有些失落,“我是阿宁啊,你不认识我了?你还送我过我春梅呢!”
君天瑶闻言皱起了眉头,他可不记得自己有随便送人花的习惯。
“真的抱歉,我记不起来了,敢问姑娘芳名?”
“没关系,我叫阿宁,是莫府的侍女,以前伺候过公子一段时间。”
“你伺候过我?”
君天瑶内心疑惑不已,莫殷为什么会给自己这个阶下囚安排一个侍女?难道自己以前在莫府的身份并不是阶下囚?
“对呀!您是两位少爷的亲戚嘛,手脚又不便,二少爷就安排我伺候过你一段时间,只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把我调走了。”
“亲戚?”
“对呀,莫管家跟我们说,您是两位少爷的远亲,被仇家追杀手脚筋都断了,是二少爷外出游玩的时候救了你。”
“那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来的莫府吗?”
“这就不知道了,不过我最早听人提起您是在元宵节的时候。”
按阿宁的意思,他是在元宵节之后才公开出现在莫府的,而莫行之又说过初次见他是在去年夏天。
君天瑶心下疑惑,这中间的半年他又在哪里?经历了什么?除了莫氏兄弟外又有谁人知道他的存在?
如果没人知道,那是不是他死在莫府也不会有人知道?
思及此处,他后背不禁冒出阵阵冷汗。
“公子,您没事儿吧?”阿宁见他脸色不太好,关切地问道。
君天瑶定了定神,道:“你跟我大致说说从你开始伺候我到被调走之间发生的事情吧。”
君天瑶从阿宁口中了解到,他与莫衍接触的时间要远多于莫殷,而且莫衍为了方便照顾手脚俱残的他还把他自己的卧房进行了改造,让他住了进去。
他忍不住疑惑,难道真的是莫衍外出时救了他?
可他消失的那半年又是怎么回事?越想越乱,毫无头绪。
他又问道:“那你知道二公子是在什么时候救的我吗?他最近一次外出游玩是什么时候?”
阿宁想了想,道:“最近一次的话应该就是年后这次吧!再往前的话,应该就是前年腊月的时候,那次二公子好像出去了半年多,连过年都没有回来呢!”
“也就是他回来时是去年夏天?”
君天瑶想,如果莫行之没有说谎,那他应该是在进莫府前手脚筋就断了,而且是莫衍带他回莫府的。
难道是在与武林盟的大战中他落败,负伤逃走的过程中遇到仇家被挑断了手脚筋,莫衍救了他?
莫衍没见过偃月谷谷主的样子,误救了他也是有可能的,但若是这样,莫衍为何不愿对他说起?
君天瑶想来想去,都都无法解释这些疑惑,但没有其他线索,只得暂时作罢。